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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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琰忙碌了一下午,终于在傍晚时才将琐碎政务都理清,他问家令是什么时辰,家令告知还有一刻钟就要宵禁了。

苻琰便让家令下去备马,他要出宫。

家令说他没用夕食,就被他横了一眼,家令便不敢再劝,心里料到他这是急着去见崔姣,已顾不上用夕食了,可就算宵禁了,他是太子,有太子令,何时不能去见崔姣的,非急得好似迟一刻人就跑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不放崔姣走,皇后这步真走错了,而今太子一心在崔姣身上,心都跟着她到宫外,她一日不入东宫,一日太子就不会收心。

即使后面再定太子妃,也不一定能让太子转移目光。

不恰当的想法,崔姣人在宫外,就是一块吊着太子的肉,诚然不能大逆不道把太子说成是狗,但也不遑多让了,太子当下是彻底被崔姣给拿捏住了,这以后还有的折腾啊,谁也不能再劝阻,越阻拦越只会让太子爱怜崔姣,更舍不下她。

家令心底暗叹,只得出去叫人备马。

嘉德门快要落钥时,苻琰骑着马出了宫门,飞驰向永和坊。

永和坊内,崔姣兄妹俩也才做好了饭菜,刚端上桌,外面门敲响了。

崔仲邕要去开门,崔姣道,“应是太子来了,我去吧。”

崔仲邕欲言又止,宵禁了,太子还跑来,莫非要在这里过夜吗duwo.org 比奇小说网

崔姣让他多添一双箸,便去门边,隔着门缝就见苻琰杵在门边,敲门敲得都敲得不耐烦。

这么不耐烦,还来呢,当她在这里巴着他哦。

崔姣打开门,看见他便露笑靥,“这么晚,殿下怎么来了”

苻琰见她素衣荆钗如清水出芙蓉,俏生生的过来抱他胳膊,他心里微动,便被她拖着胳膊进院里。

他一手牵着马,一手被馨香拥靠,不由有些悦然,寻常时候,他入东宫,自有仆下来牵走马,但这破院子是没仆役使唤了。

苻琰将马随意拴在院里的桂花树上。

崔姣笑盈盈道,“妾与阿兄正要用夕食,殿下要不要吃一点”

她想苻琰应该吃了夕食过来的,东宫膳美,也不会惦记着他们那点简陋用食。

可苻琰矜骄的嗯一声,“也可。”

崔姣小小的撅一下唇,东宫有享不尽的金樽玉露,他非跟他们抢吃的,别人碗里的食物香么

崔姣也只有在心里唾弃几句,面上带着笑将他迎进厨下,还是坐在那张小桌,他要吃,他们也都不敢与他同坐一桌,只能等他吃完了,他们才能上桌,崔姣还得在一旁侍奉。

看的崔仲邕心里发苦,原来牙牙在东宫过的是这种日子,怨不得牙牙说要走,太子全然只将她充做仆婢罢了。

苻琰被崔姣侍奉的受用,这般普通的饭菜,也比平日多用了半碗饭,待吃饱喝足,崔姣端来茶水洗漱,宫里的珍贵的鸡舌香是用不到了,也就多咕了两口茶漱口,才被崔姣请去她房里呆着。

他这座大神走了,兄妹俩才勉强就着剩菜剩饭填饱肚子,两人也没话了,忙忙收拾掉碗碟杯箸。

崔姣准备回房,崔仲邕叫住她,道,“牙牙,他今晚不走吗”

崔姣脸发烫,有点结巴,我也不知。”

可都宵禁了,太子来的这么晚,定然是想在这里过夜,孤男寡女岂能同住,太子还想对牙牙图谋不轨

崔仲邕越过她就要去找苻琰。

崔姣把他拉住,小声说,“阿兄忘了吗我原本就是他的侍妾。”

“可你已经离开东宫了,现在瓜田李下,以后传出去,不是坏了你的名声”

崔仲邕极愤懑,可愤懑下又是颓唐,他这个做哥哥的,却保护不了自己的妹妹,越想越觉得自己窝囊。

那边屋里传来响动,崔姣叮嘱崔仲邕,“我过去了,阿兄你也早早去睡吧。”

