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街头巧遇林冲

茫茫人海,到哪里去寻找胡山和郭全?!而且,自己对于胡山一无所知,对郭全,自己也只有模模糊糊的印象。

来日方长,颜昭决定先在汴京城找份事做。

中午在一家面馆吃了笼包子后,颜昭走到大街上,看到众人围着一张布告指指点点,他上前一看,却是开封府公开招收捕快的公告。听众人议论,新任开封府尹吴择仁大人决定整治吏风,招募一批年轻的捕快充实府衙。对颜昭来说,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他决定前去报名。

在宋朝,捕快职业“卑微”,没有固定的薪水,只有伙食补贴,因为收入有限,难以养家糊口,但他们拥有执法权,所以,许多捕快把敲诈勒索当成了敛财的手段,自行设置种种名目收取好处费,对百姓横征暴敛,更有甚者,与官吏勾结,制造冤假错案,陷害忠良。吴择仁以户部侍郎的身份兼任开封府尹,他决心首先拿开封府的捕快队伍开刀,原捕快一律裁免,重新招募一批新人。

开封府衙门前,报名者众多,皆为年轻人。

第二天一早,所有报考人员,先是集中在一间大堂内进行笔试,笔试题为:“捕快职业之吾见。”

颜昭笔试中的一句话,深得主考官吴择仁府尹的欣赏,此句话为:“弘国家之正气,惩官吏之腐败,执律法之尺度,保百姓之平安。”他对颜昭的名字有了深刻的记忆。

笔试之后,便是武试。

武试是在开封府衙的校场上举行,此时,正是烈日当头之时,考官们坐在校场的主考席上,个个满头大汗,不停地用毛巾擦拭额头。颜昭竟然在考官中看见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正襟坐在台上,看来,是吴府尹从高太尉处请来,专门为招收捕快进行武艺监考。

林冲也在参加考试的人群中发现了颜昭,脸上只是微微一笑,他知道颜昭是身藏不露的高手。

武试中,颜昭只是略试身手,便所向无敌,顺利夺得武试第一。

晚上,吴府尹在汴京的熙春楼宴请所有录取人员,并特地将颜昭拉到自己的身边入座,对他的将来寄以厚望。

林冲也坐在吴府尹的身边,他对颜昭的武功来历十分好奇,举杯敬酒时,他问道:“颜兄弟一身好功夫,不知从何学来?”

颜昭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吱唔道:“没、没什么了不起,就是家传的一些花拳绣腿罢了。”

林冲直视颜昭,摇头道:“那日在相国寺,我分明看见你使出了江湖上失传已久的‘驭兽术’,打败了高衙内的斗鸡。难道说,你是云龙散人的传人?”

林冲一席话,让颜昭吃了一惊,他既想承认,又不想承认,半晌没有回答。

林冲见状“哈哈”一笑道:“看来颜公子有难言之隐,既然如此,在下就不多问了。喝酒、喝酒!”

吴府尹这时说道:“英雄不问出处,只要颜公子心怀国家社稷,为天子忠心做事,就是一个好捕快,来,老夫代表开封府同仁敬颜少年一杯酒。”

吴府尹一提议,众人皆举起酒杯,在一片欢呼声中,开怀畅饮!

捕快的头目是吴择仁府尹当年在太康当知县时的贴身保镖,叫高怀远,如今被任命为开封府捕头。

高怀远把捕快分为两人一组,颜昭这一组的搭档叫傅鹏,他与颜昭年纪相仿。

颜昭这天带着傅鹏巡视街面,却见林冲兴高彩烈地走在路上,便上前唤住林冲。这林冲正在兴头上,根本没有在意周边的人。

“林兄,什么事这么高兴!”

“原来是颜兄弟啊,今日巡查值勤?”

“天天如此,这位是我的搭档,名叫傅鹏。”颜昭热情地介绍道。

“今日能碰上你们,太好了,正愁找不到陪我喝酒的人。走,上得月楼去,我请两位畅饮几杯。”林冲高兴地拉着两人就走。

得月楼!颜昭听到酒楼的名字,心中一震。因为这里也是贼寇姚之前的常聚之地。

“林兄,今日定是有什么喜事呀?”

