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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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弯身握着她的手,让她起来,略做无奈道,“你是三郎的福星,你要走,只怕三郎不允啊。”

崔姣噙着笑道,“皇后殿下不需担心,殿下现与六娘子相敬如宾,婚后必是一对恩爱夫妇,妾不过是蒲草,妾走以后,东宫有诸位娘娘,殿下不会记得妾的。”

正说到皇后的心坎上,她要走是真心的,若非皇后在外素来端重,真会敲锣打鼓送她走。

皇后还是要假惺惺几句,“是在东宫过得不好么不然我把你要到我宫里,以后你同惠奴作伴。”

崔姣忙道,“妾在东宫过的很好,但妾身系宫外,妾阿兄至今下落不明,妾想出宫去找他,太子殿下已经不需要妾了,求皇后殿下放妾走吧,是妾自己想走的,与任何人都无关”

皇后看她说的情真意切,也知道她那个兄长的事情,便也没再挽留,只道,“你既然已有离意,我可以成全你,只是三郎不知道,若说了,恐他不让,不如就你我心知肚明吧,三郎和六娘成婚那日,东宫宴客,应无人会留意你,那时我派人送你出宫。”

如崔姣想的一般,崔姣感激道,“妾铭记皇后殿下恩德,出去后,也会为皇后殿下祈福,不忘昔日恩情。”

随后便行退礼离去。duwo.org 比奇小说网

皇后心中感慨良多,说来对崔姣也没有多厌恶,从前她对苻琰有益,皇后便觉得她不错,后来苻琰因她几番出格,皇后才渐渐对她不满,人就是这样,偏心对自己有利的人,一旦这人再无利益可取,便添烦厌,可当她要走时,从前她的那些好,又变得历历在目。

皇后想起了她往日的乖巧懂事,就连她曾编过彩缕送给自己这样的小事也能回忆起来了。

也是鲜活明丽的小娘子,也讨她喜欢过,细想下来,也没做错什么事情,不过是多为三郎所喜,可三郎是太子,他们的身份差距有如天堑,她再安分,三郎对她太喜欢都不是好事,天家无情不是说说玩的。

至少她算聪明,自己走,出宫以后还有别的生路,若留在宫里,待三郎的内帷女人多了,三郎的爱也会分散,她没有了三郎的喜爱庇佑,又无高贵的出身,在这弱肉强食的宫里,迟早也会被蚕食尽。

皇后只觉一身轻,只等着太子成婚,将麻烦剔除,太子便再无被人诟病处了。

崔姣回房便歇下了,睡到夜深处,被苻琰给亲醒了。

她睡眼惺忪,乌发散乱,眸底一片春情,颊边生出来胭脂绯,张着红艳艳的唇和他唇舌相缠,雪玉般的胳膊攀抱着他,热情粘人的让苻琰难以割舍。

屋里仅剩一盏起夜要用的油灯,灯火不是很亮,照的满室昏暗,但美人如珠玉在这夜中灼灼生辉,媚态横生又婉转娇怜,情到浓时,她呜咽着叫苻琰殿下。

苻琰覆着那樱唇,含糊的教她,“叫三郎。”

崔姣蒙着眼泪说不敢。

苻琰摸那张娇妩脸庞,不知是不是这夜里格外让人心软,他不愿再想那些

规矩礼节,只想这片刻沉沦,“叫孤三郎,孤不罚你。”

崔姣便依顺的唤他,“三郎,三郎”

好像苻琰是她爱入骨髓,倾心相付的夫君。

迷蒙中,跟他在床上滚了滚,滚到软成一汪水,被掬起来狠狠搅浑,亲密的好像是一体所生。

待到餍足,她懒洋洋的伏在他胸怀中,被他亲了一遍又一遍,他好像亲不够,她都亲腻了,嘴巴也酸,好半晌他才恋恋不舍放过她的嘴巴。

见他不走,崔姣困的打瞌睡,把他当枕头,闭着眼睛睡觉。

苻琰抚着那雪腻薄背上的长发,道,“你三姊被襄王带走了。”

崔姣嗯了嗯,嗓子有点发哑,“听大公主说,襄王想纳她,就是王贵妃不许。”

苻琰轻哼道,“襄王此举是在挑衅孤。”

