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德雷德和杰森坐在阿卡姆疯人院的顶上。
“是为了防止不相干的人发现么。”
莫德雷德坐在房顶的边缘，双腿在空中晃啊晃。
“你是说地下室的魔力是为了挡住普通人？”
杰森已经恢复了许多，莫德雷德完全显现的魔力和支持阿卡姆夜翼在场的魔力消耗所造成的虚弱，大概是普通发烧的程度。
当然，好消息就是这种虚弱没有伴随着其他发热眩晕之类的持续负面效果。
刚刚离开地下室时，杰森从另一个角度感受到了莫德雷德所说的“魔术”的含义。
原本在心中计数起码走出一百步的距离，在那种阻挡光线的力量消失后，竟然只剩下三分之一。
障眼法，到底是混淆了精神还是身体的感知呢？
“不，你还是没有理解魔术和魔法的区别。”
莫德雷德朝杰森伸手，在他的注视下认真的点点头，手指一齐向掌心收回。
“……干嘛？”
“干嘛？你身上也有那个什么烟的味道，你肯定有那个……对，打火机。”
杰森是抽烟的，但是没有烟瘾，不过他确实随时携带有火源来应对特殊情况。
“算了，直接讲吧。人类一开始是不会自主制造火源的，对吧？”duwo.org 比奇小说网
“但是拥有特殊的才能，也就是说最早的那些身上有神明血脉的，或者其他血统的神代魔术师们，那个时候就可以使用能力创造出火焰了。”
“然后普罗米修斯把火种传给了人类？”
杰森由火焰的例子联想到这一部分，随即提出了自己的理解。
“你传给我的那些知识里有讲到这一部分，嘶，就跟谷歌搜索关键词一样……就是说，当普通人也可以制造出火焰，这样的能力就不再是魔法，而是魔术了？”
他刚刚理解的魔术，其实某种意义上跟莫德雷德认知里的魔术是一致的，现代社会的魔术表演所创造出的各类障眼法在位格上与驱使魔力使用的魔术无异，只是前者使用技巧，后者使用技法。
“刚刚见到的夜翼，算是魔法吗？召唤你的是魔术还是魔法呢？”
杰森想起黑暗正义联盟的康斯坦丁，这位在地狱欠了不知道多少债的猎魔人，从地狱唤来恶魔的举动与英灵召唤也很类似。
“英灵召唤仍然是在魔术的范围内，你唤来那个人到这里，也是通过那个召唤阵进行的。”
莫德雷德有些苦恼，她现在就像一个照着教科书念的代课老师，当学生提及定义模糊的问题，就开始头疼了。
“反正……如果普通人也可以做到的，就像你也可以召唤异世界来客，就当是魔术吧，圣杯这种东西才更称得上魔法吧？”
莫德雷德并不清楚，或者说曾经知晓但却遗忘了——实际上，英灵召唤的仪式是建立在大圣杯之上，而大圣杯内部就有着属于魔法的第三法。
英灵召唤仍然是属于魔术师降灵魔术的一部分，而能够实现它的基础和前提条件是魔法。
因此，在哥谭这个异世界，在没有大圣杯这种东西存在的哥谭，无论是莫德雷德还是那个自称被凭依的夜翼，都是异常的存在。
当然，这是后话了，现在的杰森和莫德雷德在没有上帝视角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得知的。
“是谁留下的召唤阵呢？”
杰森没有继续纠结魔术与魔法，他现在更想知道，为什么会有人用魔术掩盖那个地下室，在那个最关键的，他现在脑中存在的两份记忆交汇的位置，有着能够连通两个世界的大门。
“我刚刚告诉你的吟唱并不完整，能够召来那个人纯属是意外吧……不，如果你真的完整的进行了召唤，出现的是什么就很难说了。”
莫德雷德知道，杰森实际上没有属于魔术师的回路，但是神奇的拥有魔术师的潜质。
这样通过召唤阵进行召唤，出现的可能就是幽灵死魂这些低位格的怪物了。
如果与杰森相遇的是某位魔术师英灵，大概能够敏锐地知晓：没有魔术回路却有魔术天分实际上是因为，这里根本不是他们的世界。
杰森所拥有的魔术天分实际上是修习本世界魔法的天赋，而非莫德雷德认知里的魔术师天赋。
DC世界的魔法包涵了型月世界分为魔术和魔法的概念，而两个人一个是非魔法侧的义警，一个是神代魔术师培养出的战士，对于神秘的概念大概都是半杯水晃荡。
“至于是谁留下的，我都出现在这里了，那肯定也有别的御主召唤从者啊！”
莫德雷德理所当然地这样理解，她可是Saber,圣杯战争中公认最强的几个职阶之一，哪里有惧怕其他主从的道理。
“……不，我不是担心你无法战胜其他从者，我担心的是御主。”
杰森担忧的事情好像还是发生了，阿卡姆疯人院的地下出现了召唤仪式，是谁？
在脑海里一枪干掉了笑嘻嘻的某个绿毛，杰森意识到：
如果按照他现在的推断，新出现的那份自己死亡小丑存活的记忆才是本世界的真实情况，那么……
“对啊，是谁呢？”
莫德雷德双手一撑，从边缘站起，在杰森背后来回踱步：
“是齐格飞吗？如果是他的话大概也不奇怪……”
