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
大臣们纷纷攻讦皇后。
“皇上，皇后娘娘身为国母，作风不端，实不配位。”
“皇后娘娘长期霸占皇上，导致国无子嗣，长期以往我朝必乱啊！”
“皇上……”
“皇上……”
“……”
“说够了吗？”喧闹声中，一直一言不发的萧北凛突然冷冷地质问了这么一句。
一字一句都能让人体会到其中隐忍的愤怒和不满。
刹那间，大臣们像被捏住了喉咙一样，鸦雀无声。
他们惴惴不安地看向高位的九五至尊，辨不清圣上如今的心情。
“好，好，果然是肱股之臣，爱卿们如此操心朕的后宫家务事，弄得比朕还像个主人家一样，那要不然，朕这个位置给你们坐好了！”他“噌”一下起身，用力地一甩袖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众大臣，阴鹫的目光一扫全场，冰冷的语气中尽是嘲讽之意。
“臣等不敢！”众大臣们均打了个冷颤，低下头，纷纷归倒在地，躬身请罪，面色一片惶恐之意。
圣上这么说，那必然是生了大气了，显然是不喜欢他们议论的事。
此刻没人再敢多说一句，生怕触了萧北凛的霉头。
萧北凛仿佛没看到这群大臣的战战兢兢，继续打压他们脆弱的神经：“说啊，继续说啊，你们刚刚不是上谏得挺勤的吗？”
众大臣私下暗暗对视了一眼，均是愁眉苦脸。
这情况谁还敢说啊，皇上明明是疯起来了，谁敢不要命往上凑啊！
“好啊，一个个的又都成哑巴了是吧，林卿家，朕记得你女儿嫁出去三载，至今无子，要不朕下道旨，让她夫家把她给休了吧。”萧北凛目光投向一人，平淡地开口。
林大人慌乱地抬头：“这如何可以？”
萧北凛瞪了他一眼：“你也知道不可以啊！”
林大人明白过来，低下头，一张老脸羞得满面通红。
萧北凛才不管他，又看向另外一人。
“张卿家，朕听说你女儿和侍郎家的嫡次子有些不清不楚呀？”他好整以暇地再次点评一番。
张大人猛得抬头，他是一员武将，说话做事也咋咋呼呼的，一双眼瞪得浑圆：“胡说，皇上你分明清楚，虽然臣小女幼年时曾和住在旁边的侍郎家小子玩过，可二人绝对没有私情，老臣可以作证，小女嫁人后，也一直清清白白侍候夫家，皇上可千万不能冤枉了小女的名誉啊！”
张大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差点没哭出来。
萧北凛只是嗤笑一声：“哦，你也知道青梅竹马算不得什么啊！”
张大人就算再粗神经，也反应过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紫，呐呐了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其他人也明白了皇上的用意，尤其是自家也有些不清不楚事的，把头一缩再缩，恨不得藏起来不让皇上看到，省的点头丢脸。
萧北凛看着那一个个几乎缩到地上的头，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又气又好笑，禁不住叉腰训斥：“你们一个个的，正经事不做，每日只知道盯着朕的后宫，堂堂大臣，像妇人一样嘴碎，成何体统，以后朕的事情不需要你们置喙，与其盯着女人的肚皮不放，不如把精力放在为民做事头上，别让朕觉得丢脸！”
说完，萧北凛再一甩袖子，愤然离场了。
底下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挂不住面子。
萧北凛在朝堂发了一通火，刚回到书房，又听到门外隐隐的议论声。
“听说了吗？皇后娘娘和谢云臣不清不楚，私相授受呢！”
“是吗？作风如此不检点，真不配为一国之母……”
萧北凛听得面色铁青，握拳捏断了手中的毛笔。
他径直走了出去，刚才还一脸兴味议论的两个宫女见状，神色大变，跪在地上认错：“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来人。”萧北凛目光冰冷地盯着她们，仿佛看着两个死人：“污蔑皇后，罪无可赦，拉下去，宫规处理！”
“是。”李云海示意侍卫把人脱下去。
处置了宫人，萧北凛也没心思在书房待了，干脆走了出去。
“皇上您这是要去哪儿啊？”李云海匆匆忙忙跟在后面。
“坤宁宫。”萧北凛只淡淡地甩出三个字。
坤宁宫——
来到门口，萧北凛久久停驻在门外，没有推门进去。
李云海不解：“皇上，您不进去吗？”
萧北凛瞥了他一眼，眼神折射出的心情不好让李云海彻底闭上了嘴。
萧北凛也不解，明明是想找倾城好好说说的，可到了门口，却平添了几分怯意，让他一时不敢直接进去。
他轻叹了一口气，本打算打道回府，刚转身，身后传来了疑惑的声音：“谁？”
宫门打开，凝波诧异地看向他：“参见皇上，皇上请。”
萧北凛只得走了进去，沈倾城看到他目光也隐隐有些惊讶，随后反应过来行礼：“见过皇上。”
“别管那些虚礼，倾城，坐吧。”萧北凛急忙去扶。
沈倾城却避开了他的手。
萧北凛的手落空，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
坐在沈倾城对面，他在心里斟酌着词汇，他想解释昨晚自己喝醉了，于是开口：“倾城，昨晚……”
可话刚起了个头，就被沈倾城毫不留情地打断：“昨晚的事没什么，皇上是天子，和谁在一起，由谁陪，都是理所当然的。”
听了这体贴的话，萧北凛连上却无半分笑意，而是拧起了俊眉：“什么意思，你不介意？”
“我没有什么好介意的。”沈倾城避开她的视线，平淡说。
“好，好，真是大度的皇后。”萧北凛阴阳怪气地称赞，心中却升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怒，甚至还有隐隐的委屈，他因为昨晚的事一直坐立不安，想方设法想跟她解释。
可某个人其实根本没放在心里。
显得他纠结那一切，像个傻子一样。
沈倾城却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生气，她还委屈呢，当下置气地和萧北凛对着干：“皇上有什么好气的，臣妾说的都是事实，如果皇上想起来了一切，臣妾也可以即刻让位。”
让给他的心上人，这个劳什子皇后，她再也不当了！
“你休想！”萧北凛却厉声打断她的话，冷冷地道：“坐好你的皇后之位，不是你想不要就不要的，还有……”
说着，他一点一点靠近沈倾城，目光凶狠得仿佛锁定的是猎物：“朕最讨厌背叛，不要做任何背叛朕的事。”
丢下这么一句话，他头也不回，径直离开了。
沈倾城有些身形不稳，勉强扶住椅子支撑住，心中五味复杂。
她终究……没能改变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