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贪心,不知足,要叫老公

“什么问题?”

温乔和郝浔安并肩,漫步往前。

郝浔安道:“老婆,我可以叫你‘老婆’吗?”

温乔的脚步停顿一步,郝浔安跟她错开身位,站到温乔的面前。

在小区景观LED灯下,温乔看到郝浔安眼中满是等待她化开的柔情和希冀,右眼的泪痣也格外鲜明。

有夜色打掩护,郝浔安没有注意到他的问题又惹得温乔后颈发红。

才刚消下去,又攀上来。

郝浔安用一声特意的反问“可以吗”来招惹温乔的羞涩,为他自己谋福利。

果然,温乔垂下视线,郝浔安他不知道他的每一句“老婆”都会让她心里的疯鹿乱撞吗?

心律不齐加上疯鹿乱撞,郝浔安的声音又像下蛊一般,温乔暗叹真对她的小心脏不好。

温乔问道:“叫我‘老婆’你会感到开心吗?”

郝浔安立刻道:“喊老婆,我不止会开心。”

温乔应道:“那可以……反正你已经在叫了。而且……你已经叫很多声了。”

假如这是能让他开心高兴的事情,那就温乔愿意,只不过得尽快让自己的小心脏跟上郝浔安。

郝浔安眼底浮上笑意,嘴角轻扬,这是他贪心不知足的小表情,“那你可以叫我‘老公’吗?”

温乔睫毛一颤,抬头看郝浔安,但又禁不住他的注视和笑容,撇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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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她还真没有特意去使用这个称谓。

好不容易把“浔安”说熟练不会脸红心跳,马上就要切换成“老公”吗?

只有她一个人怀疑狗狗在得寸进尺吗?

不行,黄牌警告!

温乔故意测转身,瘪嘴道:“‘浔安’都没有叫几天,什么时候叫‘老公’看你表现看我心情。”

郝浔安眼里都是温乔,他伸手把老婆签过来,笑道:“看我表现看你心情的话,你一定要给我的表现打满分,我很急,你知道的。那我现在可以牵你的手吗?老婆~”

温乔又不是没见过郝浔安在外面跟别人讲话的样子,惜字如金,冷漠疏离。

哪里有像现在这样的!

大家瞧瞧,波浪音都出来了!

不是怀疑!狗狗就是在耍赖、得寸进尺!

她兀自往前走,没有甩开郝浔安牵她的手。

郝浔安会意,立马将牵手变成十指紧扣。

两人手牵手,往前走,皆是目视前方。

LED路灯亮堂,小区花园的景观,一树一草一叶一石都是被丈量过、被推敲过。

温乔和郝浔安偶遇巡逻的保安,互相点头后错开。

温乔等保安走远,开口:“我的家庭很简单,有一个很爱我的妈妈和一个很爱我的外婆。从小就没有爸爸的记忆,我妈告诉我,家不是因为人数多而完整,家是因为爱而团圆。我的童年不辛苦,妈妈和外婆的爱让我从来都没有孤单过。”

“不过那时,我还没长大,外婆身体不好,生活和家庭的重压全在我妈的肩上。大部分时间,我都看不见我妈。她凌晨很晚才下班,却天还没亮就出门上班,文书、洗碗、针车、收银等等只要能赚钱的活,有时间我妈都会密密麻麻安排上。我实在很想她的时候,就会算着她休息间隔的钟数,跑去她工作的地方,跟她一起坐在楼梯里,凉水配光酥饼。”

“那时的凉水因为就着光酥饼吃,甜甜的。但我好像没有注意到我妈过于疲惫的身体。某一天中午她趴在工作台上闭眼休息,就没有再睁眼醒来过。我不会觉得很伤心,因为知道我妈确实累了,她想休息,那就让她休息。只是没来得及跟她说,谢谢她那么努力给我们铺开一条活路,她是我见过最有能力的女人。”

郝浔安和她并肩走着,紧握的手掌告诉老婆,他在。

温乔回忆家人,眼眶明显湿润了一层。

她继续道:“当时针车厂的老板是我妈的同乡,在法院判的赔偿金上,给多一笔钱,支撑我读完高中和外婆的医药费。可能是我妈在天上保佑,外婆的身体没有之前那么糟糕,还算硬朗。靠着兼职打工和杂活手工,我的大学也勉勉强强过去。假如这样看,其实我的前半生不算凄惨,我妈、外婆和我都在努力撑起日子往前走。但……”

温乔的视线有些模糊,喉咙有些生痛,“是我害死外婆!是我没有守护好外婆!若不是我错识错爱一个男人十年,外婆就不会……就不会去找他们,然后被他们推倒撞到头插到……”

温乔至死也要记住外婆临死的样子。

外婆的脖子上贯穿着铁马断开的锋利铁管,头撞在矮墙上。

外婆似乎要向前抓住什么,爬行了不足一米,插着废弃的铁马越往前,伤口撕开越大,血争前恐后往外涌。

她憎恨有血仇的顾慕言和楚鸣川,她也绝不原谅自己,因为她,外婆才会死得这么惨。

外婆那时一定很痛,她平时连苦的药都要就着陈皮一起吃。

温乔觉得自己,真的很不孝。

温乔的胸口在发颤,张嘴,无声哭泣。

郝浔安把温乔拉进自己的怀里,他唯有用力地抱紧温乔,包裹她,在她身边,一秒都不松手。

温乔用手捂住嘴,怕哭出声吵到小区的其他人。

她咬牙强忍着,眼泪还是不受控地往外涌,弄湿了郝浔安胸前的衬衫。

郝浔安感觉到湿意,收紧抱住老婆的双臂,让老婆的泪水往他身上涌,这样他就可以无力地安慰自己。

他能分担丝毫老婆的痛苦。

但,任何人的痛苦,都只能一个人承受。

温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故事还没讲完,怎能光顾着掉眼泪呢?

她哽咽道:“事发现场的监控被做过手脚,顾慕言打点了关系,我……我找了很多人写了很多信……都没办法给他们定罪,警察最后把外婆的死作为意外结案了。”

郝浔安用手给老婆顺背顺气,轻轻吻一下老婆的头顶,把人揽得更紧。

“外婆的血债,我陪你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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