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八点的飞机,江淮的闹铃在七点准时响起,他坐起身的时候,柳品兰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江淮心里其实是知道,上一次在电话里,他和柳品兰说柳中正是被下了药。
从那时候,柳品兰心里就抱了不该有的希望,如今希望破灭,只怕一时难以消化。
而现在这场面,谁也想不到。
“女士们先生们,前往长白市的飞机还有半个小时就要起飞了,欢迎……”
江淮两人正在办理登机牌,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老板娘!”
柳品兰回头,眼神疑惑:“刘琪琪?”
江淮拿着登机牌回来,看见她,神色不悦:“你怎么来了?又怎么知道我今天回去?”
刘琪琪:“我也不算神通广大吧,就是虽然战斗力没你们这群妖魔鬼怪强,但好歹,你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几年的。”
江淮懒得理会她这些:“最近没遇到什么麻烦吗?”
刘琪琪了然笑笑:“当然没有,放心我心里有数。”
江淮也根本不跟她客气:“这么说上次在市中心转的那一圈还挺有用,我帮了你一次,你是不是也得给我透露点信息了?”
柳品兰不明白他们在聊什么,并且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两人言语中用了许多代指词。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当然可以,程乾和长白药业的陈总,根本就没有任何亲戚关系,陈总也算是江湖中人。”
江淮嗤笑一声:“没有用,你不是神通广大吗?那你就早该知道,你说的这条信息,我早就知道了。”
刘琪琪看了一眼柳品兰,咬着下唇:“好吧,那个陈总是个临时工,如果你直接找到他,问出来的东西不会多。但如果你能问出他的公会,那你就会收获一些意想不到的雇佣人的信息。”
“这还差不多。”江淮道:“再见了,当然很可能很长时间你不会再见到我了。”
刘琪琪不以为意:“如果我有麻烦的话,我会找到你的。”说完,她转身走了。
等待安检时,柳品兰忍不住问道:“你们刚才到底在聊什么?”
江淮没回答,转头望了望:“还是直接走通道吧。”
没过一会儿,两人在头等舱落座,在他们对面,一个年轻人拿着素描本,大胆地瞄着两人。
“刚才你和刘琪琪,好像说了很多我听不懂的话。”柳品兰的脸色不太好看。
江淮知道她可能又误会了,但也不知道刘琪琪是不是故意的,他随口一问,她就当着柳品兰的面故意似是而非的说着什么?
江淮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厌倦撒谎了,但是此时此刻,他不得不开口道:“我得查出来是谁利用刘琪琪,但是她不愿说实话。”
江淮一两句说的很笼统,柳品兰点点头:“好吧。”
两人沉默,气氛一时间降至冰点。
在这一份压抑的沉寂当中,铅笔在画质上的摩擦声显得尤为怪异。
江淮忍不住开口:“小孩,你在画什么。”不是他沉不住气,只是面前这个十几岁的小孩,时不时的抬头看他们一眼。
就算是把他们当成了速写的模特,也显得有些不礼貌。
“画画。”小孩的回答很生硬。
“是吗?”江淮道:“画什么呢?”
“画山。”小孩的声音有些颤抖。
柳品兰听到这话表情也有些难看,不是说小孩的撒谎技能有多拙劣。
只是这小孩已经这么明目张胆了,再者说撒这个谎实在是没有必要。
飞机还没起飞,看着江淮脸上少有的阴沉脸色,柳品兰犹豫了一下,解开了安全带,走到小孩身边,随即她的表情立刻变了。
江淮看见她脸上霎时出现惊艳之色,动了动嘴唇没说什么。
看起来柳品兰对于小孩的画非常感兴趣,指着画说道:“这是你刚刚画的吗?”
“对。”
“你太厉害了,你今年高几啊?”
小孩扭头看她:“我不上学,我是一名画师,画画就是我的工作。”
柳品兰看起来非常意外,道:“那你太厉害了,简直就是个天才,你画的这是哪里?也太漂亮了吧!”
小孩受了赞美,脸色微红:“谢谢,我也不知道这是哪,我没去过。”
柳品兰的脸色立刻转为遗憾:“啊,这么漂亮的地方应该去看看,不过你刚才画画的时候为什么一直看我们呀?”
小孩倔强的否认了:“我没有。”
“哈……”柳品兰笑的有些尴尬:“好吧。”
“这幅画送给你。”小孩忽然把画撕下来,递给了江淮。
这令人意外的举动让两人都愣住了。
“送给我?”江淮很不能理解。
小孩点头,江淮能看出他跟犹豫,但是他还是点头了。
江淮收到画之后,眯着眼睛看了一遍。
眼前这画非常奇怪,在这幅画的右上角,有一个巨大的太阳,但是太阳的颜色非常浅淡。
在太阳底下有一座雪山,雪山顶上的积雪是轻盈的阴影。
在雪山脚下是密密麻麻的奇珍异卉,小孩的画工精湛。
但整幅画处于一种写实又很梦境的状态。
“太阳这么大,积雪都没融吗?”
小孩道:“那不是太阳,是月亮。”
“月亮。”
柳品兰道:“为什么送给他啊,他那么凶。”
小孩别开头去,不知道是因为愧疚还是什么:“就是要送给他的。”
这话瞬间就直达江淮脑海深处,这画是要送给自己的。
江淮状似不太在意的问道:“小孩,这画的名字叫什么?”
小孩抬起头,两只眼睛直勾勾的对上江淮,他缓慢开口,气息微冷:“雪境。”
江淮心道:果然!
和丁宁分道扬镳,或者是在更早以前,在熟人市的典当行签下字的时候,他就预料到了。
有些消息,他不用刻意去找,也会有人送上门来!
“雪境?”柳品兰道:“却是还挺有感觉的,这是山上的景象吗?雪山上会开那么多花吗?”
江淮没有柳品兰那些真心诚意的问题。
他所有的问题都意有所指,而小孩愈加紧张的状态,也表明了他也是有锁意图的。
“这地方是真实存在的吗?”江淮问。
“是的,虽然我没去过。”小孩回答。
江淮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嘴角:“还不错嘛,不过去这种地方不知道要买什么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