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四回(5)追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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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朝廷意欲求和的消息,我方才知晓,立刻就赶路来禹城。此事如今在京中,应已人人皆知,再不消三两日,禹城消息灵通之人,便也当闻讯。”

“父亲育我多年,若只为了生意,不顾他头七便远游,这若传出去,也得治我个罪名。我曾记着,你手下也有得用之人,何不叫他们办事?倒让张叔一个主子,成日四处奔忙。”

大少爷见他还在犹疑,继而打消其后顾之忧:“若你担心生意受损,恐消息不得传达,我们宋府在齐知州那,也有些脸面。可请他帮忙,叫信使多带一两封信件回京,不妨事。”

说罢,却肉眼可见张客商慌乱一瞬:“此事虽不小,但怎敢去劳烦知州大人!那是你爹留下的情分,日后若遇着繁琐之事,你还有大用。”

“那便不若这般,张叔可先动身前往江南办事,而后我再自行赶往,同张叔在京城汇合。”

张客商身子微僵,双手紧揪着,眼珠子滴溜溜转动半晌,这才又将手放开。

“也好。”

随即解释了前言一句:“我原想宋兄刚去,你府上当是顾不得我,因而我才言先住一日,待明日起,我便去客栈住下。”

大少爷极不赞同:“张叔,你既至府中,怎又想去客栈么?府里虽事多繁杂,许是比不得你往日,出入翠围珠绕,但也万不会短了伺候,那岂非我宋府失了礼数。你且安心,在府中稍住些时日。”

二人客套一阵,大少爷站起身,和颜悦色同张客商道别,从我旁观“视线”瞧来,张客商笑中带僵,已成个十足十。

从院中出来,那两“护卫”,早不知去了何处。

四周无人,大少爷走到一处墙后,从怀中拿出那块玉佩,手中摩挲半晌,忽地,面色稍肃。

我算着时候,见他提足朝前,应是往三夫人院落而去。

他一路抄小道,颇为熟练地避开人声。

夜色掩映中,他踩着摇摇欲坠的几块砖石,颇有些吃力地爬过一处矮墙,直走到一处后屋旁。

他驻足在木窗边,抬手却犹豫停在空中,然到底轻敲了敲窗。

同前几回并无差别,大少爷同三夫人说私话时,外头忽地高呼救火,炸碎这片刻静谧。

“砰砰,砰”

叩门声响起,宛如一道夺命铃。

匆匆同三夫人道别,大少爷长呼出一口气,转身而去。

却独留我这看客惋惜。

想那关窗之时,他二人并未有回眸相对。

今夜后阴阳两隔,若如刀子割心般忆起,可曾也会为这未曾回首的最后一瞥,痛苦懊悔半生?

但另一头的生死只在须臾。

许他将将爬上那处矮墙头,那一点烛边温情,彻底散了个干净。

禹城想是凄寒地,江南之暖,对他们属实太过遥远。

我随大少爷匆匆从原路赶回,拐角之间,只见不远处火光冲天,大少爷从夹道朝那处快步走去。

然才刚跨出半步,却与一提着水桶下人撞了个正着。

半桶水都浇在了他衣衫上。

“大少爷!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那小厮匆忙间未曾看路,大惊之下,水桶都被扔到一边,清凌凌的水滚出来,映着不远处,阵阵烧得凶猛的红光。

大少爷无暇顾及,望向那处时眉头紧锁,疾问道:“后花园中怎会突然失火?”

“小人也不知,只听到炸裂声响,出门就见那火光噼啪,突地窜起老高,过去一瞧火势已然太大,怎么扑也扑不灭去。”

大少爷面色渐有些凝重,吩咐他道:“瞧那火势愈发猛,你快些去喊人,运水来救火!”

下人连连应下,高声呼喊着奔远了。

大少爷快步微乱,强逼着自己板正,刚提起他掉落的木桶,手微颤,咕咚又摔到地上。

然我却头次见他嫌君子之袍太过宽大,俯身三两下打了个死结,快步朝前去,面色严肃至极。

“这破宅子,修得七拐八弯,找也没法子找!”

大少爷瞬时停足。

我亦移动“视线”瞧去。

漆黑夜色中,不知从哪处拐绕来两人,一高一矮,一看便能见着那道凶狠的疤,横亘在利眼旁,如同恶鬼降临人世。

他们不知如何换成府中下人衣物,却未穿外袍,内里松乱,沾着七八道黑烟渍,手中各拿着两把弯刀。

黑铁锋芒,远处熊熊火光映照其上,要同这翻涌火焰,吞噬所见来人。

未曾犹豫,大少爷立刻转身,朝来时路跑去。

“站住!”

“那人是府里少爷,见我二人就跑,怕是察觉不对,切不可叫他逃了!”

火光下又手持弯刀,如何才不能察觉,你们怀有异心?

身后是恶鬼粗暴的呼喊,大少爷要紧牙关。但他实在体弱,光跑至此处这点子距离,就已让他气喘吁吁。

然我也不知,他是否看准路跑,这下离火光越来越近,烟气弥漫,迅疾袭来,呛得他直咳嗽。

叫本就跑得艰难的身子,愈发雪上加霜,只得用方才被小厮不小心打湿的衣袖,匆匆捂住口鼻。

好在身后二人也被浓烟呛着。

其中一人四肢粗大,本已快要追上大少爷,但被这浓烟一阻,又叫大少爷跑远了些,气得他暴虐骂道。

“小兔崽子,等我逮到你,咳咳,一定亲手扒了你的皮!”

“张四,莫再说话,越张口,咳,浓烟进得越多!”

滚热的汗珠从大少爷额间滴落,奔忙这般久,他这身子眼见着已是强弩之末。

刚开始,我还能瞧出他在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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