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会这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克拉克奋力推开跟前的畸形怪物，这在正常状态的他做起来没有一点问题，轻轻松松比写一篇稿子还简单。
但对一个刚中了氪石袭击的氪星人来说，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他已经尽了全力，甚至额头上留下了一缕一缕的汗，甚至有些顺着坚毅的脸庞留到他的眼睛里，带来一阵类似灼烧的蛰痛感。
他尽力忽视这种陌生的感觉，努力和面前同样被氪石影响而失去大半能力的畸形种抗争。
卢瑟对他们的防氪石训练做的相当不错，至少同样流着氪星血脉，克拉克甚至还是正统氪星人，他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而对面那个奇形怪状怪叫着乱喷口谁的家伙，却还保有着一部分力量。
钢铁侠正和穿上自制绿紫色战甲的莱克斯·卢瑟对战，时不时还要提防身边冒出的其他变异实验体。
“真不知道卢瑟是怎么想的，绿色和紫色的配色也太丑了吧！他还非要把他的光头露出来，怎么？他以为那个一毛不拔的地方很好看？”即便是战斗的时候，钢铁侠依旧不忘嘴贱吐槽。
或许这也是他魅力的一部分？但反正现在的超人无法理解。
“你少说两句吧托尼，卢瑟全都能听见”他狼狈的大喊，“你没注意到他的攻击更凶了吗？”
“况且与其吐槽这些，你能不能多想想怎么解决这些东西，哥谭现在也相当危险！”
“办法自己已经去联系了！”
托尼大喊，迅速缠住卢瑟，肩膀上的机关打开，几束离子炮直接射到了卢瑟光头……的玻璃屏障上，成功在上面留下几个蜘蛛纹裂缝和黑黢黢的印记，成功影响了对方的视线。
卢瑟不清楚这里面卖的什么瓜，但克拉克越隐约知道了情况。
果然下一秒，他们的通讯频道中就出现了一个少年人清亮又欢快的嗓音：“商量好啦！大都会同意我做她的代行者，帮忙阻止这次危机了！”
“哥谭呢？”克拉克迫不及待地询问。
蝙蝠侠平时从不会主动寻求帮助，他今天难得在联盟公共频道发消息，那一定是哥谭的情况严重到完全超出控制了。
约克的声音微微迟疑了下：“哥谭给的回复是，她已经找到代行者了。”
“有说是谁吗？”克拉克很担心这个。
按照他们之前通过【不义超人】他们世界的信息了解，城市意志是不可见也不可听的，一旦有人真切感受到，他们无一例外都会因为看见了不可名状之物而疯掉，这也是大多数世界——包括他们世界——城市意志不被发现的原因。
虽然不知道约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大多数被选做代行者的人生命都会很短，并且因为和城市意志思维同频越来越多，精神受到感染，而在短时间内疯掉。
意志最坚定的人，坚持的时间也不超过一年。
说起哥谭的代行者，克拉克几乎是下意识就想起蝙蝠侠，他把自己的所有生活都献给了哥谭，为此不惜隐藏身份成为暗夜义警，甚至有些时候不被家人理解，性格冷硬到任何人都可以骂一句“fuck batman”的程度。
他几乎没有自己的私人生活，对哥谭称得上是绝对忠诚。
但正因如此克拉克才格外紧张，他并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好友陷入疯狂。
这几乎有种为人抱薪者最终死于风雪的讽刺感。
但克拉克问完这句话之后，通讯频道里有好几秒都没有声音，他的内心微微揪起，心脏被提到了嗓子眼。
“还不清楚，”约克的声音总算传出来，但话语中含含糊糊的意思顿时让克拉克内心一沉：“不过他说哥谭正在和蝙蝠侠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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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头，蝙蝠侠摘下自己的头罩，露出属于哥谭甜心布鲁斯·韦恩的脸，说出自己想成为哥谭代行者的话。
但一切似乎都是他的自说自话，周围的一切风平浪静，他没听到任何天上传来的声音，身边也没什么狂风大作之类的异象。
时间又过去了几秒钟，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布鲁斯·韦恩抬头看了看远处，白色的花层层叠叠的绽放开，在月亮的映照下几乎盈盈发光，中间的花蕊和花柱也从花瓣中间露出头来。
如果他之前没有在路上停留，而是拼尽全力用蝙蝠飞机过去，他或许还可以摧毁那朵花。
虽然能救的人有限。
但现在怎么说都来不及了，等待让他错过了这个可能。
蝙蝠侠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有没有在懊恼或者愤怒，他永远都是那个冷静沉稳到不近人情的表情。
车载电脑上上的屏幕一闪一闪的跳过，过去了将近十秒的时间。
距离他估计的时间只剩下十几秒了。