崔姣在外也是东宫女官,崔明秀刺杀东宫女官,转头襄王就要纳崔明秀,这是在蓄意挑衅东宫。

崔姣道,“那殿下打算怎么办呢”

皇帝疼襄王,心都是偏的,他能怎么办。

苻琰没答这话,看着她骨碌碌的水眸又情动,想凑近再亲亲她,她伸出手把他那张爱亲人的薄唇给捂住了,俏生生的规劝他,“殿下该回去了,您还有政务要忙,若绊在妾这里,妾就罪过了。”

奈何苻琰听不得这进言,拿走她的手,一翻身摁着她陷入褥深处,桌上油灯颤巍巍的燃尽,室内一暗。

屋外下雪了,下到第二日,漫山遍野一片银装素裹,原本皇帝要启程回长安,又在骊山行宫停了一天,见这雪景甚美,便想携众臣入山林中踏雪,朝臣有不少是年迈老臣,山路崎岖,雪地湿滑,若不小心摔倒,半条命都得去了,一时遭不少人劝拦。

最终晚间要在行宫中办夜雪宴。

崔姣晨起时才从阿秀口中得知这事,昨夜陪苻琰闹得太狠了,到现在还浑身不得劲。

阿秀见她起身时娇弱无比,脸如春三月的桃花,艳的难以形容,看的人脸红,可明明她没有打扮的多风流,身上穿的寝衣也没有露一丝不该露的肌肤,连脖颈都被高领掩住,可就是说不清道不明。

阿秀去给她翻找衣物,在柜子里翻出一件雪狐皮做的白裘衣,笑道,“崔掌书今日穿这件吧,外面下了雪,穿这身一定好看。”

崔姣叫她拿近来看,有点纳闷,这裘衣哪里来的,她不记得自己有过这衣服,而且还是狐皮,虽说狐皮不及什么貂皮虎皮金贵,但她是舍不得花钱买这裘衣的。

“收起来吧,还是穿平日的衣服。”

阿秀便收了衣服,重拿出一件女官穿的袄裙,并一双笏头履,让她穿上,她下床时还有点腿软,暗骂了苻琰一句,才搭着阿秀的手到妆台前,阿秀一面为她梳妆,一面道,“掌书昨夜在屋里没甚事吧奴婢好像听见掌书哭了。”

崔姣心虚道没事。

这时樱桃女奴来送食盒。

崔姣坐到食床前,女奴先递纸条给她,阿秀不识字,崔

姣直接展开纸条看,“狐裘可御寒。”

那崔姣也不敢穿,狐皮再不珍贵,崔姣也只是个小女官,她月奉就那么点,穿这狐裘,回头要招人非议,最多在屋里穿穿了。

女奴先从食盒里端出避子汤给她。

阿秀在旁边看不出这黑黢黢的是什么汤,便道,掌书,这看着不像是什么好东西,还是别喝了吧。6”

崔姣笑道,“你说错了,这才是好东西,没这个好东西,我只怕身陷囹圄不得出。”

她一口将避子汤喝下去,再吃了女奴送来的朝食,身上回来一点力气,听阿秀说,早上陆如意派人过来请她,让她过去一趟。

崔姣心里一紧,便去见陆如意了。

自陆如意得知真相后,这是她第二次进陆如意的屋内。

陆如意依然客气,免了她的礼数,让她坐凳子上,甚至问她有没有用朝食,要不要一起用点。

崔姣在她面前很拘谨,极恭敬的回她吃过了,仍旧垂着脑袋不敢看她。

“我已经把你兄长的行卷送给了阿耶,阿耶看过后对你兄长的才学很欣赏,让我带话,说他文采斐然,有士林之风,他若学业不忙碌,可在我阿耶休沐日那天上门,阿耶想与他清谈一番,”陆如意轻声道。

崔姣立时抬起头,满眼惊喜,随即眼里便禁不住涌出泪,怕惹她烦,不停的用手擦着,磕磕巴巴的感谢她,“妾不知、不知六娘子还愿意相助,妾无以为报”

陆如意看她这般手足无措,明明她没做错什么,却惶恐的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陆如意等她心情平复,斟酌些许,才道,“那念想你就断了吧。”

什么念想,出宫的念想。

崔姣一时怔神。

陆如意这几日已经想明白了,有没有崔姣这个人,她跟太子都不可能是恩爱夫妻,崔姣的那些欺骗,于自己不疼不痒,崔姣所求也仅是想离开东宫,可她离不开,既然离不开,就留在东宫陪她不是也很好。

