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州围

第九十八章

且不说那是不是个圈子,就说以他现在权势,擅自离京,难免会得多方猜忌,玩忽职守,再者他单枪匹马而去,实在不是良策。

“不过就是个不得志的藩王娶亲,任是他玩出花来,也就那点手段,你若实在不放心,大可让人替你去,若到时吃席被他人认出,便可找个理由挥师南下,已叫巩固我朝南境之土,若是没人出,这席就当请他白吃,如此轻易之事,你怎还要把自己往死胡同钻?!”

她道也真不明白,虽说他们家同父异母兄妹之多,但自古手足相杀已成后谈,更何况他们并非亲生,于情于理,护这骨肉小檀儿难道不是重中之重,如此给他们脸面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休要胡说!”

实在也是她文凤儿说得太过,他曾说过,非重情忠义者不能傲然天地之间,幸赖生父养母尚在,当自儿孙绕膝,岂可妄为孝道之说,他当天尊时做不到,到如今也是如此!

“好个憨皮…!”

眼看他不听劝阻,之后事无巨细与人交代,又在皇帝那告了密令,如此作为,当真可谓是御马看袍,风雪隐去。

天暗风紧,短短两日已驶出北境五十八州,京都原存东北一角,水陆可替,长驱壶州不过勇跨一州之余,此番脚力不足为提。

绕想头次来到此地时,姑且是想将那芮画捉拿归案,如今时过境迁,又将他以二舅之份来再吃她一杯喜酒,如此荒唐,也真是闻所未闻。

“还请爷儿移步!”

刚下马,也不知哪里钻出来的小厮,拱手作揖,好生规矩,看他袖间纹了一样孛字,深知这就是隶荥犬马,于是坐了软轿,打了瞌睡,约摸一个时辰才有人唤他,又将他抬了进去。

那地煞为清凉,饶知南属湿热,算来日子也该春分,却得这般浸身,叫他不禁卸了身上大氅再来个乱花沐浴,如此才算对得起那位苦心盼他到访的孛王。

而他也不愿等,次日打马又将顾捷请入他府。

“爷儿慢些,这马认生!”

小厮还怕他认错门使眼引色那叫一个用心,一进门但见丫环高髻云屏,华衣贵裳,神为姿娘,再吃呈茶,方知蜜露甘泉,就连那果点儿捏人美色,至一旁如同活物,引得雀兽扑翅盯观,好叫人有趣。

今时暂不论那人可是芮画,就依这孛王财力,也是衣食无忧,若是同名同姓也只要为她高兴才是。

他是这样想,然可委屈他隶荥,原本身为皇子,曾在宫中豢养,什么样的精品绝色,他没有攥过手心,如今全凭自己打天下不说,还要和一个姿色平平的女子共商谬事,实在叫他心苦难开啊。

“哎呀,相爷大驾寒舍,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那隶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窜出来,好个笑里藏刀,又装腔作势,一下整得顾捷不知该当何店才好,拿着手上的马蹄糕一个劲叫好。

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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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允啊,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哪能只吃这些,于是当即命人准备神池燕窝,九头鲍鱼,雪山银耳等,边夹还边让他吃完,若是不吃就是不给他面子。

他还以为是什么,不过就是些鲍参翅肚,愣是京都鲜味稍差,但只要他想,还不是日日如此,况且他来此地也并非只是为了这一餐半餐,姑且还是让他快些将那位芮画请出来,等他看定了眼就告辞。

哎!这是什么话,好饭自然要吃,新娘也自然要看,客人只求哪能怠慢?

说罢,他又往顾捷碗里呈了几个高汤丸子,话已说多,正是劳渴,他也不做想了,一股就吃了下去,果然隶荥见他吃了,也肯让见人。

于是暗阁内忽是暗香辽熏,有一美女藕臂款身而来,端的是桃面柳轻,走的是步步生莲,此等姿色当说倾城佳人也不为过,又何况是只有十六岁的芮画。

“敦二哥!”

她悄然来到顾捷面前讪讪道下一句,料知她神态模样也不复当初,即便是加于苏自替也难有今日之色,让他不禁苦为叹息

“画妹妹,无需多礼…!?”

他抬手将她扶起,但看那顾捷眼神镇定,不似为她藏匿此处光火,又深觉此人好拿捏,于是又讪讪开口。

想那芮画姑且算个二婚,但看此地已设喜幛,吃席已上,说句不好听这处也就是他一个娘家人,他就是再不喜隶荥,如今人已嫁出,只怕早就说生米熟饭,他再强为也没什么意思,再者她说得也没错,想这妹妹要嫁,这当哥的,怎能不送件好礼,不说小盒小箱,就是黄金珠宝也要给她准备不是,可他还是低估了她的胃口。

暂不说她灭了苏家多人,要杀人偿命,如今既不隐姓埋名,或是低调行事,反倒大张旗鼓,一张口就想要他北境一州,这胃口也未免太大了…?