他再一次抬头向窗外看去，白色的花朵已经完全展开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几乎能看到盈盈的花粉像是什么庆祝活动里的彩条喷雾，纷纷扬扬的从天而降。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晶亮的细弱的粉状物在一阵风的吹拂下缓缓四散，随着地心引力做着自由落体运动。
距离人群和建筑群越来越近。
他内心不断祈祷，希望那东西落得慢点，再慢点。
最好就这样停在空中不要落下去。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那花粉依旧在……嗯？
花粉在空中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姿态，就那么静静的停滞在空中，不仅没有继续往下落，甚至就连被风横向吹动的运动轨迹也没有。
蝙蝠侠猛地转头，内心意识到了什么。
他面前的车载电脑上，秒表骤然停止跳动，稳稳地停留在三十八这个数字上。
这时间距离蝙蝠侠推断的人群被全面感染只有九秒时间。
但蝙蝠侠现在暂时没空去考虑这个，他眼睛紧紧盯着蝙蝠车前面。
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多了一个路灯，有个人影正静静的伫立在那里，身子倚靠在江边的围栏上，复古的黑色网纱帽遮住她的大半张脸，再加上路灯打上去的深色阴影，没人能看清她的表情。
对方偏侧身的对着这边，但蝙蝠侠就是知道对方在注视着自己。
那视线没有任何印记和压力，在蝙蝠侠意识到不对之前，他甚至完全没意识到这股视线地存在，就好像对方看的并不是他这个人一样。
他意识到来人是谁，有点惊异于自己竟然真的看到了对方。
自己一直以来所守护的城市，就这么站在他面前。
他难得的很多话，内心有千万种情绪想要诉说，但真到了这时候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解了安全带走到她面前。
那是为相当消瘦甚至有些形销骨立的中年女士，穿着一身有些收紧腰腹地墨绿色长鱼尾裙，其上缝上了许多黑色的羽毛，远远看过去裙子的边缘在微风下飘起，莫名有种毛茸茸的惊悚感。
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布鲁斯就想到了中世纪地女性，她们永远致力于把自己挤进愈发消瘦地裙子里，为此不惜断食甚至敲断自己的肋骨。
她们以轻的象是一根羽毛为极致的美，于是个个脚步虚浮面色蜡黄，在层层叠叠的裙摆和厚重首饰下几乎要压断腰肢。
但哥谭给人的感觉并不太一样，她不是为了嫁进豪门而折磨自己的小年轻，一厢情愿的相信自己未来的丈夫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好儿郎。
她的感觉更像是一个历尽沧桑的长辈，一个不被理解的寡妇，一边是贵族小姐最讨厌的一丝不苟的严苛舞蹈教室，一边回家后抱着自己死去已久的婴孩唱着皈依又阴森的童谣。
但直到到了对方跟前，布鲁斯通过那层薄薄的黑色面纱看到了对方的脸，他又顿时推翻了上述所有结论。
哥谭可能是寡妇，但绝不仅仅只有误导教师一个职位，她大概会在下班之后为小孩儿唱摇篮曲，但她也经常出入下九流的酒吧，和所有脏兮兮的佣兵调情，毫无顾忌地把嫣红的唇瓣贴上检察官的脖子，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共度良宵之后再用吻把对方杀死。
布鲁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他喉结上下移动，只剩下大脑本能记下发生的一切。
这时候的他就像是电脑被静音的后台，任何大量的计算和缜密判断都不被重视。
还是那女人率先开口：“不用想了，你的大脑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和掌控，城市意志可做不到这个。”
布鲁斯·韦恩这次终于成功张开口：“但人类不能直面城市意志，一旦看到不可名状之物就会发疯。”
“所以你现在看到的并不是哥谭本身。”那女人终于转过身来正面看他。
她抬手轻轻拂过布鲁斯的唇瓣，但其中却没有丝毫男女之间的情//色意味。
“我拒绝你的请求，而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我为我代行者所该换的躯壳，她把自己的身体完全献给了我。”
布鲁斯这次是彻彻底底的怔住了，他看向面前的女人，眼神中有种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受伤和不解。
有其他比他更适合成为代行者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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