陆如意劝她,“你在东宫衣食无忧,太子殿下对你也有心,总比出去风餐露宿,你心上的那个人给不了你安稳日子,你何必跟他去吃苦呢把他忘了吧。”

崔姣错愕的瞪着她。

陆如意温笑道,“等我和太子殿下成婚,我跟他提议抬一抬你的位分,这样你就不用怕被他杖杀了。”

崔姣已然震惊的无法回答,陆如意不是对苻琰很在意吗她这话怎么好似对苻琰也没多少情分,设身处地想,她若是对一个郎君钟情,她必定不愿和其他女人供侍一夫,可陆如意还劝解她,还要给她抬位分。

陆如意不会真对苻琰无意吧,还是为了苻琰委曲求全。

崔姣愈加同情陆如意。

她劝到这份上,就等着崔姣点头安心了。

崔姣想着,有皇后保证,自己必定能走,也不必再让陆如意为此焦心,便顺着陆如意的意思道,“多谢六娘子。”

陆如意笑道,“这才对,等

回新居,我不说,殿下必定也不说,你还留下来陪着我吧。”

崔姣应是。

两人倒和好如初了。

午食也是在陆如意房里用的,回房睡了午觉,直到黄昏,陆如意的婢女来请她一起去赴夜雪宴。

夜雪宴设在行宫内,宫道旁一路有宫灯照映,雪覆松枝,宫灯相映,别有意趣。

崔姣随着陆如意前往五间厅,过遇仙桥时,听见有篝火诡乐,崔姣感到奇怪,她跟着苻琰也参加过宴席,也有歌舞,但这乐声听的人寒毛倒竖,不像是歌舞用的乐曲。

她们进到五间厅,由宫人引路至席间,陆如意落坐在大公主下首,堂中不是舞姬在跳舞,是许多大汉带着青面獠牙的面具在跳傩舞,他们嘴里还唱着繁杂难辨的歌。

崔姣只瞧席间大部分人都面色不太好,尤其是苻琰,神色阴翳的似有谁得罪过他。

皇帝在上首一脸哀愁,皇后冷着脸,王贵妃也出奇的冷着脸。

这看着也不像是要办宴,倒像在驱邪,傩舞原就用来驱邪除温,皇帝这是看惯了舞姬表演,又想看这些新花样了吗

不等崔姣多想,那傩舞已落幕。

一个小黄门从侧门进来,急急走到皇帝身侧,道,“女蛮贵人咳的更严重了”

皇帝着急的冲那几个要退场的大汉道,“你们接着跳朕的美人何时病好了,你们何时再停下”

于是傩舞重新跳起来,诡异的乐曲也再次响彻大厅。

小黄门时不时跑进跑出,向皇帝禀报那位菩萨蛮的状况,皇帝越来越难过,最终伏案大哭,“别跳了”

傩舞骤停,然后退场。

皇帝挥了挥袖,朝官们皆起身拜退。

片刻钟,这厅内就只剩皇家几人在场,王贵妃示意襄王和五公主走。

陆如意原本要走,也被大公主拉住衣袖留下,崔姣便也不得不呆在角落里。

小黄门又跑进来,这回扑通跪倒,战战兢兢道,“回陛下,女蛮贵人已咽气了。”

皇帝新宠的那个菩萨蛮怎么突然死了

皇帝嚎啕大哭,深陷悲痛中无法自拔。

王贵妃劝慰他道,“那菩萨蛮自己命薄,承受不住陛下的宠爱,陛下别再伤心了,您自己的身体该保重。”

皇帝一把将她挥开,悲痛欲绝道,“她怎么承受不住朕的宠爱分明是有人要治她于死地”

王贵妃不慎被他挥的差点没站稳,这么多年,她备受恩宠,纵然有过错事,皇帝也从没对她推搡过,王贵妃忍着怨气,坐回到座上。

皇帝哭道,“她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得了猫鬼病1,不是有人做法害她,她怎么会得这种病”

他忽然从座上起来,冲苻琰道,“你给朕跪下来”

皇后在座上站直,叫道,“陛下在干什么这事跟三郎有什么关系”

