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再次尝试以原力问询真相。
然而这一次,雷永勋却完全没有中招,他的心灵被强大的恐惧支配,下意识抗拒着关于王毅的话题。
“你休想知道!”
肖恩沉默了一会儿,心中既有些急躁,更感到好笑:他的触心术,居然败给了区区恐惧心。
同时,他也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有着扁平面孔的人,耳边仿佛回荡起那猖獗的大笑声。
换成是夏溪,一定有办法让雷永勋老实开口。
当然,换成是师父莫斯提马,只会把事情做得更好,绝地大师可以轻易瓦解雷永勋的恐惧,然后将秘密从恐惧背后挖掘出来。
可惜肖恩并不是绝地大师,所以他现在别无选择。
下一刻,绝地学徒将枪口顶在雷永勋的头上,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告诉我,王毅在哪儿。”
这一次,绝地学徒的语气不再平和,死亡的威胁伴随金属枪口的冰凉蔓延到了雷永勋的体内。
雷永勋战栗道:“我,我不知道……”
肖恩的手指,在扳机上轻轻摩擦。
“我真的不知道!这种事,手下人也不会让我知道!因为我知道的越少,才越安全!”
雷永勋的解释非常合理,上流人士在派遣手下处理脏活的时候,为了不留把柄,绝不会给出明确的授意,也不会听取详细的报告。
一切都是手下人自行其是,一旦出了岔子,他们便可以佯装不知,只承担驭下不严的责任。这是几乎公开的潜规则,雷永勋也只是照规则行事。
“不过我可以问!”雷永勋挣扎道,“我只需要和他们通个话……事实上我本来也是想去见王毅的,所以,我需要用一下通讯器。”
肖恩看了雷永勋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仇恨与狡诈。
所以他没有同意对方的通讯要求,只重复着自己的问题:“王毅在哪儿?”
雷永勋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我说了我不知道!你至少要给我个机会和手下人通话,我才能告诉你王毅在……”
话音未落,肖恩忽然探出手,从后座雷永勋手旁的储物格里摸出了一张全息照片。
那是一个年轻而漂亮的姑娘,肖恩并不认识她,但是从雷永勋的表情里,可以很容易判断出两人之间有着紧密的联系,而这就足够了。
肖恩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将枪口一偏,歪到了那个投影上,而后扣动扳机,将全息照片化作泡影。
雷永勋惊恐道:“这件事跟她没关系!”
“所以王毅在哪儿?”
“我不知道!”
肖恩质问时,谨慎地没有再次发动控触心术,因为他终归不是为了折磨和伤害对方才使用这种原力技巧,在对方已经深陷恐惧的时候,使用触心术推波助澜只会徒增受者的痛苦,并无助于揭开真相。
可惜此时的雷永勋,却已经被恐惧完全笼罩,并陷入了混乱之中。
他在座位上蜷缩、翻滚,口中的哀嚎声与咒骂声交织,变得不知所云。
肖恩给了他几秒钟的时间发泄痛苦,然后发出最后一次警告。
“既然你给不出结果,那么你和她,就一起为王毅陪葬吧!”
“我没有让人杀他!”雷永勋几近疯狂地嘶吼,“杀了我,他的女儿也会有危险!”
肖恩不由唏嘘。
有些人仿佛天生就适合作恶人,死到临头还能做出如此犀利的反击。雷永勋说的没错,就算肖恩救下了王毅,但若他的女儿出了什么意外,恐怕王毅会比死了还难受。
但也只是略感唏嘘罢了。
下一刻,绝地学徒冰冷地笑道:“这么喜欢用孩子来威胁别人么?不知刚刚那个姑娘若是得知此事,会作何感想?”
而回忆着刚刚照片上那位姑娘的身形,肖恩轻声推测道:“她还会幸福而欣慰地养育肚子里的孩子吗?”
“你!?”雷永勋这一刻甚至忘记了疼痛和颤抖,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
他的心头浮现出无数的疑问: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对他的事情了如指掌?为什么会知道她有孕在身,为什么胆敢用这种方式威胁上流权贵……
但很快的,这些疑问就被名为恐惧的情绪波动一扫而空。在那冰冷的笑容之下,雷永勋只感觉自己的一切阴谋诡计都化为流水,大脑阵阵刺痛,仿佛被人冻结了思考。
雷永勋的心理防线土崩瓦解,下意识的,他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王,王毅,应该是在,天黄三区的永顺仓库,那是黑子他们经常聚会的地方,我听他吹嘘过曾经在那里处决过敌人。”
话没说完,雷永勋就感到飞行艇嗡地一震,继而浮空而起。驾驶位上,肖恩已经转过身子,默默启动了发动机,并布置下了自动导航。
——
随着水滴形的飞行艇不徐不疾地离开私人会所,飞行艇后排的雷永勋也在涕泪横流中逐渐平静下来。
他尝试开口道:“我需要包扎。”
说着,他伸出一只鲜血淋漓的手,那是在后座挣扎的时候,被他自己亲手抓烂的伤口。
肖恩没有为难他,将事先从飞行艇的储物格中搜到的巴克塔喷雾罐丢到了后排。
雷永勋说道:“我没办法一个人包扎。”
肖恩冷笑着向后伸出枪口:“那就别浪费东西了,反正我已经知道王毅的位置,用不到你了。”
雷永勋的冷汗霎时间涌出:“你一定还用得到我!我可以给你钱……”
话音未落,肖恩的手指就在扳机上轻轻一扣。
雷永勋顿时尖叫一声,手臂遮掩住头颈:“不要杀我!我,我知道了,不是钱的问题!我承诺以后再也不去骚扰王毅和他的女儿。他想要带走王露也可以,对了,康洁也可以让给他,这样可以了吧!”
肖恩又是一声冷笑,这一次却没有扣动扳机,只是将枪口稍稍从雷永勋的头上移开。
雷永勋松了口气,老老实实地为自己施用药物,治愈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