“齐格飞？你说的是那个夜翼提到的Saber是齐格飞？”
杰森当然也听到了阿卡姆夜翼最后的话，不过，莫德雷德会和齐格飞很熟吗，齐格飞不是屠龙者吗……
还是说莫德雷德杀死有龙血脉的父亲也是“屠龙”？
应该没这么地狱吧……
“他应该是上次圣杯战争黑方的Saber,不过，我没有见到他，他就已经退场了。”
“屠龙的大英雄应该没有这么弱吧，还是说对手太强了？”
“他是自杀的。”
杰森转头看向莫德雷德，确认她没有开玩笑：
“……这，难道对面是他老婆？”
“不。”
莫德雷德想起来那个倔强的想要活下去的同类。
“我没有跟你说过吧？我的确是母后创造的亚瑟王的孩子，但是我并非人类。”
“我是人造生命，也就是量产型的造物，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我是以亚瑟王为标准设计的。”
莫德雷德很平常地这样说着，死后的她对于生前最在意的异于常人的身份不再强烈的排斥。
“我参与的上一场圣杯战争里，黑方是一整个家族共同参战的，他们用来供应魔力的并非自己的才能……不，也可以说是吧，他们制造了无数的人造人。”
杰森体验过被抽取魔力的感觉，这还仅仅是同时保证莫德雷德和阿卡姆夜翼存在所付出的。
如果真正的是在那样你死我活的争夺圣杯的战役里……
“按照你说的，量产型的人造人也会有自己的意识吗？”
“不知道什么是死也就不会害怕吧。”
莫德雷德无所谓地耸耸肩，她想起那些被齐格拯救的所谓“同胞”。
不会将那样的存在当作同伴的，也不会把那样的生命当成真正的生命看待的，除了那个无聊的圣女，其他的英灵大概都会漠视吧？
“在那些人造人里，有一个理解了生死，他发现，即使是圣杯战争结束，他也没有办法像一个真正的人类长久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杰森捕捉到莫德雷德话里的信息，他看着那张过于年轻的脸，突然觉得心里有些……说不上来。
莫德雷德凑过来看了一眼沉默的杰森：
“为什么这种表情？啊……你在怜悯我吗？”
她摸了摸下巴，继续说着：
“对，就是你这样的情绪，那个屠龙者选择把自己的心脏交给了这个人造人，他从此就以‘齐格’的身份活下去了。”
原来是这样的剧情吗。
没有见过齐格飞，没有见到过那个屠龙英雄的英姿。
但是杰森却对在之后想办法去到阿卡姆夜翼的世界，或者再次召唤他前来充满了期待。
“怜悯吗？应该不止是怜悯吧？”
杰森同样站起身来，看向莫德雷德：
“那颗心脏不只是为了同情一个短暂的生命，而是希望，希望在那段生命中开出新的花吧。”
“……”
莫德雷德不置可否。
“你说的很对啦，反正给我这颗心脏的人绝对没有想过我可以活下去。”
“是么……”
杰森想到那段死亡记忆里生母的脸。
她做错了什么吗？面对小丑那种极恶的罪犯，没有人不想活下去。
她好像只是不够伟大，只是不愿意放弃自己的生来成全她孕育的生命。
“走吧，我们得去见一个人。”
“谁？”
“小丑女。”
“提姆，你得去找到她。”
蝙蝠侠仍然待在隔离舱内，他主动解除了装备，将自己控制在最无害的状态。
布鲁斯·韦恩看着舱室之外的管家和养子，手掌覆盖在强化玻璃上。
目前的检查没有任何问题，他的身体各项指标一切正常，但当他提及小丑病毒时，阿尔弗雷德和提姆也陷入了布鲁斯之前亲历过的记忆混乱状态。
“……老爷，很遗憾地告诉您，在这之前我从未有印象关于蝙蝠洞里的隔离舱。”
在布鲁斯的询问下，两个人给出了相似的回答。
阿尔弗雷德将担忧藏在心里，在提姆的建议下他先行离开回到韦恩宅做管家的日常工作。
留下的提姆有些神伤，他看见了一个浑身肌肉光头的自己。
“B,在我们原有的认知里，小丑是突然死亡的。”
是的，布鲁斯陷入了沉思。
这是一件突发但是令无数人喜悦的事情，哥谭的头号超反小丑，被人发现在病房里死去。
他的死相并不可怖，甚至，蝙蝠侠很不愿意相信，这位老对头就像熟睡一样安静的死去了，他的表情是从未见过的普通。
普通，这是很难用在小丑身上的词汇，这个疯狂的代名词，除去脸上依旧夸张的妆容，没有那种笑容了，或者说，他多久没有这样正常的笑过了？
在多方确认下，小丑，真的死了。
可是现在，从布鲁斯开始，提姆，阿尔弗雷德，都看见了一段从未见过的画面。
那是绿色眼睛的蝙蝠侠。
那是与稻草人合作，在恐惧和硝烟里控制了整个哥谭的，阿卡姆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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