“当然,今天下午,为兄只花了一千贯,便在街市上买得一把宝刀,此宝刀千年难遇,堪比名剑太阿巨阙啊。”林冲兴奋地说道。

能得到一把名刀宝剑,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是人生最大的幸事。

“买到了千年不遇的宝刀,那是值得庆贺,不过,林兄为何要选在得月楼请小弟呢?得月楼可离这里还远着呢。”颜昭故意问道。

“颜老弟你有所不知,这得月楼的掌柜叫黄玄,本是为兄的徒弟,原来也在军中,还当了校尉,只是不巧,有次被高太尉派出,押送一批太湖石给宫廷,不料中途失手,太湖石在搬运途中被摔坏,高太尉一怒之下,将其解职除名。后来听说此人交了一些有钱的朋友,便开了这间酒楼。”林冲道:“不过,这酒楼的饭菜确实不错,经常还会给我免单,我便成了得月楼的常客。”

原来如此!三人说笑之间,就走到了虹桥边上的得月楼。

掌柜黄玄见林冲到来,连忙抱拳相迎,再看林冲身边的两个人,认出颜昭正是那日在酒楼与刘监门发生冲突的少年,当时幸得金万公子出面解围。

“这位小兄弟,可是金万公子的朋友,那日在酒楼多有怠慢,还望谅解呀!”黄掌柜把颜昭当成是金万公子的朋友,看来,这个金万公子名头不小。

林冲笑着对黄掌柜说:“这位兄弟叫颜昭,也是我的兄弟,你以后可要多担待些。”

“好说!好说!”

黄掌柜命王小二为他们准备一间上好的包间,进去后,林冲悄声地问颜昭:“颜兄弟,你认识金万?他可是高太尉的好友,汴京城有名的富商哟。”

颜昭便将自己与金万相识并结拜的事情,向林冲叙说了一遍。

满满一桌菜上来,三人高举酒杯,尽情畅饮,酒过三巡之后,颜昭压低嗓门,问林冲道:“林兄,你既与黄掌柜熟络,弟想向你打听一个人,这个黄掌柜的朋友中,是否有个人高马大,马脸粗眉,说话声音细如太监的人?”

林冲皱眉想了想,回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黄掌柜有这么个朋友,在得月楼,我曾见过几次,每次来酒楼,都神神秘秘的,也不与人说话,只与黄掌柜交流。”

“兄台你可知此人姓甚名谁?”

“我只知黄掌柜每次叫他‘小老板’,我与此人毫不相干,也不便向黄掌柜问起。怎么,颜弟认识这个人?”

“哦,不,不认识,只是此人可能是个贼寇。”

“啊!”林冲瞪大了眼,道“不会吧,如此说来,这黄掌柜在通匪?你可有证据?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呀。”

“林兄,不必惊讶,弟目前也只是猜测罢了,不过,兄台以后和黄掌柜打交道,还是小心谨慎为妙。”颜昭觉得,现在没有证据,还不能把汴水镇劫案的事告诉林冲。

林冲摇头道:“不,我看颜弟不是瞎猜,你今天这么一说,我倒想起这个人每次来酒楼,都鬼鬼祟祟,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还有,这个黄玄,家境并不殷实,他哪来的这么多钱开酒楼。难不成,这里是贼寇在汴京城的一个窝点?”

有人!颜昭示意傅鹏去门边,傅鹏打开门,就见王小二端着一壶酒,正巧站在门边。

“林教头,掌柜的让我再送一壶酒给你们,还说,今天的酒菜钱免了,让各位好吃好喝。”王小二点头哈腰地说。

这王小二上次颜昭见过,并向他打听过酒楼的情况,颜昭向他招招手,王小二乖乖地走到跟前,颜昭又往他手里塞上一块碎银,问:“刚才你可听到了什么?”

王小二连连摆手:“小的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有听到。”

颜昭拍拍他的肩说:“很好,你下去吧。”

王小二揣上碎银,高兴地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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