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曦阳楼离开,正巧门口又撞见了老板。
老板诧异地看了簌棠一眼,似乎在疑惑她怎么还在这儿。
簌棠只冲老板笑笑,然后薅了一把浮桑的尾巴,收获一个呵斥:“簌棠,不许动手动脚。”
“哎呀。”簌棠佯装不好意思,“是不是让你太舒服了?我下次轻点。”
“……”
浮桑冷笑了一声,对着九尾狐倒是温柔有礼,对他就动手动脚,尾巴一甩,甩到了簌棠脸上。
簌棠:……
簌棠小声吐槽,“凶巴巴的猫会没有朋友的。”
“我无需朋友。”
“真的吗?真是这样吗?但我们不就是朋友吗?”
“……”
祁以遥在一边看着簌棠和浮桑拌嘴,一时心情极为复杂,只沉默着。
青耕鸟伫立在她肩上,周身气息低迷。
“仙子。”闹够了,簌棠侧头看向祁以遥,唇边仍含着笑意,“正巧,近来将举行五十年一度的魔祀大典,这也算是魔界极为热闹的日子。不如随我一同回魔心殿共赏吧?”
虽然魔祀大典已经被她挪去了宫外,但没关系,女主在她身边就行。
簌棠是温和的语气,但不太容拒绝的态度。
祁以遥默然一瞬,“……好。”
“但关于青丘一事……”她虽是对簌棠道,看向的却是浮桑,“魔尊陛下如何打算?”
因为是浮桑答应的可以解决。
簌棠也看向浮桑。
浮桑反过来看她,抿着唇,没有开口。
簌棠:?
也不知为何,福至心灵地,簌棠看明白了浮桑沉默的潜台词——他想叫她与他一起去。
“这……”簌棠其实也想看看猫猫要怎么解除封印,他究竟有何等能力。
可是眼前实在脱不开身,于是只得道:“魔祀大典将近,不若待之后再动身吧。”
毕竟身为魔尊,此刻离开魔界,的确是有点不负责了。
浮桑的眼眸闪了闪,他没想到簌棠真会这样爽快地答应下来,助他兽族之事。
但他心中又觉得,这段时间相处以来,簌棠的确是如此热心肠……
纠结自心中生出,如雪般的尾巴摆动幅度却渐渐轻弱,重归平静。
簌棠因祁以遥的问句,已然正了神色,她微微摩梭着手中的铭牌——这是尔白交予她的。
尔白说,这是那日遭恶意魔族追杀,缠斗中从他们身上落下的。
其实她心知,曦阳楼中的对话展开得如此顺利,归根究底还是迫于她身为魔尊的威压。
但没关系,能收获线索就行了。
“对了,祁仙子,你近来都在曦阳楼?”回去的路上,簌棠问道。
祁以遥抿了抿唇,随后道:“也不算是,魔尊莫怪,我在魔心城四处都走了走。”
簌棠点了点头,也没什么怪罪的。
近来她发的几个视频,看反馈都还不错,祁以遥此番会主动回来,想必心里也有了一番决断。
没想到祁以遥见她大度不追究,反而更有些愣,顿了片刻,坦然相告:“当日夜里,我无意闯入一处密道,被一个传送阵传离了魔心殿……”
“阿遥。”青耕按捺不住了,这就不必说了吧。
祁以遥没理会青耕鸟。
直率利落的仙子当日错下决定离开了魔殿,但如今既然选择了信簌棠一回,也不必隐瞒遮掩,反显得扭捏。
“嗯。”簌棠神色依旧风轻云淡,也很坦然,“是大殿之后的密道吧?”
