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纪总就是有喜欢抢人家东西的习惯

同样光线昏黑的走廊里,一个颀长的人影抵在墙壁处,垂眼安静的站在那边。

酒店很快就供应了临时电,啪嗒亮起幽黄的灯光。

灯光落下,拢在男人的身上,让他原本锋利流畅的下颌线都像是带着点朦朦不清的温度。

忽然一阵咯噔的脚步声响起。

姜离出来的时候,抬头恰好就撞到这一幕。

纪攸就这么安静的靠在拉电闸的地方,眸光淡凉,直直不避讳的冲着她看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昏黄灯光的原因,他的眸子似乎比以往更加的浓沉。

姜离只是顿了顿,擦过他的肩膀,径直想要离开,却被他的手臂给扣住腰肢,直接捞到怀里。

脖颈处的气息灼烫,带着他沙哑低沉的嗓音,清懒却也暗哑,“杳杳,你要嫁给他?”

那尾音带着浓浓的沙砾的感觉,却又带着不可推抗的压迫感。

他的手臂牢牢地锢住她,喉咙之间像是压抑许久的情绪,薄唇几乎是贴着她的脖颈,一字一字说出来的。

灼热的呼吸吹的她的脖颈都起了一层的战栗,姜离很快仰头看着他,又瞥过他身后的电闸,扬起一抹灿烂却又讽刺讥嘲的弧度。

“纪总,这样玩有意思吗?”

联想到刚才的突然断电和现在这人的位置,很容易就想清楚前因后果。

可纪攸的眸色墨沉,依旧坦然的望着她,依旧俯就像是逼视一样,再问。

“你要嫁给他?”

那执拗的样子,似乎非要得到一个答案。

姜离一点点的掰开他的手,站定在他面前,下颌都扬起冷漠讥嘲的弧度,“是不是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可是我还没同意离婚,只要我不同意的话,你永远都只是我的合法妻子。”

纪攸的嗓音沙哑,薄唇张启,吐出的字更为淡凉却清晰。

“杳杳。”姜离恍惚的听到他说,“离婚你想都别想,除非我死。”

像是巨大的奚落和嘲讽。

她曾经心心念念的话,她曾经无数次在梦里勾勒幻想的事情,如今却真真切切的得到了。

可太晚了。

晚到她的心脏都没有年少时候的鲜活和跳跃了,晚到这一切来的时候都没有惊喜,只剩下嘲弄了。

“纪攸。”

她抬头望着眼前的男人,他的五官轮廓完美,比年少时候更为沉敛隽朗,还是她曾经千万次摩挲刻在骨子里的样子。

可那又怎么样。

姜离眼尾扬起弯弯的弧度,看着明耀而粲然,只是没有丝毫的温度,那种近乎讥嘲疏离的弯曲,让他心头猛然一跳。

纪攸下意识伸手,虚虚的想要盖住她的眼睛,喉咙沙哑的异常低沉涩然,“杳杳,别用这种眼光看我。”

那纯澈漂亮的眸子里,充斥的满满的都是厌憎和疏离,唯独没有一丁点的留恋。

像是一遍遍的撕开记忆,一遍遍的撕开沉疴旧疾,提醒他失去的东西再也回不来了。

心口忽然有些紧顿的疼窒,有些难受。

可他的手却被拍开,姜离看向他,讽刺的笑道:“那应该用什么样子的眼神看你,杀父仇人还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纪攸,是不是在你看来,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你怎么总也是改不掉这种犯贱的毛病呢。”

姜离拍开他的手,还想离开,却听到那沙哑的声音沉声说道:“你爸爸的事情的确不是我做的,有人借着我的名义。”

当年的事情,层层查下去的时候,竟然是越查越心惊。

姜意庆成了他们之间再也跨不过去的鸿沟。

提起她爸爸的事情,像是触及到心底的某处酸涩和逆鳞,姜离的脾气也被激起来,扬首下颌线都蹦的紧紧地,像是带着隐忍的怒火。

“有什么区别吗?”她眸子里全都是不加遮掩浓郁的恨意,“间接杀人不也是杀人吗。”

“你不是想知道今晚我怎么选择吗,那好,我现在告诉你。”她的五官还是那么张扬,如今那张扬刺人的美却灼的纪攸心底猛然的抽疼,忽然不想听下去了。

可她却扬头,唇角弯曲,一字一句清晰的说道:“是,你没猜错,我是要嫁给他,就算是你不肯离婚,就算是犯了重婚罪,我还是要嫁给他。”

“现在你满意了吗?纪总。”

每个字都那么的疏离冷淡。

纪攸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像是有刀刃横亘在喉咙里,刺的他满是血窟窿,疼的痛彻。

“杳杳。”他的眸光更沉,声音更加沙哑,伸手要去拉她。

可她后退几步,却带着几分的警惕,那种憎恨和警惕的视线,像是一把刀在他心口搅了再搅,戳的血肉模糊。

他喉咙都像是带着几分的甜腥味,那种把不住从手心窜走的感觉,太不舒服了。

纪攸嗓音更加冷厉,伸手强制扣住她的手腕,低头逼近她,“白殷就那么好,让你不顾一切也要嫁给他?”

“如果他掌控不了白家呢,如果白家出现意外破产倒闭呢,你还要跟着他?”

他的每个字都极其沙哑,低头逼近她的时候,鼻尖抵着鼻尖,唇几乎往下就能衔住。

可姜离却定定的没动,眸光浮动着嘲弄,像是无声的奚落。

这种眼神,远比那些尖嘲的话更为刺痛。

“有什么关系呢。”他日思夜想的红唇如今轻轻地张启,说出来的话,却那么刺耳,轻飘飘又重重的砸到他的耳朵里。

她再度重复,“有什么关系呢,我贪图的又不是他的钱他的地位,只要他这个人好好的就行,他没钱,那我就陪他赚钱,他不想待在这边,我就跟他离开,这不很简单吗。”

的确是很简单。

简单到每个字都狠心的剖开他心口,戳的稀巴烂。

“姜离!”纪攸攥着她的力度更重,声音都带着难以控制的怒意,“那如果连他这个人都保不住呢?”

他的声音暗哑浓郁,幽暗的灯光拢罩的他的五官更加沉浓郁郁,“捏死白家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杳杳,别试图用这种事来激怒我。”

可却听到一声轻声的呵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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