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下山

华山

华山,古称“西岳”中国著名的五岳之一,中华文明的发祥地,“中华”和“华夏”之“华”就源于华山,自古以来就有“奇险天下第一山”的说法,我们的故事,便是从这里开始。

华山峰顶处有一块状若莲花瓣的巨石,端面平坦宽敞,足可容纳数百人,地势险峻冠绝,三面都是刀削一般的悬崖,山体四周云雾缭绕,宛若仙境,无论是谈经论道,还是修身养性,这里都是一个不错的好去处。

此时太阳自远方正缓缓升起,一缕缕橙红色的阳光照亮了隐于山巅云雾中的一个小石亭,石亭并不大,整体还有四分之一立于悬崖之外,亭中物件不多,几个石凳,一张石桌,桌上摆放着一壶清茶,以及一个石质围棋盘,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凳子,桌子,以及围棋,甚至于那石亭,都与地面严丝合缝,没有一丝丝的缝隙。

亭中,两个身影坐着石凳上,棋盘之上摆了许许多多的黑子与白子,正在对弈的是一位老者与一位少年。

此刻老人一脸的从容淡定,而少年却是抓耳挠腮,始终想不到破局之法,老人也不催,任由他慢慢想,倒了一杯茶品了起来,顺手给少年也倒了一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少年面前的茶水从滚烫到凉透,可其手中的白子却是迟迟没有落下,此时正值八月份,秋高气爽,早上的空气已经带着一丝寒意,少年脸上却是逐渐有汗渗出,他有点想哭,如果按照游戏里的段位的话,对面这老头绝对是最强王者,自己最多也就是个白银渣渣,根本不是一个维度的好不好。

可他偏偏还得每天都跟这老头下,春夏秋冬,刮风下雨,从末间断,按照老头的说法,不下也行,那就一辈子在这里陪他吧。

他不是没想过跑路,但每次一旦想走,马上就会有有云雾遮住视线,根本找不着路了,一来二去的跑了几回后,他死心了。

抬起眼,马上便看见一脸淡定微笑的老头,摆明了一副吃定他了的样子。

他有些气恼,而他一旦生起气,后果很严重,单挑打不过怎么办?

那当然是摇人啦!

能群殴,何必单挑呢?

请后援!

脸上表情不变,心中却是在大喊。

“大大,在吗在吗在吗?”

“何事。”

磁性慵懒的声音像是重力的吸引,让人不自觉的想向他靠近。

“嘿嘿,你昨晚上不是刚刚睡醒吗,现在一定很无聊吧,我给你找了个事做,打发时间。”

“我没感觉到无聊。”玄月挑了挑眉,根本不接话茬。

“别啊,大佬,你就帮帮我吧,以前你在睡觉的时候,我天天被这老头虐,他说了,让我下棋赢了他才能下山,我这也是没办法啊,你也不想一辈子跟这老头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吧”少年围着男子转圈,不停的念叨着。

这家伙的智商,他可是看到过的,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如果能让它出马的话。

唉嘿嘿嘿嘿。

绝对能干掉那老头,让他天天在自己面前臭屁!

男子存心想逗逗他,便道:“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很安静,我很喜欢。”

“别啊,你睡的这一年,我嘴里都淡出鸟来了,老头子每天就给我拿了点水和水果,你看看,我都瘦了,而且这里别说女人了,连个母猴子都没有,我感觉我都快活成原始人了,大哥,帮帮我吧。”少年欲哭无泪。

男子在听到少年那句“哥”后,沉寂已久的内心泛起了一丝涟漪。

“好。”

“你就……诶,好?你答应了?”

“嗯。”男子点头,脸上的笑容已经收了起来。

“真的?”少年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又问了一句。

“再烦我,你就自己去搞定。”男子语气淡淡道。

“别别别,大佬您请!”

……

老头一口将杯中的茶水饮尽,正当他准备再续一杯的时候,对面的少年猛地一闭眼睛,再次睁开时,原本漆黑的眸子却是转为了深红之色。

老头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手上动作一顿,随即又继续往杯中添加茶水,而红了眼的少年却是看都没看他一眼,仔细观察了一下,少年手中白子落下,一击必杀!

老头却看都没看棋盘,而是将少年面前已经凉透的茶水倒掉,重新倒满了三分之二的热茶,随后将其放回少年面前。

“醒了?”抿了口茶水,老头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嗯,该您了。”少年右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感觉还不错,不过他却没有再碰的意思,而是重新放回了石桌上。

“不必了,本来让他下围棋,就是为了磨砺他的耐性与抗压性,你既然醒了,那就代表那小子已经可以承载你的灵魂了,自然不用再麻烦,也算是没白费我老头子的那些宝贝。”

老头再次抿了一口,摇了摇头,却是不打算再下了,再继续下这盘棋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不过”

“你到底是谁,你的灵魂强大的的连我都无法比肩,我自负平生不弱于人,像你这样的强者为何会在这小子的身体中,别误会,我只是好奇,你要不想说的话也可以。”

“玄月,至于其为什么会在这小子的身体里,我也不太清楚。”玄月摇头,他只记得,自己快要魂飞魄散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就到了这货的身体里,逐渐消失的魂魄也重新稳定了下来。

“玄月吗,嗯,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你可以选择不回答。”老头语气严肃了起来。

“说吧。”

“明明你当时可以直接取代他,为什么你要做出那种选择,你难道不知道,但凡那小子后面没有主动解封,你会永远的被封印在那黑暗的星宇中?”

“对我来说,死,反而是一种解脱。”

老头不语,玄月也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他本就不喜说话,看了一眼升起的太阳,闭上了眼,再睁开时,瞳孔已经重新变回了黑色。

“你可以去收拾东西准备下山了。”老头起身,背对着华云飞,看着初升的朝阳,像极了充满着活力的年轻人。

以前总想着什么时候能快点下山,但不知道为什么,到了真要下山这一刻,少年却没感觉到有多高兴,看着老人有些佝偻的背影,默默转身离开。

收拾完东西,看了一眼这住了一年多的地方,一时间竟然有些不舍。

少年名为华云飞,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取得,这个世界与他之前所属的世界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位面。

“唉。”

叹了口气,还是转身离开了屋子,关上门,老头还在石亭中站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过去,开口道:“老林头,我走了阿,有空我再回来看你。”

“嗯,”老头子声音很轻,听不出有什么语气。

华云飞觉得气氛莫名有些沉闷,便对老者开口问道:“那啥,我走了之后,你一个人在这里有些冷清,要不我给你找个妞?”

老人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摸了摸胡须,有些尴尬的道:“出家人,不好这口。”

“你是道人,没那限制,我告诉你啊,我眼光可好了,保证给你挑一个……”华云飞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说着。

“滚!”原先还一副仙风道骨的老头,此时却是爆起了粗口,如同变戏法一样,原本空空如也的手上,变出了一个包裹,砸向华云飞。

嬉皮笑脸的接过包裹,华云飞一溜烟跑下了山。

华云飞走后,老者脸上的恼怒消失不见,挂上了一抹笑容,随后又有些失落,看到那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身影,喃喃道:“老朋友,我已经找到我想找的人了,你呢。”

重新看向棋盘,原本的死局,此时却已经被那一颗白子轻飘飘的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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