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撸串出血

撸串的老地方是老城区街道的一个路边烧烤,因为价廉物美,晚上生意很红火,来迟了连坐的地方都没有。三个人都是单身,都是熟面孔,店老板看到张明宇后很热情:“张老板,里面请!还是老样子?”因为常付账,所以成了“张老板”了,这也许是最没含金量的老板了。

三人搬了一箱雪花啤酒,吃着串、喝着酒,聊着些各自听到的新鲜事。老嘚瑟说:“哥几个,最近网上说真的有灵魂啊?科学家还测出了重量,是多少来着?”

“21克。”张明宇对这些东西也感兴趣。

“那人死后灵魂去哪了?”老嘚瑟看来也是喜欢瞎寻思的主。

“想这些干嘛,喝酒。”周扒皮对此一点没兴趣。

“就知道喝。”张明宇边说着也猛灌了一大口啤酒,然后急剧地咳嗽起来,感觉鼻子一热,赶紧用手擦了擦,继续拿起一串猪腰子。

“哎!”周扒皮猛的指着张明宇叫了声。

“咋啦,一人两串,我吃的自己的一份!”

“不是,血!”周扒皮声音都变尖了。

张明宇莫名其妙的瞅了瞅猪腰子,没血啊,忽然瞥见自己的手上满是血渍,这才意识到刚才不是流鼻涕,而是鼻子出血。这时老嘚瑟也调侃道:“你鼻子流血了,看来羊肉串别吃了,阳气太旺,哈哈!”

张明宇朝老嘚瑟比了个中指。老嘚瑟和周扒皮是高中同学,感情一直很好,老嘚瑟叫王强明,独子,家境殷实,父亲有个木模厂,听着不咋地,但生意不错,关键是稳当。这小子怕吃苦,大事干不来,小事不愿做,成天幻想着能偶遇高人,一下子学得绝世武功,大专毕业后成天闲在家里。父母没办法,托路子给他弄了个劳务派遣工,在市民服务中心税务窗口工作,虽然工资只有2000多,但听着体面,逢人就嘚瑟,我们税务局如何如何。。。。。。

周扒皮叫周波,父亲原来是县量刃具厂的,下岗多年,去年退休,退休金不到2000,妈妈开了个缝纫店,家里日子过得紧巴巴,周波很孝顺,毕业后考进了县水利局下面的事业单位,每月工资留下500,剩下的全贴补家里了,所以平时交际很少,三损友一起时也多是吃白食,周扒皮由此得名。他其实不知道,他妈妈将他的工资一分不动的都存了起来,将来给他娶媳妇用。

周扒皮有个优点,为人仗义,因为长的人高马大,还是有点威慑力的,当初张明宇有次骑电瓶车不小心将前面一小青年的电瓶车后备箱撞个裂痕,对方看张明宇是外地的,非要讹1000元,正好周波在边上看到了,上去一通理论,最终以200元搞定,由此两人相识。感念周波的仗义,张明宇经常会邀周波一起玩,后来三人渐渐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和他们俩相比,张明宇就苦多了,老家重庆,自小没了母亲,父亲给他找了个后妈,生了个女儿,自打张明宇记事以来,就很少有父亲疼爱自己的举动,后妈倒也没怎么虐待他,他总感到自己好像是家里多余的人,他上学成绩好坏,父亲和后妈都不闻不问,也从不打骂,小时候张明宇为此感到很开心,即便逃学和小伙伴出去摸鱼,回来也没人管。大了以后,张明宇意识到,这是一种骨子里的漠视。他无法理解,亲身父亲怎么能做到这样的无动于衷?好在父亲倒也不在吃穿和上学的学费上克扣他,高中毕业后他考上了南京林业大学,从此远离家乡,几次过年回家呆的时间很短,毕业后考进了sy县林业局的公务员编制,工作后更是几年没回家,理由是春节假太短,春运太堵。其实也不需要理由,因为父亲从没说过希望他回来。

相比之下,其实张明宇是最轻松的,苏北公务员的工资虽然也不高,但养活一个单身汉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半年前张明宇在单位附近新租了个套房,全新装修,每月2000。房主本来准备小孩在附近县一中上学的,结果天不随人愿,小孩发挥失常,没考上一中,只好对外出租。房子是漂亮,就是味大了点,好在入秋了,味道也少多了。

“可能是感冒了,”张明宇嘟哝着掏出餐巾纸胡乱擦了擦,“二位,我先走了,这两天太困了。”两人扬了扬手中的串算是答复。

掏出手机瞅了瞅,还不到9点,本想就这么走着回家,也就2公里左右。走了一个红绿灯,感觉浑身不得劲,算了还是打个滴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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