崔仲邕急道,“我去跟他说,就算要过夜,让他来我屋里行不行我把床让给他,我睡地铺。”

这寒冬腊月,睡地铺多冷,更何况苻琰来就是要跟她温存睡觉的,他贸然过去,只会惹苻琰不快。

“我一日在这里,也和在东宫没甚区别,阿兄担心我的名声,往好处想,户籍和出宫外牒都在我手里,这里也是我们租住的,是我们两个人的家,他也不会时时来,这黑天半夜,也没人知道他,就把他当做我养的外室,有一天我走了,他也找不到我,”崔姣笑道。

这话有多自嘲,是个人都能听得出,崔仲邕气青了脸,却无计可施。

崔姣猫着腰走出厨房,侧头跟他弯了弯眼,便小跑着进屋。

甫一入内,她就被苻琰搂住,苻琰低头覆住那张他日思夜想的红唇。

崔姣轻唔着声,衣服被一层层拉开,后颈被大手轻揉,腰肢酸软的直不起来,就遭他一把托抱了起来,天旋地转,掉到被窝里。

小床只够她一人睡,突然上来个身长手长的郎君,又凶又急的,小床都快被摇散架了。

崔姣叽叽咕咕着要轻一点,不然她的小床塌了,受罪的也是她,可是刚得了滋味的人哪管她嘴里的轻不轻,冒着劲疼她,直让她呜呜泣泣到三更天,多日来的空虚才餍足。

可把人睡完了,他又遇着问题来,崔姣嘟着粉唇咬他耳朵说,“这里没避子汤”

苻琰一拧眉,先捏着她下巴看她,点点她红肿的唇瓣,“你很想喝避子汤”

崔姣嘟囔着,“殿下尚未娶太子妃,妾岂敢有孕。”

苻琰道,“不是不想怀孤的孩子”

崔姣把头埋进他的颈窝,像是很难为情,“妾若有孕了,就不能再给殿下侍寝”

苻琰倏地一醒,他固然是想跟她有孩子,但就像她说,有孕就不能侍寝,他们亲昵不了,也会少很多趣性,她这般黏他,也不会想把他让给其他女人,这就是她的一点小心思了,不过娇气可人,很让他舒心,他也就不打算怪罪她善妒,善妒才意味着她只爱他一人。

苻琰在她颊边亲亲,说,“做了承徽,等太子妃进东宫,再为孤怀孩子,生一双儿女,孤很喜欢。”

生孩子是那般容易的,还要一双儿女,他怎么不自己去生呢,说的这般轻巧。

崔姣想撇嘴,忍住低嗯着,耸着雪腻香肩和他脸贴着脸,腰被他扣紧,整个伏在他身前,难分难舍。

待他腻歪够了,想起来要沐浴,这陋室可不像东宫,有专门的偏殿温池供他洗浴,这里烧水都得自己来,盥室只是间小小的隔房,里面是浴桶,还得抬水去。

崔姣软绵绵是起不来烧水的,她一身香肌玉骨,骨肉细嫩,也做不得这活计,苻琰便下床,崔姣揪着他的手指头道,“妾去生火烧水给殿下净身。”

天冷,她的手探出被褥就变凉,苻琰拿下她的手塞回被里,说,“孤让你兄长去烧水。”

崔姣差点绝倒,果真是金贵的太子殿下,睡了别人的妹妹,还让人给他当仆役使唤,崔姣都想的到,若崔仲邕真去烧水了,一定坐在灶下郁结于心,她是满不在乎,可崔仲邕是读书人,书生傲气,这比杀他还让他难受。

崔姣张着水眸道,“阿兄睡了,殿下叫他起来,他知道妾与殿下”

后边有话难以启齿,但苻琰听的懂,毕竟那书生是她的兄长,她和他同床共枕,再让她兄长烧水,岂不就是跟她兄长明说了,他们在房里干了什么。

这是他和崔姣的欢情,就算是她兄长,他也不想被窥探到。

苻琰便道,“孤不叫他了,你好好躺着,孤去烧水。”

崔姣乖乖应下,又问,“殿下会烧水吗”

