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先生,你说的是真的吗?为什么我听说那敬安王平时吃斋念佛,乐善好施是一个少有的大善人呢?”
“去年城里的房子被冲垮了,还是他贴出告示说要派人修缮,又把灾民一一安抚,这才没有让许多人流离失所……”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像你嘴中说的那样阴险狡诈呢?”
就在苏阳说到正关键的时刻。
突然有一个观众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些许激愤的表情说道。
看那样子就好像是在为靖安王打抱不平。
其他也有不少客人,默默点头。
毕竟在听苏先生说书之前。
那靖安王名声在他们看来也还算不错。
于是全都看向台上,想知道苏阳会怎么回应。
“这位客人问题问的好,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说到的片段,还请坐下耐心听,我一一说来……”
苏阳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这个站起来的客人。
发现他有些面生。
只是脸上那表情太夸张了……
和正常观众反应差的太远了。
就恨不得别人不知道他是跟王府有什么关系似的。
不过就算如此。
苏阳也只是不紧不慢的回答。
面对众人翘首以盼,苏阳一抖折扇,朗声说道:
“正如刚才,这位客人所言,靖安王这些年来一直在外,注意营造名声,其中最显著的一个特点自然就是阅经礼佛,吃斋守戒,”
“想必大家也知道那靖安王最为人乐道的一点,就是无论是出行在外,还是在家中手中总有一串佛珠,口中佛号也是不停”
苏阳一说到这里,厅堂中大多数宾客都点头。
这一点他们都是知道的。
不过苏先生突然提起这茬儿,却又为何。
苏阳看了看众人的反应,这才继续往下说道:
“普通人用佛珠口送佛号,那是为了积攒功德,然而这靖安王毕竟不同于一般的人,那佛珠在他手上其实只是一个用来压制自己怒火的工具而已,就好像他有一个习惯,外人很难得知……”
“那便是转一次佛珠便是动了一次杀心……”
“佛珠被靖安王拿来这样用,又怎么能说他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呢,诸位,你们说呢……”
苏阳说到这里一拍醒木,厅堂中顿时鸦雀无声。
宾客们脸上的表情无比震撼。
一个个瞠目结舌:
“好家伙,我还以为那靖安王是真的在拜佛呢,没想到还有这种内幕,转一次佛珠便是动了一次杀心,这哪里是什么信徒啊,分明就是一个侩子手……”
“现在看来他做的那些好事,也不过是想美化自己罢了。”
“不错,坏人又不会把坏字写在脸上,冠冕堂皇的人可多了去了,这王爷估计就属于那种,苏先生说的没错,这个王爷的城府实在是太深了,真是令人心寒胆战……”
先前站起来的那个客人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他本来是靖安王府的探子。
本来当场发问是想维护一下王爷的脸面。
没想到这下变得更糟了。
心中说不出来的复杂。
连忙又在桌子背后偷偷记上几笔,
打算待会儿接着送出去这里的消息。
“诸位不要急着讨论,我还没有讲完呢”
就在台下人声嘈杂纷纷讨论着时。
苏阳打算趁热打铁,将有关靖安王的故事推到高潮。
当即便拍着醒木,朗声说道。
听到苏扬这么说,原本还谈得热火朝天的观众们顿时闭上了嘴巴,脸上写满了好奇,想知道更多关于这位城府极深王爷的事情。
苏阳则摇了摇折扇,继续说道:
“各位看官,你们自己代入一下,一个人如果整天在外面装成各种伟岸光明,他活得累不累……”
观众们连连点头。
像这样每天压抑着自己的性格,谁受得了啊?
苏阳脸上淡淡一笑:
“那靖安王同样也是如此,虽然在外人看来他名声极佳,平时还做了不少的善事,但是一个人的性格哪能会一直被掩盖下去,在最亲近的人面前自然会展现得一览无余,比如说……”
说到这里苏阳顿了一顿,卖了个关子。
看到观众们眼中十分惊奇,这才继续说道:
“就像我们之前说过的床甲……裴楠苇!”
听到苏阳的话,观众们眼睛一亮。
之前听过床甲的故事,没想到这边还有后续。
苏阳抿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
“那裴楠苇被靖安王纳入王府,虽然生得国色天香,却一直不受宠爱……若是仅限于如此也就罢了,那靖安王平时在外面装的久了,在裴楠苇这样自己人面前自然不屑于去戴上那副面具!”
