“母亲，有什么事您就说吧。”
叶敏放缓了动作坐起身来，面朝白守月虚弱一笑说道：“憋在心里肯定不好受，不如说出来，女儿还能帮着参谋参谋。”
她可得把人留住，好不容易有场好戏看，怎么可以错过？
“而且玉心正好也在这里，母亲不信任女儿的话，也该信玉心的话不是？”
瞧她多大度，当时就是因为叶玉心才受得伤，甚至病到现在还没好，还愿意好声好气地跟叶玉心说话。
可白守月却突然急了，像是听到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般斥道：“你说话就说话，总扯上玉心作甚？”
“你是什么跟玉心分不开的连体人不成，没了玉心就不能自己说话？”
好好好，叶敏本来心情好好的准备看这出戏来着，现在被这无名火砸得晕头转向的，彻底不知道该咋办了。
“母亲教训的是。”
她只得公式化地应了这么一声，放松了支撑自己身体的手臂肌肉，任由自己重新躺倒在床上。
也是她还对她母亲抱着几分期待，不然她也不会这么难过。
白守月说完训斥叶敏的话也有点后悔，女儿因为她的原因还卧床不起，她居然还说出这般严厉的话语。
但是她跟叶敏之间的间隙存在的太久，早就不知该如何填补了。
她倒是想说两句缓和关系的话，可话都到嘴边了，又下意识咽了回去。
总觉得不能对叶敏太好，不然会宠坏她。
要说在场最高兴的人，那肯定非叶玉心莫属！
她就乐意看叶敏母女俩关系僵硬到极致的模样，反正白守月最后总会将那份对叶敏的怜惜倾注到她身上……
那肯定是叶敏闹得越过分，她得到的好处就越多。
府上有这么多庶女，却唯她一人胆敢违抗嫡母的命令，甚至在之后只要装装委屈就能把事掀过去，她自认与嫡女无任何分别。
但只要叶敏留在这世上一天，这叶家嫡女就轮不到她来当，她得好好想个法子，尽快将叶敏除掉！
一时之间，屋内陷入一阵安静到诡异的氛围内。
还是茶红忍不了了，主动上前打破僵局。
“叶小姐，咱们今儿个还要换药，不知您准备好没有？”
听到这话，白守月终于忍不住了，急着插嘴问道：“换药而已，有什么好准备的？”
“叶家花了这么多银子，你们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吗？”
“叶夫人这是何意？”茶红可不怕白守月，“咱们这些医女可不是您府上供人差使的奴仆。”
“再说这诊费，叶府至今无一人出面结算，都是家主自掏腰包诊治叶小姐的。”
“怎么可能？”白守月不信，“你这小丫头，不会是被叶敏骗了吧？”
“你平日里别跟叶敏聊太多，免得被骗了再后悔，那时候可没人负责。”
说罢，她又扭头看向叶玉心，问道：“对吧，玉心，你都看到父亲付诊费了对不对？”
话是从叶玉心嘴里说出来的，她自然要跟叶玉心求证。
她倒是早就想来瞧叶敏一眼了，只是一直每个由头过来。
今儿个过来了，却是一张嘴就是没忍住的训斥。
“母亲，您忘了？”叶玉心丝毫不慌，甚至把问题抛回白守月身上，“您一直不许玉心出院子，做个玉心是第一回出院子。”
“对，还是装成丫鬟出的门。”林沁根本不给叶玉心留面子。
“还一来就想拿肚子撞叶小姐，真不知道怎么想的，都装成丫鬟的模样了，还敢那样理直气壮的赶人离开。”
“林沁……”
叶敏想提醒对方不用帮自己出头的，这是她的家事，不该牵扯别人进来。
可她将出口的话，却被对方直接打断，“叶小姐不必在意。”
“林沁并不是为了您出气，只是不想惯着某些装模作样的人。”
“昨个儿来这屋里不是很霸道吗？”
“怎么今儿个只会躲在叶夫人身后，叶夫人可是叶小姐亲生母亲，你还真以为她会护着你这撒谎精吗？”
“行医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过不爱自己女儿的母亲，即便是后娘也不会折磨养在身边的孩子。”
她这话说得像是在敲打叶玉心，可实际上被点的人却是白守月。
连后娘都舍不得，她这做亲娘的怎么可以为了别人生的孩子，苛待自己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女儿。
可她没想到这话起了反作用，白守月听到这话不仅没有反省自己，反倒是快步上前直接甩了叶敏一巴掌。
“这么大的姑娘，还不知道什么话该往外说，什么话不该往外说！”
“我有苛待过你吗？”
“不都是你自己不好，要是你像玉心一样贴心，我怎么会这样对你？”
“你现在遭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自己不争气！”
“别把什么罪都往别人头上按，你要是个好的，我怎么会不喜欢你！”
“……”
白守月絮絮叨叨骂了很多，都是再说叶敏不受宠是因为她自身的性格不讨喜。
叶敏也不说话，任由白守月输出，一脸平静地盯着叶玉心面上没藏好的得意。
直到白守月终于说累了，停了嘴，她才说道：“母亲，要是您累了，就回去歇着吧，女儿该换药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白守月拧眉，“你这是在赶我走？”
说第二句话时，白守月的音量提高了两倍不止，像是听到叶敏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样。
叶敏无奈，只能将视线移到白守月身上，语气里带着几分乞求，问道：“母亲，您不走，是要亲自帮女儿换药吗？”
“要是您不嫌弃女儿忍不住喊痛，女儿自然乐意劳烦母亲帮忙。”
“你那个爹不是花了银子帮你找了医女吗？”白守月还在生气，“那么多银子砸了出去，换个药还要我亲自动手？”
“你爹也是，花这么银子，找这些个不会说话的人杵在屋里，连帮忙倒水都不会，也不知道咋想的。”
“一看就是被你那张破嘴忽悠了，才会做出这种不过脑子的事来，传出去尽叫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