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心里想的是,之前回家的时候,池君寒对唐千染的态度那么差,都不愿意放她出来,第二次把她关进了房间里,导致了少奶奶的病成了这样,说明心情肯定是在气头上。
人一旦在气头上,便很容易做出错误的决定,因此仆人们下意识认为,池君寒是绝对不肯救唐千染的。
说不定他们救了,还要罚他们,生他们的气,所以池君寒走出来,让他们那么惊讶。
他们没法看着一个人活生生的死去,可是也不敢违抗池君寒的命令,一个个唯唯诺诺,都用怜悯担忧的目光看着唐千染。
他们虽然不喜欢这个少奶奶,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希望唐千染死。
唐千染躺在冰凉的地面上,折腾了那么久,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根本就没有任何一点反抗的力气了,只能任人折磨。
可能这么痛苦的折磨也是对她的报应,报复她一次又一次的心软,留在了池家,没有利落果断的联络唐风易立刻走人,对男人对她的好心软了,贪图他的药……柠檬小说网更新最快 手机端:https:/m./
她依稀听见了池君寒的声音,因为视线模糊了,什么也看不清了,只能昏昏沉沉的自嘲着,怎么会是池君寒?
他不是已经连她的解释都自证都不愿意听了吗,她现在就算真的病成了这个模样,真的快死掉了,又和池君寒有什么关系。
池君寒心里应该只会觉得冷漠吧,然后看着她一点点被病痛折磨到死……
毕竟,她“害”了他的宝贝女儿。
唐千染正想着,身子一软,后脑勺被一只温热的大掌托住,放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温暖清冽的气息从头顶传来,像是雨后深林,非常清淡好闻,熟悉的味道,来自男人的身上。
唐千染懵懂的垂下长而浓密的睫毛,心不在焉的想,是他吗……
是梦吗……
他也会如此冷静,如此清醒的救她,抱她,再一次对她好吗?
唐千染不敢确定,眼泪却时刻不停地流着,已经不仅仅是因为伤心了,而是因为痛苦所引起的生理性眼泪。
“宋苒书。”
男人在叫她的名字。
唐千染无力的笑了笑,不想回答他。
怎么会是宋苒书呢,她永远不会叫宋苒书,这个男人还不知道,他的新婚妻子究竟是谁,却执着相信着那个虚伪的谎言,多可笑呀。
池君寒的声音很坚定,甚至藏着一分恐惧,好像害怕她会突然之间消失在世界上,让他再也找不到了,所以连呼吸都夹杂着他的紧迫。
露出了他鲜少在人前露出的情绪。
他再次叫她的名字,“宋苒书,醒过来!”
唐千染浑浑噩噩,被他不断的摇晃着身体,捧着脸,目光都依然扩散空洞,像是完全没有办法聚焦一样,看上去格外触目惊心。
她听着池君寒的声音,不确定的想,池君寒,这是在关心她吗?
他在害怕?
唐千染没法确定,因为就算是她,也无法看透这个男人始终隐藏的另一面,他从来不会把另一面展露给他人看见。
从来不会。
唐千染当过他的妻子两次,对他的了解,却也仅限于他愿意露出的那几分。
老丁看着唐千染不断在变得灰沉的眼睛,心慌的不得了,委婉的提醒道,“大少,要不然还是让宋小姐去医院吧,家庭医生现在没有办法过来,只有去医院才能得救,大少,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不可以犹豫呀!”
池君寒立刻起身,一把将唐千染抱起来往走下快步奔去。
唐千染知道自己又要被送去医院了,摇摇欲坠的身体用尽最后的力气扯住他的衣角,喘息着说,“不要去、不要去医院,我害怕,求求你了,池君寒,我不去……”
女人的哀求比任何乐曲都要哀婉可怜,池君寒听得脸色黑沉,双足停住了,僵硬的抱着唐千染,音调沙哑道,“那你打算怎么办,想好了吗,你想死吗,不去医院的话,你很有可能会死。”
“我没事的……我、这是老病了。”唐千染艰难的抽气,脸颊上的泪痕在灯光下闪烁着,凄楚的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会昏死过去,“……只要吃止疼药就好了,止疼药,给我吧……池君寒。”
她念他的名字,音色柔软而低微,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倔强,只是同样的,也少去了属于她的生机。
池君寒光着看着怀里的她一点点枯萎的样子,心脏便也跟着迟缓痛苦了起来。
女人简直就是妖精,牵扯着他的一喜一怒,让他完全没有办法忽略她。
“你确定,只要止疼药就可以了?”
池君寒不确定的问道,显然还是存有疑惑的。
唐千染这么抗拒去医院,池君寒怕她的病会影响到心情,去了医院反而会更加激怒她导致恶化,所以不敢轻易做决定。
唐千染的小手软软滑了下去,见危机解除,脸颊凝结的冷汗也在慢慢下滑,“”真的……只要止疼药就好了,相信我。”
“大少……”老丁犹豫的看着他,“真的不送去医院吗?”
唐千染这种模样看上去实在是太吓人了,任是谁看了都觉得如果不送去医院有可能会死。
老丁的声音也让池君寒又迟疑了一分。
但他想到了自己刚任是宋苒书的那一会,在她的家里,她也发病过,生不如死,但是只靠着止疼药和酒人就消停了。
而且看她当初的行为,熟门熟路,好像已经这么做很久了,最了解自己身份的,莫过于唐千染本人。
池君寒不想强迫她,转身抱着唐千染回到了房间,将她放在床上,对老丁说道,“去取止疼药过来。”
老丁犹豫,“这……”他怕池君寒这是想要唐千染耗死。
池君寒语调冷如冰锥,再次重复时,带上了几分狠劲,“我让你去取止疼药!”
老丁不得不快步去了。
唐千染也算放心了,整个人不再那么僵硬,软软的靠在床上,虽然冷汗依旧,但是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