皇帝两只老眼通红,瞪着苻琰,苻琰一言不发的站起来,走到堂中撩摆跪

地。

皇帝抓起桌上的酒壶就往他身上砸,酒水洒在他的衣服上,他麻木的跪着,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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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急道,“陛下要出气,跟谁出不行,三郎是太子,陛下这样做,将三郎置于何地”

皇帝气道,“皇后觉得朕是拿他出气皇后还看不出来,就是他害死了朕的爱姬吗”

皇后还真没看出来,在场的人也都看不出来,那个菩萨蛮得了猫鬼病,怎么就是苻琰害的,要说皇帝不是撒气,谁也不信。

可皇帝摆明要栽他头上,骂道,“他娘就是个会施猫鬼巫术的恶毒女人,朕的大郎就死在他娘手里,现在朕的爱姬也得了这病,不是他还有谁前日朕想封爱姬为婕妤,就是他先上奏疏阻拦那些大臣都听他的话反对朕他知道朕宠幸她,所以才会用这等阴招害她朕老了,没用了,朕的儿子觊觎朕的皇位,连朕钟爱的女人都敢加害,朕这个皇帝,怎么做的如此窝囊”

崔姣有点乍舌,这都第几次了,回回出了事,不想着如何解决,先把苻琰拉出来指责臭骂一顿,苻琰确实混蛋,可据她看,也没做过对不起皇帝的事,相反,朝政大半都是苻琰在处理,皇帝鲜少烦忧国事,皇帝没有苻琰这个太子,恐怕这皇位都坐不安稳,现在竟指责苻琰觊觎皇位,属实杞人忧天了。

皇后气的两眼发黑,索性也撂开话,“陛下是不是失心疯了当年那件事,陛下都没查清楚,就草草武断是三郎生母所为,连宫里的医师都不敢断定这病是巫术,陛下仅听坊间传言,便觉得大郎是为巫术所害,当时三郎也生了猫鬼病,没有哪个做娘的会为了害人,先害自己的儿子”

皇帝道,“他不是没死”

皇后气的发笑,“原来陛下巴不得三郎死了,大郎是陛下的儿子,三郎就不是陛下的儿子时至今日,三郎还被陛下记恨,既然陛下恨不得三郎死,那就下旨处死三郎吧。”

皇帝被她激得发怒,“你当朕不敢”

他立时朝外唤人,要将苻琰拉出去杖毙。

可唤了好几声,都不见有人进来,皇帝愈加怒气汹汹,自己下座朝外去叫人,甫一出去,就见门外跪了一地大臣,皇帝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为首的右仆射洪元璟大声道,“陛下要杀太子殿下,就先将老臣们都杀了吧”

他一说话,其后大臣们也纷纷重复。

皇帝被架了起来,这一地的朝臣全杀光,朝堂就塌了大半,朝堂塌了,大梁也就塌了。

皇帝刚刚处在急怒之际,说出的话如泼出的水,现在有这些臣子挡下,他也知自己先前过分了,两相为难下,他竟僵在原地,不知如何回转了。

片时王贵妃出来,面含笑道,“陛下只是伤心过度才气的说了狠话,谁不知陛下对太子殿下寄予厚望,陛下您说是不是”

地上的大臣都仰起头看着皇帝。

有王贵妃给台阶,皇帝就好下了,叹了一声,“朕没当真,你们却当真了,太子是朕的儿子,虎毒

尚且不食子,朕岂会杀自己的儿子。”

王贵妃捏着帕子将他脸上的眼泪拭去,道,夜深了,陛下该歇息了。”

皇帝深感宽慰,爱姬虽没了,但有王贵妃这朵解语花在,皇后只会不顾他拱火,也只有王贵妃会这般为他着想,当初要是先娶的是王贵妃,这宫里也就没这么多事了,可以立他心爱的女人为后,让他们的爱子入东宫,一切都很圆满。

皇帝伸手揽住王贵妃,两人情意绵绵的回了王贵妃的寝宫。

皇帝走后,大臣们也才敢退,这回王贵妃出面抚慰皇帝,大臣们心底对王贵妃有了一两分改观,先前都知王氏偏向襄王,襄王又常与太子较劲,襄王无甚才干,当然不能服众,倒是王贵妃深明大义,没借机落进下石,为人不算差。

五间厅内,皇帝不在了,皇后才把苻琰扶起来,苻琰便行退礼离开。

皇后想到皇帝方才的话语,还黑着脸。

大公主流着眼泪道,“阿耶就是拿三郎出气,三郎任打任骂,一句话也不辩解,我不知道阿耶为什么这么狠心。”

