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光顾着疼……”朝后倾靠，李言陷入豪华舒适的沙发中，翘起腿，扭头看向落地窗外的大都市夜景，冷漠地说道：“趁着还有时间，好好想想，怎么才能保住你的狗命。”
此时已是深夜两点，夜幕幽邃，外边的世界没了白日的喧嚣热闹，只剩安谧静寂，从他的位置放眼望去，高楼大厦间，霓虹闪耀，灯火通明，比起白天时的城市要多了许多迷幻色彩。
地上灯火万家，天上群星璀璨，两方遥相呼应，美轮美奂。
美丽的事物总是有能抚慰人心的魔力，观赏着眼前的幽静画卷，李言明显感觉自己暴虐的心绪渐渐平复下来……
这样的良辰美景，应当在暖和被窝中眠于好梦，或是与心爱之人相拥在床头，耳鬓厮磨，互诉相思。
可惜了……
不，没什么好可惜的，这类绝景从不缺少，缺少的是能陪伴他一起赏景的人……
苏云平从疼痛中缓过了劲儿，正小心地避开伤口擦掉口鼻间的鲜血，他很惶恐，尤其当李言看着窗外露出不明笑意时，他险些被吓晕。
“想好了？”收起思绪，李言转头问道，平静的语气就像在跟他说今天的天气真不错。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苏云平心头猛跳，还是咬牙说道：“李言，我从来都没有得罪过你，为什么袭击我？”
“你是武道小宗师，应该比我更清楚武者袭击普通民众的严重性，若是我向猎武部门举报，你吃不了兜着走！”
“别装糊涂了。”李言平静说道：“我没那闲工夫，也没那耐心跟你废话，我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你不难猜到。”
心中那点侥幸荡然无存，苏云平低下头，不敢在李言面前表露情绪，“是因为张琳苇？”
“是。”
“为什么？”
“因为身为一名热心市民，我誓要与你们这些违法犯罪份子斗争到底。”
“……”饶是清楚形势不妙，苏云平依然很想冲这杀星骂句娘。
“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邻居。”
“只是邻居？”苏云平不相信，抬起了头，但对上李言平静的眼神又马上低了下去。
“只是邻居……”李言点点头，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眼神恍惚了下，旋即浮上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不过……她很喜欢我……”
一瞬间，苏云平就涨红了脸，感觉遭受了莫大的蒙羞，他死咬牙关，不敢攥拳，生怕李言视作挑衅，只能抓住大腿，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
“你也喜欢她？”
“一点点。”
“你不是不近女色？”
“我装的，那只是人设需要。”
“……”
苏云平深吸了口气，问道：“所以你来为她出头？”
“可以这么认为，毕竟你的做法真的把我惹火了。”
“所以你要杀我？”也许是觉得死到临头没什么好怕了，苏云平抬起头，死死盯住李言。
“刚开始我是打算杀你……”李言不去看他那丑陋的面貌，扭过头望着窗外的旖旎夜景，淡淡说道：“来这里的路上我就在纠结，是该一巴掌把你拍成肉泥，还是该千刀万剐，把你削成一具骨头架子……”
苏云平脸色煞白，他并没有自己想的那般勇敢。
“我很生气……不敢想象，如果被你得逞……今晚对她来说会是个怎么样的噩梦……”李言的声音变得冰冷而骇人，“你真是该死啊。”
“是她逼我的！”似乎被戳到了痛处，苏云平突然嘶吼出声：“我那么喜欢她，追了她那么久，可她却从没正眼看过我！”
“知道我有多喜欢她吗？自从在我哥的葬礼上见过她后，我就再也忘不了她！”
“我对她一见钟情！”
李言瞥了他一眼，纠正道：“你那是见色起意。”
“我见色起意？”苏云平指了指自己，又指着李言怒问道：“那你呢？你喜欢她就不是见色起意？”
“跟老子装什么清高！”
“我又没否认，你急什么？”李言奇怪地看着他，说道：“再说了，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这叫两情相悦。”
“你！”苏云平的面色又涨得通红。
“你们这群垃圾就是这样……”李言摇头，“老是喜欢为自己的龌龊勾当找各种理由……”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在苏老爷子眼中，你和你死去的那位大哥一样中庸无能，也不怪苏老爷子会把家族的大部分实权转交到你三妹苏云甄手里。”
“那又怎么样？！”苏云平面容狰狞，他大喊着：“苏家未来的家主还是老子的！你敢杀老子就是辱了苏家的颜面，苏家一定会报复你！”
