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秀才

雷秉知道这是极大的荣耀,狂喜无比道:”弟子不过蝉翼之功,岂敢获此殊荣!“。

莫道生笑道:“不必过谦,华山派弟子中能做到这事的,怕也没几个,便有一个半个有这能力的,未必就有这心思。你还有什么心愿,不妨对我说来”。

雷秉心念一动道:“弟子有一个不情之请,一直藏在心中,未敢轻易唐突。顾师弟家有病母,他三年未归,十分牵挂母亲,每每收到家书,均是泣不成声。弟子斗胆,请掌门准他回家一趟看望母亲”。

莫道生点头道:“顾彪曾经冒犯你不轻,你能不计前嫌为他求情,足见胸襟宽广,乃是大丈夫所为”。

雷秉摇头道:“弟子不敢沽钓如此美名,只是我母亲早丧,便再见不得天底下的母亲受苦受难,他母亲多年痨病,料来时日无多...”。

莫道生道:“你有这份心思,很是难得。到时候你从库房中支取些金银钱财,代表咱们华山派,和他一起回去”。

雷秉大喜称谢,莫道生笑道:“且莫急,我也有一个不情之请,你答应否?”。

雷秉道:“掌门请吩咐!”。

莫道生道:“你师父本待传你‘晓风剑法’,但他也不知何时能归,你天资不凡,若是久不得传,未免有遗珠弃璧之嫌。我打算先将自己这套‘松涛剑法’传你,你可愿意?”。

雷秉大喜道:“这是大好事,弟子哪有不愿意的道理?”。

莫道生笑道:“好!我先传你两个月的剑法,年底考校你一次,若是像个样子,你们便可出行,若是不成,便再押后两月”。

自此莫道生便传雷秉这套“松涛剑法”,此剑毕竟是华山开宗立派的三剑之一,奥妙之处自不必提。雷秉犹如久旱逢雨,日夜用功,追问不断,遇到难解之处便翻阅王凌风所赠藏书,也自获益不少,到了年底,虽仍有诸多疑问,也算已略窥门径了。

这一日腊月十七,正是临行的前夜。雷秉正在夜读,阳照走了进来,把他所阅之书一翻,却是一本《本草补遗》,便道:“你这些天老是看医书,是不是想替顾彪他娘治治病?”。

雷秉点头道:“是的,阳师叔,我自小有一位同伴便是得了这病的,好大个泸州城没半个医生能治得好她。我那时便读些医书,想要治好她的病,我也曾经草拟过几个方子,没等给她用上,她便走了。我心里总有这个心愿,总要把这方子试上一试,看它到底得不得行”。

阳照道:“你那什么方子?拿来我看看”。雷秉当即铺纸提笔,写了满满一页。阳照接过一瞧,说道:“瞧来你所读医术甚杂,有几味药用得倒算巧妙,可惜大局上仍是抱残守缺,无甚新意,怕难见效。我闻西域有几味奇草,或能于此症有奇效...”。

雷秉略微一顿,点头说道:“我那同伴后来治好了,料来正是用了师叔所说的那几味药,只可惜她目前不知所踪,否则倒可问问她。阳师叔,这几位草药叫什么?”。

阳照松口气道:“你说‘他走了’,我还道是死了。我于这几味药也只是略有所闻,连样子也没见过。你若能自他处讨得这几味药材的名称用法,到算是功德一件。不过我也拟了一个方子,你一并带去,给他娘试上一试无妨”,当即挥毫写就。雷秉大喜接过。

第二日天不大亮,顾彪已备好了两匹骏马,二人朝同门告别,跨上马背,齐齐下了华山,往西北方赶去。顾彪思母心切,一路不歇,只是打马,直到黄昏时分,坐骑晃头翻蹄,嘶鸣不走。雷秉看不过,说道:“顾师弟,咱把马赶死了,不得更误行程?”,方择一小镇住了。二人本有芥蒂,无甚话说,雷秉吃了两个馒头,喝了两碗酒,便觉无趣,便入屋睡倒,第二天一早醒来,只见地上一壶热水,一个脸盆,桌上一杯清茶,几盏早点,自然是顾彪着人送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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