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四计·假痴不癫(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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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瑛病了。

自从那日奚落完元明月出宫后,便卧床不起。这病来的蹊跷,起初是腹痛难忍,后来是长久的昏睡。元封找了城中所有大夫来看,都说瞧着像是中毒。

可无一人知晓元瑛所中之毒。

他吩咐手下查了近来与元瑛有所接触的人。最终,元芙和元蘅记起,元瑛曾抢过元明月的消食丸。

丫鬟翻找之下,果真发现那盒消食丸少了一粒。

元封看着昏迷不醒的女儿,心觉元明月心思狠毒,故意引元瑛抢夺她的消食丸,借机毒害元瑛。

事后,再诋毁元瑛抢夺他人之物在先,将脏水全泼给自己的女儿。

思及此,他喊上儿子,直奔挽月殿。

他们到时,元明月正坐在秋千架子上,一脸无辜之态。

元封掏出藏在袖中的匕首,三步并作两步,朝元明月刺去,“妖星,瑛儿何辜?你竟下毒谋害她!”

元明月躲无可躲,就地躺下,滚到墙边。

元封一击不中,又向下刺去。元明月起身一边跑,一边呼喊房中的春杪。

可元封是武夫,力气极大,片刻将她追上。眼见闪着寒光的匕首越来越近,她抵住墙角,发狠一脚踢向元封,趁他脚下吃痛,顺势从旁边逃走。

春杪已听见声响跑出来,拼命拦在元封面前。

元明月回头见元封将春杪推开,又狠狠踢了她一脚。刚跑到门口,躲在门外的元熹闪身而出,一把将她拿住,“父王,这里。”

万幸,元封再一次刺来时,有人夺了他的匕首。

元明月额头密汗连连,惊恐地看那把匕首从她眼前掉落到地上。再一眨眼,她整个人被一个男子的左手拉出元熹的束缚。

她抬头想看看是谁好心救了她,那人却在她抬眼的一瞬,慌忙用右手捂住眼眸,不肯多看她一眼。

程九昭方才在偏殿待的无聊,便信步走到宫道。听见挽月殿闹哄哄,本想来瞧瞧出了何事。谁知,他一来,便看到两个男子,一人扣住元明月的手,一人正欲杀她。

他虽讨厌元明月心眼小,整日想花招吓她。但两个男子合起伙来欺负一个女子,他看不惯。

元封怒气冲天,指着程九昭质问,“程九昭,你算什么东西,竟敢阻拦本王?”程九昭听出是定山王元封的声音,急忙拱手行礼,“末将参见王爷。”

元熹捡起匕首,递给元封,“父王,小妹的仇还未报呢。”

四人争执间,徐见羞带着一众宫娥赶到,“定山王,重华宫岂容你放肆!”

救兵到,元明月躲到徐见羞身后,再三向元封解释,“皇叔,我近日都在挽月殿,并未出宫,更没有害过堂姐。”

元封气愤难当,“瑛儿自吃了你给的消食丸,昏迷至今。这宫里,除了你,谁还会害她?”

一提此事,元明月气不打一处来。

消食丸是元瑛自个抢的,跟她有什么关系,“皇叔,当日的消食丸是式大夫所送,冬葭取来时,我尚在院中练字,如何下毒?”

元封自是不信,叫嚣着要杀了她为元瑛报仇雪恨。

徐见羞吩咐宫中侍卫拦住他,斟字酌句说道:“明月与元瑛无冤无仇,为何下毒害她?定山王,此事干系重大,不若等本宫查清再说?元瑛的性命要紧,来人,去请太医署的御医出宫为嘉平县主诊治。”

元封被侍卫拦住,愤恨离开。

元明月发髻散了大半,等他走后,瘫坐在地。

春杪捂着胸口奔来扶她,“公主,你没事吧?”

“春杪,吓死我了。”

元明月劫后余生,抱着春杪一顿乱哭。程九昭听她哭得伤心,扭头方看她一眼,便被吓地踉跄跑到亲爹程渊旁边站着。

夜叉不哭,已是尖嘴猴腮;若哭起来,更是貌似无盐。

“王爷,程侯。今日之事,明日再议。”说罢,她先他们一步,回了长秋宫。

程渊与元前行礼后,也带着程九昭走了。

那条宫道,独独剩下元前,好笑地盯着元明月。甚至在她起身后,开怀大笑。

“皇叔,我很好笑吗?”元明月回头问他。

“本王想起一位故人罢了,”元前没了笑意,“明月今日真是狼狈。若元瑛再也醒不过来,明月打算如何向定山王谢罪?皇叔瞧着,你怕是只能以命相抵。”

“不是我做的,我为何要谢罪?”元明月傲然立着,“再说,我的命是我娘给的,谁也拿不走。”

“皇叔为你好,你却不领情。”

“元前,你的好,我受不起。”

此话一出,元前的侍从冲上前掐住她的脖子。

不远处的长秋宫有了动静,元前吩咐两人放开她。行过她身边时,冷冷看着她,“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元前,你不准我活,我偏要活。”

“元明月,你真是不怕死。”

元前停下,难得认真看她一眼。脸是绝色,但性子倔不听话,“嫁给飞声是你唯一的出路,你若乖乖听话,本王有法子让定山王放过你。”

元明月走到他面前,久久盯着他的脸瞧。

在他失去所有耐心前,她笑着开口,“元前,凭他也敢肖想本宫?真是可笑。”

“明月,你似乎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

“本宫什么身份?父皇下旨亲封的千金公主,应平太子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元明月与他对视,眸中恨意起伏,“皇叔,你且说说,他配吗?”

元前还未开口,身边的侍从已然忍不住,想出手教训她。

“明月,你为何还未回房?”远处的徐见羞换了身衣裙,甫一出宫,便看见元明月拉着元前的素舆。

“母后,六皇叔关心儿臣,儿臣这就回房,”元明月娇俏转身,“春杪,我们走。”

徐见羞不曾在意她与元前之间的风波,她忙着出宫去看望元瑛,再回宫彻查此事。

元晖继位在即,这江山,再经不起另一场战争的折腾了。

她必须尽快给元封一个说法。

春杪扶着元明月回房,冬葭和窈娘从外归来,见两人灰头土脸,忙问出了何事。得知缘由,冬葭气地直落泪,“都怪婢子。若那日晚些回来,公主怎会受此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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