所以祁以遥还是被传送阵送到了祭司宫。
祁以遥点头,“对。”
“那你离开之后,可见到了什么人?”簌棠问。
因簌棠问得轻松自然,祁以遥的神态也舒展了些,“传送离开后,又见到了您。”
“……啊?”簌棠愣了愣,忽而又想明白了。
果然,祁以遥道:“彼时忽然被传送到了一处湖泊前,我察觉到不远处有您的气息,发现…您与魔族的大祭司正在争吵。”
传送阵只会传送到祭司宫。
簌棠一听到祁以遥跑了,就立刻赶往那儿。因为书中的剧情,她笃定祁以遥就在祭司宫中,又因守护阵法的存在没有多加探查。
谁曾想时间正赶巧,祁以遥也刚到,发现簌棠后就不再上前了。
“那…你之后可有和黎珩见过?”问出这句时,簌棠心中已晓得多半没有了。
因为预知剧情,她才会赶去祭司宫,又在那儿安插了她的人。
这都是原书中不曾发生的事。
“没有。”祁以遥摇了摇头,“之后我便回了魔心城,想起那日在曦阳楼前发生的事,决定来这里看看。”
像是一连串的蝴蝶效应般。
没有见到黎珩的祁以遥不会被祭司宫绊住脚,从而抽身做了彼时更想做的事。
簌棠沉默了一会儿,笑笑,“兽族心思纯净善良,你在曦阳楼住得应当挺开心的。”
祁以遥一愣。
“不过回了魔心殿也一样,欢迎常来我的寝殿玩,我可有三只小兽,摸它们的毛也很舒服呢……”簌棠又道。
浮桑也因她对兽族的夸赞微怔,又听她言,尾巴一甩。
簌棠话语一顿,“…呃,九九重明随便摸,阿浮就算了。”
正值日光西沉,暮色苍茫。
魔界的赤金云霞与山色相连,浮光落在众人脸庞上,也落在浮桑雪白的绒毛间,勾勒出点点碎金,是极温融的色调。
再次安顿好祁以遥,这次簌棠为祁以遥选定的宫殿就在自己寝殿旁边,方便看着,也方便走动。
而后跑回自己寝殿里,给九耳和重明放饭。
她将大白猫放进它自己的窝,猫又重新站起想去别的地方,被簌棠心痒难耐狠狠rua了一把。
“簌棠——”浮桑隐忍。
“阿浮,你的毛毛怎么看着更金了?”簌棠挑眉,“快要变成金渐层了。”
浮桑沉默一瞬:“……毛毛?”
这个称呼,太过…恶寒。
让他不由抖上一抖,语含震惊。
簌棠没觉得有什么,又捏了捏他耳后的细短绒毛,在他炸毛的前一瞬收回手,跑去和重明与九耳玩了。
空闲时间,她还看了看那条小爆视频下面的评论,没想到魔界也有一堆天选段子手。
【飒爽威武的尊主原来还有这样温柔大方的一面,其实不是想看鸟,主要想夸夸我们尊主。】
这是谁发的?哈哈哈。
【这是真的魔心殿,我就住在附近。大家信我,就给我点一点那个怪异的图腾,说不定能触发什么尊主的奖励。】
正经的提议,好会想,回头点赞最多的评论给奖品。
【这鸟傻哈哈的,但还挺可爱,它掉这么多毛尊主会回收做成绒被么?】
嘶,这也是个好提议。
簌棠正看着乐呵,屋内也暖融融的,九耳在她腿边守着,一伸手就能摸到它毛茸茸的头。
忽然一个侍女抱着一大摞衣裳上前来,小心翼翼向她行了一礼,“尊主。”
簌棠抬眼一看,原是先前守着祁以遥的那个侍女,名洛禾,如今又被她调到魔心殿来。
“何事?”
“尊主,魔祀大典将近,今日奴婢们在为尊主挑选合适的祭服,无意发觉有一摞衣裙有损坏的痕迹,于是想问过您,可要将这些衣物丢了。”
簌棠偏头,看向洛禾手中的衣裳。
洛禾将裙摆展开,繁复的长裙逶迤,摞了很高,如翻涌的丝浪。
她仔细看着,其中一些裙子她也没穿过,多是裙边有些小的扯裂或勾线的痕迹。
应当是原身穿不惯这样的衣裳,又为了魔尊的威仪不得已不穿。
“不必丢。”她也穿不习惯,但丢了可惜,“你挑拣挑拣,能缝补的便缝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