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门外,其他人还在焦急的等待。
他们只看到提灯的火光深入走廊里面,不一会儿就失去了踪迹,维克托与那名探员现在是什么情况也不清楚。
但没过多久,那盏提灯又再次出现在了人们的视线里,亦如黑暗中摇晃的萤火虫。
跑动的脚步声急促,乔什等人一下子就反应过来,里面两人是在逃命。
“伙计们!快去接应!”
歼察局探员纷纷掏枪。
他们只看到深长的通道里,那两人的轮廓逐渐明晰,与之而来的,还有他们身后逐渐升腾起的莫名浓雾。
雾气搅动,某种怪异的肢体躲在里面,追逐前方的奔逃者。
“开枪!!”维克托望向舱门的月光,扯开嗓子呼喊。
随后就是一连串的枪声,朝着他们身后追赶的东西击发。
古怪的呜吟,随着火药迸发而出现,清晰的传入所有人的耳膜,亦如雷声震震,惊得舱门边的众人毛骨悚然。
“那是什么鬼玩意儿?!”托马斯被这一幕给吓得后退了两步。
维克托疯狂的奔逃,他手上虽然拿着枪,但知道这东西对身后的诡物根本就没用。
可那位提灯的探员,此时就非常不合时宜的萌生出反击的念头。他用一把小左轮,朝着背后浓雾里出现的怪异触手射击。
砰砰!
枪声无力,但就是因为这一个耽搁,那根触手便刺穿了他的肚子,把他整个人都拖进了浓雾里。
维克托根本没机会救他,只能不管不顾,一头冲出舱门,撞翻好几个人。
眼见那浓雾就要灌出来了,乔什总监察指挥所有人往后退,直到退上了甲板,他们才发现,那浓雾就弥漫在舱门口的位置,并没有漫出来。
“出不来?”
维克托喘着气,回想着他当时在森林里遇见的情况。
那两头诡物也是无法从浓雾弥漫的森林里走出,彷佛被什么东西给限制住了。
“秘宿……”乔什总监察的见识,明显要超过维克托和其他人。处于他那位置,一定了解过许多相关资料。
“那玩意儿没爬出来……吓死我了……”托马斯从地上爬起来,他退到甲板时摔了一跤,“我的船上怎么有这样的鬼东西?”
“别靠近轮机舱,我们暂时没有危险……”乔什总监察的脸色相当凝重,“关键时刻桑神父不在,真是该死。”
“总监察,那是什么东西?”韦登把枪收进枪套,喘着气问道。
“应该是秘宿生物,有人在轮机舱里做了手脚,我想轮机长和大管轮这些职务人员都死了,或者那诡物就是他们入迷后的样子。”乔什很严肃的告知所有人。
“什么意思?那怪物是轮机长?”托马斯明显听不懂。
乔什也只是在解释给下属们听:“那片白色的雾气其实是束缚它的,雾气弥散不出来,这诡物就被困在下面,我猜动手脚的家伙划出了范围。”
“可惜桑神父不在,他们璀光之境的先见者,最擅长对付这种东西……”
总监察脸色难看,心里估计在埋怨那该死的老色鬼。
人们害怕未知更甚于具体的怪物,他的一番解释,确实让众人没那么的心惊胆战了。
“现在船飘在湖面上没有动力,这或许就是对方的计划,他希望我们要么被怪物给杀死,要么就一个接着一个的自焚。”维克托将枪递给一名歼察局探员,喘着气说道,“我们该想办法离开万花筒号。”
说到这一点上,托马斯顿时就想起,刚才叫了人去找自己的儿子,可那个手下去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
难道…已经在先前的自焚中死掉了?
托马斯一脸恐慌,他急忙对乔什说:“总监察,我得回去找康迪。”
康迪是他儿子的名字。
也不管乔什怎么安排,托马斯自顾自的朝着赌厅走去。
其他人暂且跟上,当他们来到赌厅里时,发现里面已经没有驻留的人了,那些赌客早就跑去了甲板和外廊,还有些在争抢救生艇,与托马斯的下属还有歼察局探员对峙着。
牌桌东倒西歪,椅子被砸烂了一堆,纸牌筹码、现金餐盘,散落得到处都是。
托马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人手,正急着时,另一边的门推开了,亨利与那名马尾的服务生突然出现在了门口。
“亨利?你还活着?”其他歼察局探员赶紧向他招手。
就在刚才,亨利亲眼见证了两名路人的自焚,已经知晓船上正在发生什么了,脸色非常的苍白。
“来的正好!你过来!”托马斯把那个服务生叫了过去,“你快去我的房间找康迪,他应该还在,你必须把他给我找到!”
“或许他已经被烧死了,托马斯先生……”那个服务生很正常的表达了猜测,但是却被托马斯一拳揍在了脸上。
“我再说一遍!你必须把康迪给我带过来!”
面对这位暴脾气老板的怒吼,服务生有些委屈的离开了赌厅。
“总监察先生,您清楚现在的情况吗?”亨利担忧的询问乔什。
乔什将之前轮机舱外发生的事故告知给他,然后推测道:“这条船就是一个陷阱,有人想将我们一网打尽。”
“那他怎么不选择直接攻击?”亨利提出了自己的怀疑,“自焚又是为什么?某种无形之术吗?一口气将我们全烧光不是更好?”
“有规律……”维克托见亨利来了,话也多了起来,“大概每十分钟就会发生一次,人数一开始很多,第一波自焚了几十号人,之后每波的数量在逐渐变少。如果是先见者在施展无形之术,他这是在享受我们临死前的绝望感吗?”
“维克托!我的珍妮弗在哪?!”托马斯这时在旁边吼道。
维克托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喊给惊住了。
“什么?珍妮弗夫人?抱歉,我不是一直都跟您在一起么?为什么您会问我珍妮弗夫人在哪?”
“她邀请你晚宴后过去,你应该清楚的……”
听到这话,维克托的心顿时就咯噔了一下。
好家伙啊……他什么时候发现的?
而且发现了还不点破,葫芦里究竟藏了什么坏水?
难不成是准备留着,将来作为把柄来坑我?
挤了挤眼睛,维克托扫视亨利的脸。
后者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404房间内的情况。
“珍妮弗夫人不见了?”维克托满脸的错愣,低声问亨利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她也自焚了?”
亨利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房间里没有灰尽,并且,我在见到她前,听见她房间里还有其他男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