这不是在看轻苻琰,苻琰又不是四体不勤的懒人,他上过战场,还治过水,小小生火岂能难倒他。

苻琰随意披了件衣袍开门去厨房。

崔姣在床上躺了躺,甚觉不放心,皇室子弟,有几个会做粗活的,还生火呢,别把她的厨房给点着了。

崔姣爬起来,套上他的外穿麾衣朝外看,厨下有火光,她摸到厨房,推门进去,就见苻琰坐在灶下,稳稳当当的引燃了灶,锅里也添满水,烧的噗噗响,灶中火光打在苻琰冷毅俊挺的五官上,他坐在那破蒲团上,身姿挺拔,这屋子都显得拥挤不堪,做太子的人,通身贵气谁在他面前都得矮一截。

崔姣蹑手蹑脚进来,走路都没声。

苻琰看她来了,皱眉道,“还能起得来,是孤疼少了。”

崔姣红着脸在灶前站定,“殿下不在,妾在房中很冷。”

苻琰冲她招一招手,她又走近一些,他伸臂把她抱到腿上,摸摸那两只小脚,柔弱无骨,还冰凉,看来是真冷,能忍着脚上没力过来找他,没他在那破屋子里,都没热气,那些他不在的夜晚,怕也是孤枕难眠。

两个人挤在灶前,暖烘烘的,身上的冷气都被驱散了。

崔姣靠着他的肩膀,呆呆望着灶火,问他,“殿下是千金之躯,怎会这重粗活”

苻琰平静道,“不过是生

火,你未免小看了孤。”

真不是崔姣小看他,就说以前在崔氏,崔大郎别说生火了,就是鸡蛋都要剥好了才能端上他的食案,据说,崔大郎连鸡蛋壳都不会剥,崔姣也听说过,有许多贵人从未做过这些粗使活,连田地里长得庄稼都认不出,所以苻琰会生火,真的很让她惊讶。

她想了想,是不是还得夸夸他,便星星眼道,“殿下好厉害,生火都会,殿下是不是也会做膳食”

苻琰哼笑,“你当孤是庖厨呢,是不是还要孤给你洗手做羹汤”

崔姣唧哝着不敢,但确实有点饿了,身上黏答答的,还饿,有他在,日子都遭罪。

水烧开了。

苻琰把崔姣放到蒲团上,自去提了桶装热水,提到隔房,再抱她进去沐浴,浴盆太小了,两人洗了一地的水,再出来崔姣趴苻琰怀里打瞌睡,肚子还咕咕叫。

苻琰捏捏她,“饿了”

崔姣老实说饿,是真饿,今晚的夕食都被他用去了,她和崔仲邕有心事,都吃的少,崔仲邕若是睡着了,应觉不出饿,她跟苻琰玩到现在,肚子里存的那点食早消完了。

她眼里亮晶晶,“殿下要为妾下厨吗”

苻琰拉着脸,“想得美,孤身为郎君岂能下厨”

君子远庖厨,传出去他一个郎君给小妇人下厨。他这太子的脸面何在。

崔姣歪了歪脑袋,捂着咕咕叫的肚子,说,“那妾自己去厨房了。”

苻琰把她放下,她脚软的站不起来,还是被他给抱起来的,她很小声说,“劳烦殿下送妾去厨房。”

小心翼翼的唯怕他不送,她就得饿死了。

苻琰看她可怜巴巴样,还是纡尊降贵把她抱回了厨房,可她站不直,放下就摔,最后苻琰便把她放坐在桌边的胡床上,要走,还没走几步,就听到小小泣声,饿哭了。

苻琰牙关紧绷,倏尔道,“你要吃什么”

崔姣愣住。

苻琰烦躁不已,“快说。”

崔姣连忙道,“有现成的胡饼,热一热就能吃了。”

苻琰斜着她,“不要菜”

崔姣摇一下头说不用,但又悄悄得寸进尺,“若殿下会做菜,也可烹一些秋葵。”

