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五回(3)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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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此行偷偷摸摸,却又同大少爷真说了实话?

我静静旁观管事走到窗前,谨慎地朝外头看,似要作何隐秘事。

许是觉着果真安全无异,他端起书桌后的木椅,往旁侧轻轻放下,听不得半点声响。

而后,他半蹲下身子,小声敲打起地面石板,似在寻找什么东西。

【“管事,申时一刻我派人找你,然遍寻不见,你去了何处?”】

眼瞧着管事,倒教我霎时想起大少爷之言,灵光一闪。

是了,大少爷说的时刻太过明确,可他又只单说派人寻管事。

虽我知,他只派了清三一人去找,但管事哪会知晓。

若换做我是管事,当认为大少爷派去的人,在问过门房,得知他被大夫人唤去后,便去了大夫人处寻。

而大夫人处侍候的人,定是直言相告,说管事早已离去。

再加上个大少爷口中所言,“遍寻不见”,那管事还能说自己去了何处,却能不惹来旁人猜疑?

只能是,他就在前院。

而他身上确有大夫人命令,要他去处理生意上的事,那出现在书房,也是合情合理。

如此一来,此事唯一错的,就是门房。

他大可说门房躲懒,未曾看见他去前院,这事也就算揭过去。

这般一想,他真是费劲了心思。

我将“视线”投向管事,却只见他敲动一处,传来一阵不同于旁处的声响。

他提起一股子劲,肃着脸,起开一块厚重石板,露出底下砂石只填了周围一圈的小片空洞,那有一颇厚的暗黄信件。

就为了这信件?

费劲波折?

将石板仔细放回,尽量未出声。那信封被他郑重放入怀中,长呼出一口气。

难得浑身松活。

随即,他并未耽搁,迅速从暗门原路返回。

而后走了小道,一路避开往来下人,直至垂花门外,他才装模作样如同刚绕过来,大步跨过门槛。

好嘛,此事若大少爷真来细查,门房又该罪加一等

——不仅没见着管事进去,也未见管事出来。是说自己记错时刻,估计又叫人觉他老糊涂一个。

这么重要一道门,连接前后两院,若似上回夜间,土匪来袭,只怕叫主子觉着,还是换人为妙。

左右都是个惨字。

而后,管事确奉大夫人之命,派人去叫来几个米铺的掌柜,将她所言一一吩咐下去。

那掌柜们跨门入内时,本皆以为有一场硬仗要打,看向旁人时,气氛剑拔弩张。

虽这显然分为两派,但却是一对四。

悦来米铺的掌柜独坐一边,其余所有掌柜站在另一处。

默不作声间,已然用眼神过上几十招。

管事却未着急提及正事,先与其东拉西扯半天,全是宋家往日对你们的恩德几何,一一细数。

提得几人虽感念,但也如临大敌,许是以为管事在同他们讲情分,要以此劝说他们主动送粮,口喃喃张开无数遍。

然管事可眼观六路,所说之言轻巧便换了个对象,叫他们只得一一闭上,趁管事低头喝上一口茶时,暗地里面面相觑。

却到底没商议好谁来出面,当这定被记上一大错的出头鸟。

“管……”

管事睨他一眼,叫好不容易愿开口之人,轻松松又闭上了嘴。

但他也觉卖够了关子,只轻飘飘留下一句。

大夫人决定开宋府私库,不从各家粮铺走,让他们留好铺中,专用来控价的粮食。

连同悦来米铺的掌柜,几人全都意外傻了眼。

被掌柜一一嘱咐几句要事,各自晕晕乎乎出去,哪还分什么你我两派,倒又彼此客气起来。

处理完前院事由,管事并未停歇,又匆匆去了后院。

这倒是我跟随四回后,头一个忙得脚不沾地之人。

丫鬟婆子小厮们,遇到拿不定的事,都会一路赶来寻他。

如采买几何?这烛灯放在哪处为好?

白布哪儿还未及时挂上?

褚城素有往来的商户家,继今晨后,又有几户派遣人,随官兵前来祭奠老爷……

等等事由,诸如此类。

瞧他奔忙一下午,愈觉同之前跟随的三个主子,是全然没法比。

尤其那其中,还有个悠闲看话本的三夫人。

见他四处奔忙,我亦不免提着口气,那点子累也传至我身。

这不,最后一个问话的丫鬟刚走,寻一庭院中石桌歇下片刻,将将能松快些,喘息口气。

“你这倒霉催的,原是你偷了我的烧鸡!”

不远处,暴呵惊怒之声惊起。

而后一阵争执难消,叫他皱起眉头,快步赶去。

“一个个都没事做?在这吵什么!”

管事赶上前厉声制止:“王婆子,怎又是你在这惹事!”

看了眼旁边院子,不正是关押二少爷的柴房。

管事收回目光,不经意间,领着二人离远了些,但依旧对着柴房,一眼便能看见有无人靠近此处。

“管事,您可要为小人评理啊,”

小厮的手掌移开,露出里头被揪的通红的耳朵,指着道:“您瞧这疯婆子,上来便掐住小人不放!”

“王婆子,你这是做什么?”

管事面色不善,转过头,厉声诘问。

“管事,即便我说您来了,她话里话外的,竟全然不在乎!”

小厮顺杆子往上爬,气愤地给王婆子上眼药:“依我看,这王婆子愈发胆大包天,竟连您,她也敢不放在眼中。”

“这……”

自打管事出现,王婆子哪还有那副嚣张模样。

瞬间便蔫了下去,嘴角嗫喏,连同小厮辩驳的劲头都没了,与方才简直判若两人。

“王婆子,你可别想糊弄过去,刚你说我偷了你的烧鸡,好嘛,府上正是丧期茹素,你不单不敬管事,这是连主子都没放在眼里!”

管事眼神一下凌冽,已不同于方才处理两个打闹下人,肃起的目光,似要将王婆子生吞活剥了去。

“王婆子,你好大的胆,竟敢公然坏了府中规矩!”

被管事厉声厉色一吓,王婆子双腿发软,跪倒在地,哭喊道:“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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