“甚至还把那些人性中最丑恶的一面展露了出来……”
说到这里,苏阳脸上的表情都带着几分惋惜,几分气愤:
“诸位请想想,要是你们娶到裴楠苇这等人物,那肯定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对不对……“
一听苏阳,提到自己娶裴楠苇。
观众的脸上笑得像是开了一朵花,连连点头。
更有人认真说道:
“我要是娶到了这样的老婆,哪怕就活一天,我也愿意!”
苏阳同样点的点头,声音都有些低沉:
“然而那靖安王却并非如此,对于裴楠苇这位王妃非但不加宠爱,反而让她的待遇如同下人,平时非打即骂,一有不顺心便拿她出气,可怜的裴楠苇,身世本就凄惨……”
“颠沛流离好容易嫁入王府,却依旧是这种处境,甚至比起之前还有不如,说是笼中的金丝雀,其实完全就是王爷想凌辱便凌辱的对象。在靖安王长此已久的对待下,那王妃也同样心中郁郁,终日苦闷,可惜可惜,这样一个美人……”
苏阳破釜沉舟,将靖安王这些不为人所知的事一一讲来。
台下的观众们同样是听得目瞪口呆。
这些秘闻属实是让他们开了大的眼界。
心中更是为王妃感到惋惜。
“没想到这靖安王爷表面上人模人样的,背地里却还……”
“嘘,噤声!”
一个观众刚出口就被同伴连忙掩住了嘴,这才心中一惊。
突然想到靖安王军队还在外面,连忙收声。
客栈中宾客也大多如此,虽然嘴上不说,
心中对于靖安王的印象已经是恶劣到了极点。
裴楠苇站在离苏阳不远处,斗笠下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眼中十分复杂。
她心中十分清楚,这苏阳正是为了自己才会被靖安王盯上,结下死仇,心中无比触动。
悄然间,裴楠苇心中对于苏阳感情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如果说之前只是因为对方和自己同乡,而生出来惺惺相惜之情,此刻已经多出了一翻别样的滋味……
而在二楼栏杆边的座位上。
邀月和怜星,两个人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我本来以为那靖安王对裴楠苇不加宠爱罢了,没想到其中还有这种隐情,当真该杀!”
邀月向来清冷的脸上,此刻生出一丝怒意。
说话同样也是真能散发着寒意。
巴不得现在就去把靖安王杀了。
心中如此想着,已经开始准备起身了。
旁边的虽然眉间也蕴含着怒意,脸色难看。
但是还是先将邀月给拦了下来:
“姐姐现在去的话,时间还不成熟,等我们找到裴楠苇再说不迟……”
苏阳不远处,带着面纱的鱼玄机在听到了苏阳所说的这些内容之后,眼角一跳,心中也是微微触动。
本来她对裴乃伟还有些偏见,此刻听了对方的经历,却已然心生同情,原本敌意也减弱了几分……
“师傅,这说书的先生,口才还真不赖。”
客栈的角落里,刚来到的人猫主仆听得津津有味。
在他们看来,靖安王再怎么样也好。
也不过是他们赵家的臣子而已。
只有北凉的那位比较难办。
“赵恒这次做的还不错,起码跟看着跟我们是一条心。”
赵开捏了一粒花生米丢在嘴中,有些玩味的说道。
‘殿下,今天王这个老狐狸也不是省油的灯,不过这说书先生确实有点意思,知道的还不少,甚至他说的有些事情连我了解的都不是很透彻。”
赵开一听人猫这样说,眉头一跳。
眼神中有几分惊讶。
随即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师父都这么说的话,看来这说书先生不是一般人呀……”
人猫缓缓点了点头,看着台子上的苏阳,眼神中露出思索之意:
“江湖上消息灵通的势力不少,只是到这种地步的,却极其少见,这说书之人会是什么身份呢……”
年轻人摇了摇头,伸了一个懒腰:
“靖安王这回离开老巢,兴师动众。说是要找王妃,不过他这么说……就说明王妃真的不在王府中了,却不知道现在身在何处……”
“有趣,当真有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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