不过就是北境蓬州,料想北境姑且有五十八州,其中最大五州莫过西曲,其他地势高拔,难以攻下,就那些差点的也早就成为他王番地,唯独靠近京都一块,常年用作皇家陵园,如今皇位飘摇,天下为之强推,他又身为宰相,这般近水楼台,他怎么就不知道便宜便宜他这个妹夫?

哼?若他真有这个心思,何不自己称王,此州关乎敌军可冲之险,他身为一国之相,若非为天下子民而死,他又有什么理由拱手让州。

“画妹妹还是和我走吧,想父亲也多有时候未曾见你!”

眼看和他谈不拢,隶荥索性也不装面,和他挑明,说是在他饭菜之中已下迷药。

“我当孛王想说些什么,原是这些,您且看那桌底下我可有动否?!”

乍一听他换眼一看,那地上果真和他所说汤饭洒于一地,贵王豪府岂容他准备放肆,思来廊下已出暗卫,好一个正经孛王,干惯了偷鸡摸狗的事儿,如今兵架子也敢拿他练手?

想他当即就是一个酒桌掀,将芮画护于身下,飞檐乱瓦,行的那叫一个潇洒恣意,踩针过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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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一记风卷残云,小一百人儿已全倒在地,而他孛王自是下一个!

“玩笑话……玩笑话啊,相爷!!”

他边逃边解释,看这神情也真是想要他手下留情,如此他今日也懒得宰了。

思来他提着芮画,眼神也有些迷惘,料说苏家之事,那是并非本愿,可怜他全家已入九泉,仇恨放过,若是如今将她芮画带回,对他苏姓二人无疑是当头一棒,如此撼事,只怕也只要尘埃落定时,方可解决一切。

只是他还未想明白时,忽感脖颈一道温热,用手一擦,竟是如长针刺出血眼,一时冒涌不止,且伤他的并非他人,正是他方才一直护在身下的芮画。

“呵……”

她惊吓之余还死死攥着手中那支头钗,到底想要屠人满门的女子,下去手来,一点没带含糊。

或许在她心中带她离开这地,无非是带她去死,这孛王好歹也是藩王,论能力,一年逃出寒地,两年建立系网,再到如今手握十六州,南境已收一半,这天下再大也有她翱翔之地,又何能再回去看人眼色,如此这一簪子他顾捷就吃得不冤枉。

在旁是她新婚夫婿,很明显,她对于孛王出尔反尔之举,已伤其心,如今她想要做的就是逃离此地,可是遍州之地,皆有其主,她又该逃往何地?

呵?原就是这点小事。

“别过来…!?”

一见顾捷要近她,抖得越发厉害,四处挥舞,看精力更为茂盛。

都到这个地步了,她还在防备他?

他能做什么,除了给她一个安身之所,他做什么都不是,就在韦漠造反前夕,寻她在后,已得骑容县一地,如今他调个整,想要拿下该县渭州,不知可使得?

什么!!他精心设下此局,原为了拿下蓬州,如今州地未得,倒还要他贴出去一州,如此赔本买卖叫他如何吞得下?

“好啊,吞不下今天你也要吞了!!”

说时,顾捷手中短刃已架在他的脖颈之中,如此细皮嫩肉,又受富贵油浸,只怕就是个手歪的想要取他的性命也是轻而易举?

不不,他原是想要念及此字,但想以前自个受过其煎熬,于私于公,也不该在他面前折了面前,于是狠心咬牙不肯,不料那顾捷毒辣可不是说说,深觉皮肉已开,再使一点力道真要拜拜,于是不敢不认怂了,想那渭州也并非顶好,他想要就尽管拿去吧。

“早说这话不就完事了,费我这些功夫?”

他但说,又为扶脖而出,连同带走那芮画。

“好个一朝相爷,当真以为自个是什么真龙天子,神人护体,今日我就叫你又来无回!”

念着还越发激动,叫惹脖血洇洇,而他顾捷又岂会不知此人尿性,如果还没等他们二人赶往渭州之时,已有两千兵马将他们团团围住,个个带刀拿枪,连是茅盾也一一俱全,果然不愧是这儿的土皇帝,他今儿个算是领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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