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唯山水依旧

马车行驶了一天一夜,终于在第二日一大早赶到了正气山庄。

即使隔了好远,楚笑尘都感受得到这个山庄的不正常。王浩轩上了年纪之后,喜欢常常宴请宾客。开宴会之时,哪怕是偶尔过路的路人,都会被正气山庄门下弟子拉进去大快朵颐。而除去这些活动,平日里弟子练功累了,也会三两坐下,小酌一壶。

如今印象中烤羊腿的香气,醇酒的香气,喧闹的欢乐气氛都已不见。楚笑尘已经知道原因,不由地叹气。

潇雨朦在身后道:“楚笑尘,我就在附近等你吧,不进去了。”

楚笑尘知道她比较不喜与陌生人交流,便道:“那你不要离这儿太远。附近人不多,怕不好找。”

潇雨朦笑道:“好。”

楚笑尘握起门环,砰砰砰地敲起来。

约摸一壶茶的时间,终于有一门童过来开门。楚笑尘抱拳行礼道:“在下楚笑尘,请通报下王老爷子,就说老朋友前来叙旧。”

门童显得有些惊讶,“你就是楚笑尘?是那个一指定天下,一指断乾坤的楚笑尘?”

楚笑尘也笑道:“这都是江湖的谬赞,不过,在下的确姓楚,名笑尘。”

门童不语,把门开得大了些,道:“既然如此,楚公子就请进吧。”

楚笑尘进门后,脸色一变,问道:“你们这儿,多长时间没有打扫了?”

只见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宽阔的台子,台子上飘满了金黄色的落叶。原本美丽的景色在楚笑尘眼中竟显得如此萧条。

门童答道:“老爷没有心情,门下弟子也大多要么出山,要么请假回家,以至于练习的人越来越少。如此一月有余,就如同公子所见了。”

楚笑尘问道:“你们的王老爷子现在如何?平日里还出来吗?”

门童摇摇头,愁眉道:“王师傅现在都在闭关,都是他的大弟子在管理。楚公子请这边走。”

楚笑尘感叹道:“世事无常,还请王老爷子看开些。我一会也劝劝他。”然而突然眉头一皱,严厉地道:“王师傅纵然不管,你们作为正气山庄的弟子,自该严格要求自己才是。为何我一路走来,竟无人在练习?”

门童淡淡道:“楚公子可是一段时间没来了吧?现在师兄师姐们几乎都到了运气的关键阶段,以调节体内周期为主,因此几乎都在打坐。公子只需穿过前面那个走廊,便可见许多弟子正在运气。而会客厅就是旁边的大厅,公子先自行过去,在下这就去通知王师傅。”

楚笑尘与门童分开,才走了几步路,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纵身一跃至屋顶。而下一刻,数道凌厉的石子朝楚笑尘飞去。

楚笑尘在屋顶上,手中折扇几下挥舞,将石子尽数打落。而后叹息道:“王老爷子出来吧,你也知道你这些徒弟不是我对手。”

只见众多房屋之间,许多弟子鱼贯而出,不一会儿就已经将楚笑尘包围在中间。

楚笑尘看着王浩轩,笑道:“才几年不见,怎么,王老爷子的待客之道就变成这样了吗?”

王浩轩冷笑道:“楚公子可先下来,待咱们谈过之后,在下再决定用什么样的待客之道对付楚公子。”

“王老爷子以如此阵势,来和楚某谈,即便借给楚某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哦!”楚笑尘摆摆手道,顺势就在屋顶上坐了下来。

王浩轩向周围的人耳语几句,拍拍手,道:“楚公子,老夫问你,和你一起来的这个女人,你管还是不管?”

只见人群中,潇雨朦双手被反绑,嘴中塞了一布条,呜呜地叫着,不可谓不狼狈。

楚笑尘的眼中闪过怒意,然而看着王浩轩,楚笑尘最终叹道:“果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现如今对付一小女子,都需要王英雄出手了。好,很好。”

楚笑尘知道以潇雨朦的功力,不说这儿只有王浩轩敌得过。但要想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彻底制服潇雨朦,还不让自己发觉,非王浩轩亲自出手不可。

王浩轩冷冷道:“若非人命关天,老夫也不想为难这小女子。”说罢,亲手把潇雨朦嘴里的布条拿出来。

潇雨朦喘口气,脸色红红的,恶狠狠地瞪了瞪王浩轩,一言不发。

楚笑尘一个纵跃,就到了王浩轩面前,冷冷道:“王老爷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多此一举的事就没必要做了。”

王浩轩点点头,“好。”话音刚落,王浩轩的双指如同剪刀一般,将捆住潇雨朦的绳子夹断。

“楚公子,这边来!”王浩轩等人将楚笑尘和潇雨朦围在中间,向着后山走去。潇雨朦恶狠狠地在楚笑尘耳边低语道:“这就是你说的对你有恩的王老爷子?要不是你这句话使我大意,人家才不会被抓呢!”

楚笑尘注视着王浩轩的后背,却道:“他一直在忍着。”

潇雨朦不明所以,奇道:“什么?”

楚笑尘又道:“一直忍着不杀了我们。”

潇雨朦只觉得背脊发凉,问道:“为何?他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吗?怎么又要杀你?”

楚笑尘低声笑道:“放心,即便如此,能保你离开便是。”

潇雨朦气得重重捏了下楚笑尘的手臂,怒道:“不跟你开玩笑,我们怎么办?”

楚笑尘深吸一口气,道:“我相信王老爷子,这些年来依然未变。”

过不多时,一行人已经到了后山。王浩轩对下属道:“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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