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玫不太懂这个，也没多问，只等着孙玉如把基本条件合适的人都盘问一遍，再定下来要买多少人回家。
牙人很快又带了下一批人进来，只不过这一批人里面，竟然有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小姑娘。
孙玉如直接摇头道，“姑娘不行，造纸虽不是使蛮力的，但也是个辛苦活，姑娘家是熬不住的。”
那小姑娘立马挺直了身体，拍着自己胸脯道，“我力气可大了，干活利索着呢，比男人都厉害！”
宋玫被她逗笑了，忍不住问道，“你干活这么厉害，怎么还有人舍得把你卖了？”
小姑娘不想撒谎，低下头小声道，“我吃太多，爹娘说养不起我，就把我卖了，主家也嫌我吃得多，一个人能顶好几个，就把我发卖出来了。”
年轻牙人听完也跟着点头，“她是真能吃，就这么大点个小姑娘，一顿得吃七八个馍馍才能勉强混过去，要让她放开了吃，我们牙行都得给她吃垮了。”
小姑娘也觉得难为情，但她还是努力为自己争取，“夫人，小姐，我力气很大的，什么活都能干，只要有口饱饭吃，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孙玉如看着她，似乎也有些动容，可这小姑娘情况特殊，供养起来恐怕也是个不小的开支，便转头看宋玫的意思。
“你去问问她，要是她合适，就买回去吧，家里供得起。”
孙玉如抿嘴笑了笑，接着问了小姑娘几个问题，便朝牙人点点头，“这姑娘我要了。”
小姑娘很是惊喜，连连道谢，就差没发誓说自己以后一定努力干活，给东家当牛做马了。
宋玫朝她招招手，让她往选中的人这边站，顺便问问她的情况。
“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想了想，答道，“以前在家的时候，爹娘叫我盼儿，后来到了主家，主家给我取名叫冬雪，跟其他三个姐姐差不多的名字，她们叫春露，夏雨，秋霜。”
宋玫问她，“你想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摇摇头，“我不知道，主家给我取什么名字都可以，能让我吃饱饭就行。”
宋玫又笑了，“那你叫天宝算了，天天能吃饱。”
小姑娘眼睛一亮，“这个名字好！谢谢夫人给我取名！”
天宝这个名字被她很快接受，嘴里念叨了好几遍，很是高兴的样子。
宋玫又问她，“你饿不饿？”
天宝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伸手摸了摸干瘪的肚子。
她确实挺饿的，在牙行也不敢多吃，虽然牙人说她能吃七八个馍馍，但已经是她很克制很克制的结果了，因为吃得少，她每天晚上都饿得睡不着觉，可难受了。
宋玫起身去牙行外面的包子铺，买了十个馒头，回来递给了天宝。
“先垫垫肚子，回去还有饭吃，家里饿不着你，只要你好好干活，尽管吃就是了。”
天宝拿着她极少能吃到的白馒头，馋得直咽口水，拼命朝宋玫道谢，接着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看着天宝的吃相，宋玫都有些为她担忧，她好像饿了八百年没吃过饭一样，一个馒头没几口就吃完了，也不怕噎着，就梗着脖子往下咽。
宋玫怕她真噎着了，给她倒了杯水，让她顺口水下去，慢慢吃。
可能是几个馒头下肚，天宝没那么饿了，喝完水之后，吃馒头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宋玫眼睁睁看着她把十个馒头吃完了，还有些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显然是没吃饱的样子。
不过天宝已经很满足了，摸了摸鼓起来的肚子，幸福得直眯眼睛。
宋玫也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只觉得神奇，十个馒头下肚，她的肚子居然也没有很胀出来的感觉，只像是寻常人吃饱了的大小。
天宝本就是个活泼的性子，见宋玫和善，又给她吃的，也不那么拘谨了，笑嘻嘻地跟宋玫说着她家乡的事情。
宋玫正好无聊，就跟她在旁边聊得高兴，等到孙玉如挑完了人，天宝已经说到她爷爷那辈人上山打猎遇见狼的遥远故事了。
加上天宝，孙玉如一共挑了十一个人，对于刚开始造纸的工坊来说是足够用了。
宋玫也没其他意见，和牙人结了账，又收好了这些人的卖身契，便让牙行备车把他们送回了罗湾村。
回家之后，宋玫直接把人带去了粉丝工坊。
因为造纸坊还没盖好，他们这些人需要现在粉丝工坊借住，先帮着这边干点活，等造纸坊盖好了之后再搬过去。
他们的一日三餐自然也是跟着粉丝工坊的人一起，为此，宋玫还特意跟石柱多交代了几句。
天宝吃得多，一个人估计最少能吃五六个壮汉的量，宋玫便让石柱按照自己的份量，给天宝准备个六份，要是她还吃不饱，就再加，反正别饿着了就行。
石柱有些被震撼到了，这么小一个小姑娘，居然这么能吃，而且东家明知道她能吃还把她买了回来，可真是个大善人啊！
把人安排好了，宋玫总算可以歇口气了，回到房里躺了下来。
躺在床上的宋玫还想着造纸的事情，因为这个时代的纸确实不便宜，孙家的纸就算是物美价廉，对于家境贫寒的学子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如果她们能造出既适合书写又价格更为低廉的纸就好了。
宋玫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问问孙玉如，看看她有没有办法。
也在房中歇息的孙玉如得知宋玫的想法后，反而坚定地摇了摇头。
“梅姨，这种纸就算我们能造出来，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拿出来卖的。”
宋玫有些不解，“为什么？便宜的纸方便了那些家境贫穷的学子，但又不影响那些家境不错的学子去买比较好的纸。”
孙玉如叹了口气，解释道，“除了家境实在好得不屑于用便宜纸的学子，只要有便宜的纸，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