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崩溃，只是一瞬间。
在董念香把房门关上后，叶飞添哭了，还是号啕大哭的那一种。
莫乘无所知从，感觉两只手不是自己，不知如何安放。
一瞬间，莫乘后悔了。
早知这样，他说什么也不来叶飞添这里。
“行了！
你适可而止吧！
当着念香的面，你不好意思哭，在我面前就牛气了呗？
喂！你可是叶家主，多厉害的人物，能不能像个爷们一样？”
不管莫乘怎么说，叶飞添都没停下的意思，这让莫乘感觉头大。
再这样下去，莫乘觉得自己也要崩溃。
痛哭的同时，人家还念念有词：“天宰死了……天宰死了……之前是你、我和天宰三个人，我料敌于先，你威震四方，天宰经世治国，现在只剩下我们俩了……只剩下我们俩……”
……
至少有大半天时间，叶飞添才停下来，终于不哭了。
莫乘感觉自己两个小时前就崩溃了，一直强撑到现在。
呼！
看到叶飞添坐了回去，安静地倚在那里睡觉，莫乘总算松了口气。
以叶飞添的状况，《天宰自传》的事情是没法问了。
“不仅现在没法问，以后怕是也没得问。”莫乘自语，知道《天宰自传》的事情，还需要自己琢磨。
“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吧！cuxi.org 猪猪小说网
至少，让神棍这家伙把情绪发泄出来了不是。”
他一直在装悲伤，没有留意，不然早就发现叶飞添的异样，不至于拖到现在。
天宰亡故，若是神棍这家伙再有个三长两短，神帝府的事情就真要落到他一个人身上了。
想到这里，莫乘眼前一亮，感觉自己恍惚明悟了什么，却又一时说不上来。
“念香，我教训他了。以后再有这种事，跟哥说，看哥不扒了他的皮。”
“没有，没有。
哥，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对我挺好的。
哎呀！怎么这样看着我？
我真没替他说话……”
从叶飞添那里出来，莫乘便返回自己的住处。
他恢复正常的事情，现在估计已经传到梁素素和柳听听耳朵里，以后怕是没人再来照顾他了。
想到这一点，他不禁叹息，就像一个中了五百万彩票的穷光蛋，把彩票弄丢了。
回去之后，莫乘又把那本《天宰自传》取出来。
这本自传是手写的，从笔迹来看，应该出自天宰之手。
“也就是说，天宰亲手写的？还被张家的人送给了我？”
这件事情，处处透着诡异。
在叶飞添那里，莫乘本是有点头绪的，现在又糊涂了。
“要是神棍帮我占卜一下，那就好了。
可惜……”
莫乘连连叹息。
他知道，去找叶飞添也是徒劳。
以叶飞添和天宰之间的情分，叶飞添也不可能帮他这么忙。
“说不定天宰亡故之前，已经交代过神棍。
嗯……神棍可能也已经答应了。”
世界上最可怕的誓言是天劫誓言，违背会招来天劫，轰杀致死。
叶飞添违背过天劫誓言，而且还活了下来。
所以说，对于叶飞添来说，天劫誓言并不是不可以违背的。
但有一种誓言，叶飞添绝对不会违背——那就是和天宰之间的约定。
“唉！这让我怎么想嘛？”
莫乘翻动《天宰自传》，越看越觉得头大，但就是没有头绪。
后来，莫乘又琢磨了几个月，还是想不出什么，也就放弃。
多年之后，莫乘才想明白这件事情，但只是一种可能性，是不是真相，也不能确定。
得出那个可能，还是借助于提升上去的时间能力，才得以实行的。
要知道时间能力要多强，仅仅达到可以影响一劫事物层次，就能帮助莫乘探查到丁亥借助棋道至宝制造出的棋道空间。
可以想象，《天宰自传》这件事情，到底有多复杂。
他多年后想出来的可能是这样的：不管是《天宰自传》，还是天宰亡故前的一系列操作，都是为了在莫乘一个人面前自污，目的是让莫乘这个神帝不要对他感到愧疚。
一个人品有问题的人，品行上的问题会吸引大部分注意力，甚至于让别人忽视他的功劳。
天宰的做法，可能跟这种情况类似。
正如天宰亡故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老臣张残，拜见神帝。
可能在天宰的观念中，让人主愧疚，是做臣子的败笔吧！
而在自污的同时，天宰还把握好尺度，让莫乘意识到这里面有问题，不至于追究他的罪责，牵连他的家人。
一番操作下来，天宰不仅保住自己的名份，争取到神王的追封，保护了家人，还打消莫乘这位人主心中可能出现的愧疚。
“如此两全其美，世间怕是只有张天宰可以做到。”
很多年后的莫乘，在想到这种可能性的时候，不禁这番感慨。
与此同时，莫乘还觉得自己智商欠费，跟张天宰真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人家临死前的一番操作，他想了很多年，也只是想到一种可能性。
即便是一种可能性，也把他惊艳到了。
要知道，张残虽为天宰，本质上却只是魂者境的小修士，区区一百四十几年的寿命而已。
……
想出那种可能性，是很多年之后的时候，此时的莫乘，脑子里一团浆糊。
既然装不下去了，《天宰自传》的事儿也想不明白，莫乘决定先去找丁亥。
从丁亥醒来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几天了，如果不是天宰亡故的事情耽搁，后来又遇上他装悲伤，博取梁素素和柳听听的同情，因此耽搁了。
不然，他早就想去找丁亥，跟丁亥好好谈谈了。
丁亥住的地方在神帝府，梁素素给挑选的，是一处风景优美的空中阁楼。
刚回来那段时间里，梁素素是不理莫乘，却很照顾丁亥，看护在外面的那些侍女，也是梁素素安排的。
柳听听当时也在跟莫乘冷战，到现在还没结束。
在丁亥被接回府中，柳听听也非常大气。
丁亥所服用的疗伤丹药，基本上都是从柳听听送来的。
为了给丁亥治伤，柳听听还专门开炉炼丹。
别看柳听听只有1点意境值，别人提起来，都觉得她是靠外力提升上来的半宗，实际上她是一个很厉害的炼丹师。
当今修行界，炼丹方面可以跟她比肩的，怕是一个也没有。
也正是因为柳听听开炉炼制的‘救命丹药’，丁亥的伤势才能恢复那么快，才能那么早醒过来。
不然以丁亥的伤势，再昏迷个一年半载都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