皇后看陆如意和崔姣还在,便道,“闹这一场都累了,回去睡吧,明早还得回长安。”

诸人便都各分开。

陆如意从进五间厅到出来都是心神不定,待回屋里,她与崔姣道,“你看没看出来,王贵妃好厉害的人,皇后殿下不及她”

崔姣慌忙检查周遭门窗,发觉都关好了,才小声道,“六娘子别说这话,小心隔墙有耳。”

陆如意点点头,心下忐忑南安,太子与襄王势同水火,太子能压得住襄王,可皇后未必能长久压得住王贵妃,她嫁入东宫以后,不仅要应付皇后和太子,还得与王贵妃较量,她没有把握和王贵妃这样的聪明人过招,王贵妃一旦彻底笼络住了皇帝,皇后和太子以及她都会岌岌可危。

崔姣看她失魂落魄,也不便再说,退出房让她静思了。

她往自己屋走,至屋前,见家令等候在此,家令笑道,“崔掌书,太子殿下有请。”

崔姣看了看守在门外的阿秀,道,“你下去睡吧,不必等我。”

阿秀便回屋睡了。

崔姣跟着家令转到太子的寝宫,进去前,家令笑着对她说,“还请崔掌书好生安慰殿下,某让厨下做了许多好食,明日崔掌书路上带着吃。”

东宫内坊的宫官里,崔姣对家令是极敬佩的,家令无论跟谁都笑眯眯,从没给她们这些小女官气受。

崔姣道谢了声,便进房中。

屋里只有桌前留了盏灯,崔姣进房里,本以为苻琰会躲在里面哭泣,却未料他竟然在执卷奋笔,就是脸色凛若冰霜,身上那被泼了酒水的衣物也没换下来。

还是置气的,兴许也有难过。

崔姣轻轻挪近,跪坐到他身边,双手握住他那只在写字的手,道,“殿下的衣服脏了,妾服侍殿下更衣好不好”

苻琰紧抿着薄唇,停下笔任她抱着自己的手,半晌未动。

崔姣抢过他手里的笔,牵着他起身,他们一起进了更衣室,她为他剃掉腰带,脱掉那件脏掉的外衫,再脱掉朱红里衬绛纱袍,一点点的剥开露出他的胸膛,她双手抚摸着那冷矜侧脸,踮脚去吻他,在他唇际唤他三郎,她说,“三郎是世间最好的郎君,刻在妾的心上,值得妾剖心珍藏。”

苻琰蓦然抬起胳膊搂住她,她才感觉到他的双臂在发抖,她听到他在悄声叫她牙牙,叫了好多遍,她觉得有点好笑,顶天立地的郎君,被自己父亲骂的回不了嘴,却要躲在她的怀里求安慰。

崔姣象征性的在他脑袋上摸了一把,试着道,“乖”

苻琰当即拨开的手,在那粉唇上极凶的咬了一口,“别拿孤当三岁小孩,孤是你的丈夫。”

崔姣疼的一唔,什么丈夫,陪他玩了把成婚的把戏,他还当真了,有父母媒妁之言吗占尽她的便宜,现在连她丈夫的名号也要抢,等出宫了,她就另找丈夫。

但现下她是没空想什么丈夫不丈夫了,她勾起了苻琰的火,还得她帮他熄了,分明要穿的衣服,全掉了一地,混乱中就栽进了温泉中。

泡了一夜温泉,清早崔姣晕头晕脑坐上马车,陆如意没上来,她上了苻琰的轺车,崔姣困得哪管其他人,上了马车继续睡。

轺车内,陆如意在与苻琰商议。

“崔掌书温柔可亲,妾很喜欢,妾想认她做义妹,从妾家人,待殿下与妾履婚后,妾想东宫女眷亦该分封,崔掌书是东宫旧人,妾想为她跟殿下讨一个良媛的封号。”

她这是表态,她已经知道崔姣是苻琰的侍妾了,而且很喜欢崔姣。

她喜欢崔姣,苻琰便冷了眼色,崔姣是他的女人,不是她这个太子妃的,崔姣的名分他早就定下了,是他的承徽,只服侍他一个人,和她有什么关系,她还讨要良媛2的名分。

她莫非对崔姣另有想法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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