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是不是昨天那三个人？”
“哪三个？”
“哎呀，就是昨天咱们吃面又吃馄饨那时，坐在我们旁边桌子的那三个人，说什么什么‘督卒’的。”
老爸和霍北辰以及他，三个人中，知道督卒是什么的，恐怕只有他。
他当然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老实说，霍北辰要去港岛，最好的办法就是从深市过去。
可这条路不好走，即便联系上霍北辰的大伯，对方也照样没撤。要过去，只有一个办法！
当然，这些话他是不会说的！
可他不说，不代表旁人不会说。
就比如，眼前的三人……
他在说三人的同时，那三个少年也发现了他们。
年纪略大的女孩子狠狠剜了他俩好几眼，大概也认出了他，和另两个人低语了几句，就朝他们走了过来。
“喂，你要做什么？”
女孩子见小石头不说话，又不耐烦地重复：“我问你话，你耳聋了？”
“你才耳朵聋，我记得你，昨天你们在旁边吃面，还说什么什么督卒督卒的。哥哥，什么是督卒？”
小石头故意重复这个字眼，果然如愿看到对方三人变了的脸色。
霍北辰紧抿着薄唇，垂下睫毛挡住眼底的阴鸷。
“别乱说。走了。”
霍北辰想走，可对方却如影随形追了过来。
“站住！不说清楚不许走！”
剩下的两个男孩也一前一后包抄他们。
看着被堵死了退路，小石头眼底划过一道锐芒：“说什么？我看见你们三个人吃一碗面还吃不完。我都能吃两碗！小，姐姐，我知道你是为了省钱，我以后都不说了。”
他捂住嘴，表示自己无辜。
实则，对方已经听清了“督卒”这两个字。
脸上带着薄怒的女孩子突然又笑了起来：“知道了又如何？你们来这里，打得是和我们一样的主意吧？咱们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好多少。”
“什么主意？难道是偷……”
小石头刚嚷嚷开，那女孩子脸色大变，上前一把捂住了小石头的嘴：“嘘，别乱说。你们跟我来。”
说着，也不顾小石头的反抗，把两人推进了一个僻静处。
“说吧，你们还听到多少？”
“没多少，就是、就是听到了什么督卒，什么偷、偷那啥来着。姐，你们什么时候动身，带带我们呗！”
小石头嘴特别甜，上前姐姐前姐姐后的叫。
说自己和哥哥是跟着老爸过来的，老爸还说，要带他们去一个地方，那里遍地都是黄金，到哪都是享福的命……
哄得那个女孩子不住“咯咯”的笑，很快就对他们放下了戒心。
当然，对方还是警惕得很，什么都不肯说。
“遍地都是黄金，遍地都是黄金。你们知不知道，黄金……指什么？”
什么？
小石头嘴角抽搐了下，不过还是装作小孩子的天真：“姐姐，黄金指什么？”
“屎啊，屎尿的屎！你想啊，是不是黄黄的，黄金……噗，哈哈哈！”
对方反倒先笑了起来，笑得前俯后仰。
小石头满头黑线。
霍北辰更是眉头紧蹙，就没松开过。
“行了行了，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去吧。”
女孩子打发二人离开。走了几步，又不放心的回头交待：“你们那边要是有事，可以到昨天咱们吃云吞面的地方找我。这些天我应该都在。”
“知道了，姐姐。”
小石头的嘴甜得很，比起锯嘴葫芦霍北辰来，说有多讨喜就有多讨喜。
让女孩子这么警惕的人，都不由自主放下了戒心。
两人一离开，小石头赶忙拉着霍北辰钻进了另一条街。
两人没直接回家，又兜了好大一个圈，见身后确实没有小尾巴，才回到招待所。
而这时，叶建斌已经回来了。
“你们去哪了？我之前怎么和你们说的，啊？！！是不是我的话都成了耳边风？！”
叶建斌生气了。
他报道之后回来没看见两个孩子，吓得魂都险些飞了。听招待所的女同，志说他们出去了，他出去转了两圈也没碰到人，才不得不赶回来。
他们要是再不回来，他都该报案了。
“叶三叔，我们是去了邮电局。”
“爸，你猜我们遇到了谁？”
两人同时说话，出口的话南辕北辙，二人齐齐扭头看向彼此，又齐齐转头，看向叶建斌。
叶建斌沉着一张脸，他倒要看看，两个孩子又怎么说。
“我们去了邮电局，我大伯还没给我回信。”霍北辰率先交待。
小石头赶忙接上：“是昨天坐在我们旁边的三个人，两女一男，他们在说什么‘督卒’，什么偷、偷……偷什么的，我没听清。”
叶建斌：“……”
如果他今天没去报道，他恐怕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现在，他却能百分百肯定，那三个人想做什么。
“行了，别说旁人了。你的功课做了吗？大字练没练？马步扎没扎？不许偷懒知道不？”
他一连串直接灵魂的问话，让小石头瞬间憋气了。
“知道了。”
霍北辰也赶紧溜了溜了。
惹不起，惹不起。
叶建斌神态沉默，或许，他明天该去一趟那条名街？说不定到了那里，就会有线索。
只是在这之前，这俩熊孩子还是得好好教育教育。
等小石头把大字写好，吃过饭，他才追问起之前的话来。
“那三个人，就是坐在我们旁边桌子上，三个人吃一碗云吞面的小姐姐和小哥哥。不过，他们今天都好凶。要不是后来那个小姐姐让我们离开，我们恐怕还要多玩一会儿。结果，我们离开时又迷了路，所以才回来晚了。”
骗子，明明是人担心身后有小尾巴，才故意绕圈圈。
眼下却不敢说实话。
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剩下的事情，还是让他们操心吧。
叶建斌确实操心。
这几天他一直忙着认识新同事，也开始追查起线索来。可事情却迟迟没有进展，表面上也风平浪静，看不出一点异常。
而另一边，他每天也会去一趟邮电局，查看有没有电报，每次都失望而归。
好在几天之后，机会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