“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李言看傻子似的看着他，“杀掉你确实会给我惹上一些麻烦，但也仅仅是一些麻烦。”
“而且你凭什么认为，你这废物能跟我这未来的第五大家家主，板上钉钉的极境武者相提并论？”
“嗯？”
“怎么不说话了？废物？”
苏云平的脸色已经比调色盘还要精彩。
“提醒你一下。”李言轻笑道：“那个贼王被我敲碎全身骨头丢在警察局门口，如果他嘴巴不够牢，明早会有猎武部门的人来找你。不过你也不必担心，你是苏家的二少爷，未来的苏家家主，他们肯定会卖你一个情面。”
“而另外两个小宗师，一个被我打烂胸膛成了废人，一个被我掰断九根手指，实力丧失大半。”
“为了一己私欲让苏家损失两位小宗师，苏家族老肯定不会轻饶你，不知到时候，你那少得可怜的实权会被收回多少。”
扎心的话语让苏云平的“调色盘”变得苍白一片。
“不过那都是后面的事了……”李言起身朝苏云平走去，“现在先把我们的账算了。”
“你想做什么？！”苏云平惊恐大叫，连滚带爬朝门口逃去。
“吵死了，都说了别扰人清梦。”
李言抓住苏云平的脚踝把他拽了回来，一拳捶在他小腹上，爆发的绞痛让他噤了声。
“知道吗？报复一个人最好的做法是从生理和心理上折磨他，所以我不会杀你，那样太便宜你了。”
“嘶拉——”
撕下一块床单，李言边揉成团，边说道：“我会打废你一边手脚，让你彻底沦为废物。”
“你不是渴求权力吗？”
“那就在痛苦和悔恨的余生中，继续求而不得。”
“不……”苏云平恐惧到了极点，他捂着肚子挣扎起身，“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不是她中午踢了我，我也不会……”
中午？
李言皱起眉头，“你说什么？”
“她踢了我，我才……”
“昨天中午？”
“……是，所以我才生气……”
“怪不得，原来是这样……”李言握紧了拳头，神情若有所思。
“你……唔！”
“唔唔唔！”
“咔咔。
“唔——！”
“太脆了，骨头怎么跟被虫蛀空的木头似的。”
“咔咔。”
“唔——！”
“啧，糟糕的手感。”
……
苏云平是痛晕过去的，李言好心地帮他打了个120急救电话才离开。
十分钟后，李言拎着大包小包回到银杏小区，包里都是好烟名酒，这个时间点太晚，开着店铺不多，他跑了好多地方才买到。
把烟酒放进保安室，本着联络感情的想法，李言又厚着脸皮陪着倪大爷抽了几根烟，瞎扯了几句，最后被嫌烦赶了回去。
躺在806房子的大床上，李言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尽是张琳苇气喘吁吁跑上八楼，浑身湿漉漉站在他身前的那副模样。
李言感觉心里有东西在挠，难受的很，犹豫再三后，他还是咬咬牙，来到隔壁的主卧内。
朦胧的星光从窗户照进，屋内的一切依稀可见。
母子俩依然睡得很安稳，小家伙也没踢被子，她翻了个身，换了个睡姿，小脑袋埋进张琳苇温暖的胸怀里，小手手牢牢搭着，女人睡裙的领口因此被拉低不少。
迟疑了会儿，李言还是轻手轻脚地躺了上去，在空出来的右边躺下。
心猿意马间，李言屏住呼吸，伸出手，有些颤抖的指尖扶上张琳苇那柔媚好看的柳叶眉，仔细端详她的容颜……
他想他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
胡思乱想着，李言将张琳苇滑落到脸颊前的几缕发丝挽到她耳后，许是动作大了些，张琳苇的睫毛颤了颤，而后睁开了眼睛。
“额……”李言僵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张琳苇眨眨眼睛，似乎在打量这个突然出现在她床上的人，过了一会儿，她勾起嘴角，桃花眸子弯成月牙儿，应该是认出他了。
“是个好梦呢。”低柔的嗓音响起，张琳苇撑起身子。
李言也下意识地跟着起身。
而小家伙没有了依靠，顿时顺势一趴，趴在了床面上，在睡梦中，不高兴地嘤咛几声。
张琳苇比李言起身更快，她跨过小家伙，来到李言身边，趁他还没完全起来把他按了回去，随即压了上来。
张琳苇捧住李言的脸庞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儿，她才痴痴地笑出声，吻了上来。
李言愣了下，还是松开牙关，开始迎合她。
良久之后，张琳苇才像只餍足的小猫般叹息一声，她蹭着李言的脖子，把脑袋埋在李言脖窝里，呼吸渐渐平缓。
炽热馨香的气息随着呼吸打在脖子上，李言低头看了看她，然后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感觉自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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