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以祥被踩住了脊背，以一种屈辱的姿态匍匐在了地上，常年的酗酒让他根本无力反抗，唯一能做的大概只有继续不遗余力的用言语来刺激江帆：“这是谁的墓碑？程家夫妇的？江谨深的？还是程耀的？”
江帆不答反问：“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郭以祥隐约觉得他的语气满是亟待报复的快意，他狐疑的抬起头，却在那墓碑上看到了两个熟悉的面庞。
那是他的妻子和儿子。
天崩地陷也不过如此，郭以祥失声痛叫，蠕动着伸手往前够去，却被江帆一脚踩住手掌狠狠碾了两下。
心口的痛怒早就到达了巅峰，纵容着江帆一边抬腿狠踹一边阴狠道：“你真以为江谨深会被你拿捏？别傻了！”他的声音带着诡异的腔调，雪松味的信息素散发着数九寒冬般的冷意，“你的oga从未背叛过你，是江谨深威胁了他，他要那笔钱是为了给你还债！”
“啊！啊！！！你胡说！你闭嘴！”郭以祥发疯般挣扎嘶吼起来，“你别想骗我、别想骗我！你这个疯子！我不会相信你的！”
“我胡说？”江帆轻蔑的啐了一声，“那你儿子这么多年的消息是谁伪造的？他又为什么会被埋在这里？蠢货！江谨深用你儿子来要挟你，可实际上他早就动手将人杀了！你猜他为什么经常来这里祭拜？就是为了嘲讽你的愚蠢！”
缠满绷带的手一把扼住了郭以祥的脖颈，那力道虽不至于将人掐死，但会最大限度的让人被窒息感笼罩，江帆看着他涨红的脸和追悔莫及的神情，发出了低沉又诡谲的笑声，“你的oga大概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爱你的人，可你竟然亲手杀了他，真是可笑。”
他收紧了手上的力道，满意的看着郭以祥几近崩溃的神情，“说起来你沦落到这个地步都是拜江谨深所赐吧？他当年打着郭家的名号招摇撞骗，自己混出了名堂，郭家却被连累倒闭，你从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变成落魄的枪手，到头来还要靠着江谨深的施舍勉强度日，你丢不丢人，嗯？”
他的脚再次踩上了郭以祥的膝盖，用力时甚至能听到对方的骨骼吱嘎作响的声音，只可惜郭以祥被扼着咽喉，连痛叫都叫不出来。
“说起来我大概理解你为什么这么恨我和黎烬。”提到黎烬，江帆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对方飞身扑过来的模样，原本就所剩无多的理智越发岌岌可危，“是因为你跟我们一样，在江谨深的掌控之下苟延残喘，你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不敢反抗，被逼狠了也只能杀妻泄愤，可我们却打败了他，做到了你半辈子都没做到的事，所以你嫉妒，你没办法接受自己是个懦弱无能的废物，嘴上说着自己不怕死，结果还不是惦记着江谨深留下的金条？但凡你早点放弃这些身外之物直接跑路，都不会这么轻易的被我捉住！”
郭以祥猛烈的摇晃着脑袋，似乎格外不能接受江帆这般明晃晃的羞辱，他拼尽全力嘶吼道：“杀了我吧！我叫你杀了我啊！”
“闭嘴！”江帆怒吼了一声，“你没资格求死！你想去警局安然度过剩下的几个月？想得美！我告诉你！江谨深藏人的地方多得是！你这种臭虫，只配在肮脏的地下室里苟活！”
他说着就扯住对方的衣领往前走去，郭以祥被蛮横的拖行，挣扎着挥舞起双臂来，却丝毫不能影响对方。
却是突然，一只手果断的扼住了江帆的手腕：“江帆！放手！”
江帆扭过头一脸失控的看向言轻，半点不退道：“我为什么要放手？！凭什么他们这群人渣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就得老老实实的守规矩？！我所做的这些跟他相比算得了什么？你所追求的正义难道就是纵容他们用那种轻飘飘的方式赎罪吗？！”
言轻眉头一蹙，跟在后面的江墨赶忙走到江帆身侧捉住了他的另一只手，好言好语的劝道：“哥你别这样，言轻只是不想看到你……”
谁料怒火攻心的江帆话都没听完就一把挥开了他，“滚！你也来妨碍我是不是！”他的动作有些大，手肘不小心撞到了江墨圆滚滚的肚子，疼得江墨瞬间脸色一白。
原本跟在一边插不上手的黎烁泽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忙扶住江墨慌着语气问：“怎么样？肚子疼？疼得厉不厉害？”
江墨扶着他的胳膊小幅度的摇了摇头，转而抬起蓄满泪水的眸子看向江帆，“……哥，你冷静点好不好？”
对方满眼的委屈惊惧终于让江帆找回了理智，他沉默下来，手上一松，郭以祥才得以顺畅的呼吸。
言轻扳过江帆的肩膀，神情肃然的说：“江帆，我知道你觉得不公平，但这已经是这个社会体系下最完善的法律制度，如果你不认可，那你可以努力达到能够影响量裁权的位置，而不是以恶制恶、让自己也陷入泥潭里，你真的觉得把他关起来每天折磨他，你就能获得报复的快感了吗？不，你会越来越偏离正常的轨道，永远陷在复仇的漩涡里……这真的是你想要的？是黎烬拼命救了你之后想看到的？”
他捧起江帆那只因为用力过度而颤抖不已的手，“好好想想你拥有的东西，你的痛苦值得被尊重，但鲜血只会成为它的养料。”
江帆艰难的听懂了他的话。
他的呼吸依旧紊乱的很，脑子里也像是塞满了刀片，痛得快要炸开。
他指着自己的胸口没头没尾的说：“这里……太痛了……火光、高楼……黎烬的血……”
他突然开始急剧的吸起气来，“好痛……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痛……”
言轻探了探他的鼻息，随后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管便携麻醉剂，迅速的将针头刺进了江帆的后颈里，不出片刻，江帆就昏倒在了他怀里。
江墨捂着肚子焦急的问：“我哥这是怎么了？”
言轻一边把江帆背起来一边回答：“是过呼吸症，让他睡一会比较好。”他扭头对黎烁泽说：“帮忙把郭以祥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