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半夜走到了打听到的工厂。
门口有个老头是看大门的。
“您好,大叔,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张东阳的人在这里打工。”
工厂里那么多人老头哪里记得住谁是谁!
“你找错地方了,这里没有。”
打扰到大爷睡觉了,大爷不耐烦想把秀芳直接打发走。
身为经历过现代的秀芳,对大爷的反应一点也不奇怪。
铁柱实在是太累了,对着大爷发火。
“你这个老头,头都没抬就说没有,你们领导呢?明天就告诉你们领导,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领导。”
铁柱这招是现学现用,跟秀芳学的。
果然大爷听到领导二字,才抬起头看着五大三粗的铁柱。
不过是乡下来的土包子,惹不起。
“明天我帮你们问一问,深更半夜大家都睡觉了。”
大爷已经让步了,可秀芳和铁柱去哪里住呢?
她们俩就蹲在保安室门前,大爷迷迷糊糊继续睡着了。
幸好这是春天了,不像春天那么寒冷。
“再有几个小时天就亮了,一定保佑我的富贵平安无事。”
铁柱身为大哥,就像一个外人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家里,卫健和小梅也跟着担心了一宿,富贵也没有回家。
转眼间,天渐渐亮了,门口人来人往,行人渐渐变多。
大爷也醒了,看这娘俩还没走,就打个电话的事。
“嘿,你俩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
秀芳立刻起身,由于坐得太久,浑身酸痛,走到窗口。
“大爷,叫张东阳。”
“好,我可不敢保证能有你说的这个人,我给我的老伙计打一个电话。”
“谢谢大爷,好人一生平安。”
大爷在一旁打了好几个电话,秀芳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
过去把铁柱踢醒,真是没心没肺,在哪都能睡得跟死猪一样。
铁柱醒了还有一些起床气,他还认为自己是受气包。
“铁柱,我让你跟我来找富贵,整得我还得照顾你,让人笑话。”
“反正这里没有人认识我,娘就是偏心富贵!”
大爷打完电话有一阵了,坐在那里也没说什么结果,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大爷,怎样,有我找的这个人吗?”
“等着吧!”
这大爷性格太傲娇了,领导车过去都不带站起来抬头的!
秀芳这回是真的饿了,今天天气很热,尤其是刚刚从东方升起,刺眼的光芒让人有气无力。
到了中午,门口出来一大波人。
中午午休,秀芳在这些人中寻找东阳,张东阳先来到保安室。
大爷一个眼神,东阳才看见角落里的秀芳和铁柱。
东阳等人少了,才走到两人面前。
“你们怎么来了?”
东阳不耐烦地问道。
秀芳看到东阳简直不可思议,果真他就在这里。
“东家,富贵有没有来找你?”
“他来找我干什么?家里出什么事情了?”
张东阳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看着两人穿得乡下土老帽似的,东阳觉得丢人。
一直保持距离,两人在这里等了大半宿,东阳第一反应不是带着他们去吃饭。
而是责怪秀芳为什么在家连一个孩子都看不住,还要找到他的工厂。
“东阳,富贵既然不在你这里,那我们就去别处找一找,记得他来找你一定告诉我们。”
秀芳看张东阳没有要带着他们进去吃饭的样子,还不如主动地离开。
铁柱还指望着他爹带他去吃大餐,看着张东阳家跟在家里一点也不一样。
寸头像是刚剪的,一点不像过年回家长毛搭撒的样子。
“爹,我们大老远找来城里,您一顿饭都不管我们,我和娘从昨天到现在就吃了两个窝窝头!”
铁柱可是一直惦记着大饭店里香喷喷的肉包子。
来来往往的人有的顺便看几个人一眼,东阳就像是做贼一样,让工友以为是不熟悉的人。
东阳把两人拉到一边,离工厂门口远远的。
“铁柱,你就不要为难我了,我这个月工资还没开,你们快回去吧!”
铁柱没想到自己亲爹现在就跟一个陌生人一样,嫌弃他们娘儿俩是乡下来的,给他丢面子了。
秀芳没想到几个月时间,东阳变化很大,变得不再是记忆中那个老实憨厚的人!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再赖着不走也太没皮没脸了。
既然确定富贵不在这里,秀芳一刻也不想多待,赶紧回去再找一找。
“铁柱,我们走!就当没来过!”
秀芳拉着铁柱离开,铁柱再贪吃也不是赖着不走的人。
东阳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摸着裤兜里的十块钱,最终还是没有掏出来。
以前没觉得,现在的他觉得和她们格格不入,他早已经习惯了城市的生活。
路过的工友拍了一下东阳的肩膀。
“看什么呢?吃饭去!”
东阳看了最后一眼就被工友拉着吃饭去了。
秀芳瘦小的背影,一刻也没回头,她知道以后这个家彻底落在她一个人身上。
下午,秀芳带着铁柱回到了家里,铁柱进门找水缸,用水舀子盛水咕咚咕咚地喝着。
秀芳则是问老三:“富贵回来没有?”
“娘,还没回来,富贵没去找爹吗?”
听到“爹”铁柱差点呛住。
“三弟,别提了,我和娘去找爹,连顿饭都没有混上!富贵去投靠他不得饿死!”
“怎么会这样?小梅快把饭热一热给娘端来!”
“大家伙再好好找一找,尤其去山上找一找,富贵指不定藏在哪里了?”
大家都上山去找,秀芳跟老三一起找,顺便熟悉一下山上的地形。
“娘,前面有个土山洞,我们去那里看看!”
两人走进去,里面很浅,但是很黑很黑,两人什么也看不见摸不着。
走着走着脚碰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吓得秀芳“嗷”一嗓子。
“这不是蛇吧?”
软乎乎,冰凉冰凉。
卫健把秀芳带出来,点燃一个火把。
“娘,您在外面等着,我进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秀芳捂着胸口,她最害怕蛇了!
卫健走进去一看,这不是富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