“孤不会做菜,”苻琰道。

生火容易,军营里夜晚都要生篝火取暖,他在岭南道围剿牛公微那晚,也是冷天,他将牛公微逼到西江岸边,那时不仅牛公微筋疲力尽,他也筋疲力尽,他们在西江边厮杀了整整一天,终于将牛公微活捉,可是为拿下牛公微,死了无数的将士,临行前,他在西江边祭奠那些死去的将士,也生起第一把火。

崔姣看他也不像是会做菜的,但她陪他玩累了,不想动。

苻琰忽转身,走到厨房那排摆着菜食的架子上,沉着脸问道,“秋葵在何处”

他愿意动手,崔姣何乐而不为,当即给他指了放秋葵的簸箕,他端着簸箕就要往锅里倒,崔姣急叫道,“要洗洗的”

苻琰瞪她,她缩肩膀,委屈道,“真的要洗,上面不干净,吃了会生病。”

苻琰想到她若是生病了,也很麻烦,到时候就不能黏着他了。

苻琰便去打了冷水来,随便将秋葵一洗,洗完倒进锅里,再生火,他也不知道火候,秋葵烧的半焦,崔姣急着喊好了,他才盛起秋葵,连盐也忘了放,最后还是崔姣自己撒了一点盐在上面,然后等他把胡饼热成软趴趴一坨,崔姣已没脾性,有的吃就不错了,还能指望他做什么饕餮大餐不成。

桌上摆着一盏小油灯,两只碟,油乎乎的饼和菜,崔姣看他不走,知他忙了半晌,定也饿,便大气的把胡饼拨出来分他一半,秋葵也是。

“这宵夜是殿下做出来的,殿下也尝尝自己的手艺。”

这时候就不讲究什么同桌而食了,苻琰坐到她对面,先品尝胡饼,黏糊糊的,再吃秋葵,也是有股焦味,他看了眼崔姣,崔姣吃的正香,恐是饿坏了,塞得腮帮都鼓起来,苻琰心情一下好起来,也能吃一口胡饼,就一口秋葵。

夜晚静谧,只有他们躲在厨房偷吃,这让苻琰又想起左补阙孙院长曾在一次寓直时与同僚说起他与亡妻的旧事,那时孙院长与亡妻才成婚不久,也是一天半夜,他亡妻与他饿了,然后两人在厨下偷吃羊肉,被他父亲抓到,狠狠训斥了一顿,但孙院长说起这事却是极怀念,说那是他与亡妻美好的过往。

苻琰如今感同身受,确实很美好,他与崔姣正如寻常夫妻一般坐在一起同餐,没了那些虚礼,竟让他愉悦非常。

崔姣饱腹后倒不吝于赞美,夸他道,“殿下厨艺真好,比妾第一次下厨好多了。”

苻琰似笑非笑,“你当孤听不出你在嘲笑孤。”

崔姣直说不敢。

碟子也没收拾,苻琰要抱她回去,她道,“吃过了的碗碟也要洗的。”

苻琰脸黑的不能看,把那两个碟子往水里一扔就不管了。

崔姣叹了口气,她阿兄明早若看见,又会胡思乱想。

苻琰拍拍她的后脑勺,不许她叹气。

崔姣便乖巧的与他窃窃私语,“妾不会跟人说殿下进厨房了,殿下还是君子。”

苻琰勾一抹唇,抱着她回去睡觉。

翌日外有鸡叫声。

崔姣迷糊着被苻琰给亲醒,他揉一揉那头睡散了的墨发,道,“孤走了。”

崔姣应好,想他赶紧走,但他道,“你这屋太小,床也太小,孤给你换个大院子。”

崔姣的睡意一下子散了大半,落寞道,“这屋、这床虽小,却是妾自己出钱租住的,算做妾兄妹的家,若殿下给妾换大房子,那是殿下为妾买下的,殿下是要把妾养在外面当外室吗”

她一边说,一边红起眼眸落泪。

哪有好人家的小娘子愿意给人做外室,给他做侍妾,都是万不得已了,他还想买大院子养她,黑心鬼,等她跑了,他养他自己去吧

苻琰手给她擦眼泪

,“孤已与母后说定,待陛下旨意发下,你就是孤的承徽。”

