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溪间遇险,终要经历。

“方姑娘,你在哪?”孟春添沿着河流四处寻匿方中淮的踪迹,不失所望,在耗尽大把时间后,总算在一条小溪旁见到了那令人陶醉的身影,挽着裙摆赤足坐在一颗长着些许苔痕的巨石之上,身旁放着那把随身佩戴的长剑和一双不算艳丽的绣鞋,周围还摆着几条似乎刚刚抓上来的溪间肥鲫,还在扑打着青石厚泥,像是诉说着那女子不曾怜惜我等鱼辈。

似乎是注意到了少年的目光,女孩转过头来笑着挥手,孟春添也不敢怠慢便快步跑到女孩面前。

“刚刚还在想怎么运回这些鱼儿,你就来了,好不及时呢。”方中淮笑道,腾出半片巨石示意孟春添一同相坐,孟春添一个健步跳上青石之上,盘腿坐在方中淮一侧。

“方姑娘……先前的照料,孟某感激不尽。”

“若是有功夫说些这等无聊闲话,不如与我一同把这些鱼捎带回去,要知道此时正涨秋潮,平常溪水间若是捉到几只草鲫,那可是平常人家的心头好,其鲜美滋味可丝毫不亚于御赐龙鲤。”

“方姑娘说的如此垂涎三尺,今我倒是有口服了啊。”

“其实这些话都是我父亲与我讲述的……”方中淮心中浮上一丝阴霾然而又挥之不见。“当初也就只有他同时吃过这两物,也敢问心无愧地说出此语……”

孟春添听此也就有些所谓的感时伤今了,不过也只能强撑着笑道:“方姑娘放心就好,孟某说到做到,必会为了方先生讨个公道!”

“孟公子,也不必如此,如果因此把公子你拉上,就算是我父亲也不会高兴的,不过好意还是心领了。”方中淮看向清澈见底的溪面,“谁说人心似水中澈镜,就算是混浊不堪也没人会道破啊!”

“请方姑娘放心,这个公道是为靖难数万人讨要的,无论如何都会要个交代!”

“孟公子为何如此自信?”方中淮从孟春添的眼神中察觉到一丝后悔与愧疚,怪不得说女子敏感,可不就是将面前之人眼中所有风景都仔细的看了个遍。在方中淮看来,孟春添眼里的世界很美,有些许春意盎然也有些少年才有的忧愁,最重要的是他的眼中有个模糊的身影,令自己无比熟悉却又联想不起来究竟是谁人?“孟公子该不会是与那朱家有什么联系吧。”方中淮半开玩笑的说道。

不过只见孟春添没有说话,只是有些徒增心上阴云,方中淮才察觉出一丝异样,不过刚要开口继续追问下去,身后树林便响起些充满绿林山野气息的腔调嗓音。

“打劫!”几位壮汉从树林中冒出将两人团团围住。领头的是位独眼的猥琐汉子,其实也是附近山头共同推举的首领,江湖人称独眼大郎,也做过不少草官人命烧杀抢掠的勾当,算的半个臭名昭著,若不是最近寨子有些油米不揭锅,也不会亲自跑下山来再干一笔不积阴德的玩命勾当,不过运势倒是不错,遇着一位样貌倾城的年轻姑娘,有些眼馋的不行了。

“小子,交出全身钱财和那个小妞便饶你一条小命。”他已经见识过无数个所谓的年轻人为了活命而不顾一切,所谓的尊严红颜钱财,在死亡面前始终是不得一提,不过看少年这副模样倒是不想交人,罢了罢了,看在遇着如此国色佳人的份上,今天心情好,打断一条腿留他一条烂命,带着那残破不堪的心气浑浑噩噩地活下半生吧。独眼大郎这么想着,突然孟春添突到面前丝毫不留情面地来上一记上勾拳把他打飞。

“老大,没事吧没事吧!”

“艹,这小子耍阴招原本还想留他条狗命,如今还是宰掉吧,正好寨里大黄啃骨头也有些时日了,今儿给它改善改善伙食,兄弟们上!”

孟春添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也未曾如此心情暴躁过,可能是开天脉的后遗症,不过师父也未曾说过啊,不管了,看着眼前这个不知怎么看都有些不爽的山贼,有用余光瞥了一眼青石之上的少女,不由自主地说道:“方姑娘……我保护你。”

方中淮没有吱声,只是托着腮笑着看眼前这个越发有些好看的少年,拔出手中的长剑,“天圆地方!”随声音落下,只见方中淮化作一个个残影按照某种规律将山贼尽数抹杀,皆是剑过无影一血封喉。方中淮又重新回到青石之上气喘吁吁,可见这一招对她的消耗也是极大,她朝孟春添微微一笑,然后闭目养神希望尽快回复些体力。人群中只有独眼大郎因为修为较高没有被一击必杀,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昔日的兄弟尽倒在血泊之中,死不瞑目!同样没缓过神来的还有初入江湖的孟春添,如此多的猩红引起极度不适,他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此时独眼大郎红着眼朝方中淮奔去,发誓要为兄弟们报仇,“给我死!”眼看一拳要打中方中淮,孟春添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疾步跑到方中淮身旁和独眼大郎对了一拳然后将其击退,又是一腿扫在他脑袋上甩飞出去撞在一旁大树之上,方中淮此时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了。“那个……谢谢了。”

孟春添没有回应,见独眼大郎已经毙命,自己呆滞在原地低着头。

“孟公子?孟春添?”

孟春添突然跪倒在地抱着脑袋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毕竟如今自己第一次亲手杀掉了一条鲜活的生命,有不适是正常的,倘若是丝毫没有反感才算是奇怪,孟春添痛苦地哭喊着。方中淮因为先前耗尽大些气力如今也顾不得体力回复的如何便跑到孟春添身前抱住他,让他哭的时候,也至少不会让别人看到。

闫瑾就坐在不远处的树枝上,不过这次他没有喝酒只是给一旁的大树留下一个深深的拳印,明知少年总要成长的,可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会不会有些残忍了。远处的车夫也不知道看没看到远处的这一幕,只是拿着酒壶继续饮酒,不同的是脸上多了一丝笑意,说道“这才有些像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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