“那妾在这里等着殿下带妾回东宫,妾不要什么大院子,”崔姣坚持道。

苻琰眉目柔和,这刹那软了心肠。

崔姣道,“大院子冷清,没有小院子温暖,后日就是年关了,阿兄买了许多年货,今年在小院里过年,一定很开心。”

她勾勾苻琰的尾指,邀请他,“殿下到时若一个人在东宫,不如来与我们一起过年。”

她邀请的诚恳,苻琰有些许心动,过年是有休沐日,宫里过年都是在大明宫参加年宴,夜晚还得陪皇帝守岁,他身为太子,得时刻在场,想来小院过年也不行。

苻琰把她手扔回被里,施施然开门离去。

崔姣啧嘴,不来才好,有他在,他们兄妹可过不好年。

崔姣起身拴好门,再睡个囫囵觉,天亮时起来就见崔仲邕蹲在厨房洗那两个碟子,崔姣略显难堪的进来,“阿兄,我来洗吧,昨晚是我饿了”

崔仲邕低声说没事,洗好了碟子,与她笑笑,“快去洗漱吧,朝食已经做好了。”

崔姣知道他心上难过,想了想说,“阿兄,他过年不来的,我们能过个好年。”

崔仲邕被她这安慰逗得想笑又难笑出,只说,“牙牙,你要走,我不拦着你,只是你一人走,我不放心,我想送你去益州,两个月够一来一回。”

崔姣想着此时此刻,这院墙外,定有人在盯着他们,她一个人走,都不容易,她与崔仲邕一起走,是不可能的。

“现在也走不掉,过完年再看,”她敷衍道。

崔仲邕便要出门去再购置一些年货,崔姣跑到门外叫他,“阿兄,记得买把匕首回来。”

若她一人走,还可防身用。

崔仲邕便答应着走了。

这日,苻琰没来,崔姣猜他在宫里忙的脱不开身,皇帝还指着他兼管朝政,这年下更忙的不可开交。

崔姣自在了一日,至年三十这天,早晨蒙蒙亮,苻琰竟来了。

崔姣一问才知,皇帝的风痹又犯了,今年宫里的年宴没开起来,皇后倒是要留他在蓬莱殿过年,但陆如意被皇后召进宫,苻琰厌恶陆如意,才没去成。

小院里也忙起来了,照着过年的风俗,崔仲邕早早用桃木削了一对桃木片,桃木片上写着神荼、郁垒这两个门神,将其悬挂在门梁上,以示辟邪。

但门梁高的很,崔仲邕本想搬来凳子挂门神,结果崔姣缠着苻琰,夸他个高体健,求他帮忙挂门神。

“殿下是不赀之躯,有殿下挂门神,这门神一定听殿下的话庇佑我们。”

苻琰被夸的心情怡然,便帮她把门神挂上了。

门联之类的也写好了,崔姣个子小,崔仲邕在厨下忙,崔姣便又求他和自己一起贴门联。

苻琰只看这条巷子,家家户户都有人在贴门联,多是夫妻在贴,崔姣就站在他身侧,他们也成亲拜过堂,他们也是夫妻,这门联确实应该是他们来贴的。

两人一起将门联贴好,又听见在放爆竹,崔仲邕也买了爆竹,崔姣胆小,崔仲邕要出厨房给她放,被她挤挤眼,只得退回去,然后听她奉承苻琰。

“妾不敢放爆竹,殿下威仪显赫,求殿下帮妾放爆竹,一定能将邪祟疾病都炸跑。”

她仰着头,眼中尽是对苻琰的敬慕,也许在她心中,苻琰是她为之瞻仰的神明。

苻琰那张凌厉的面孔都不觉柔和下来,拿起爆竹在院里点燃,旋即就听到噼噼啪啪声,崔姣捂着耳朵缩在他身后,被他一把夹起给带到廊上站去,瞬间院里响起崔姣咯咯笑声,然后就被苻琰捏着脸揉了一下。

崔仲邕从厨下探头出来,惊异不定,他怎么觉得牙牙是在用软话使唤太子,太子还乐在其中,竟都不生气

太子应是喜欢牙牙的。

若他知道牙牙为避他离开长安,会不会怒极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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