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写的海马毛啊，还害我下午出了大丑。字条还在呢，你看！”吴源把王冬萍写的字条掏出来给她看。
字条上清清楚楚写着：称四两海马毛，买两根棒针。
怎么回事，是我的笔迹啊，当时我明明写的是马海毛，怎么变成海马毛了？
王冬萍回想中午谈话的每一个细节，思索问题出在哪里。
被吴源带跑偏了！
王冬萍懒得再澄清，收起毛线说：“没买错，明天再给我带二两，到时一块儿算钱。”
“行。不过你买毛线做什么？四两也不够织一件毛衣啊？”
“不告诉你！”
不说就不说，反正我也是随口问问。
吴源没再追问，回身做作业。
下一个星期天中午，吴源拿着准备好的礼物去找鲁雪琪。
“马上要元旦了，这些东西送给你，祝你元旦快乐，顺便感谢你这几个月对我的帮助。这些东西不值几个钱，聊表心意而已，希望你不要嫌弃。”吴源故作镇定地说。
吴源把礼物都放在鲁雪琪的桌上，内心颇为忐忑。虽然女神不是物质的女生，但好像没听说过有收男生礼物的先例，会不会接受吴源的东西，还真不好说。
鲁雪琪先看了看礼物，确定不是很贵重，才露出开心的微笑。
“这么多啊，谢谢你！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当然可以！”鲁雪琪没有拒绝，吴源感到很欣慰，这比想象中的结果要好很多。
海报贴纸是一幅风景画，鹅黄的嫩草像毛茸茸的地毯，从图画底部一直铺到地平线，占据了画面的三分之一。草地的远处，一架高大的风车色彩明快。浅蓝的天空漂浮着丝丝缕缕的白云，如拉开的棉絮。整幅图画用色温暖淡雅，给人安闲舒适的感觉。
“贴在床边的墙上，觉得累的时候看一看，可以缓解疲劳，安神静心。”吴源给鲁雪琪做了一个佛系的解释。
“真好看，谢谢！”鲁雪琪甜甜地说。
礼品盒里装着有透明塑料罩的雪景球。打开底座的开关，伴随着电子音乐，塑料罩里的风车飞速转动，吹起白色的泡沫颗粒，纷纷扬扬，像极了冬日的雪景，很适合鲁雪琪的名字。就是单调的电子音乐有点出戏，有40岁心理年龄的吴源听着觉得太幼稚。但上世纪90年代末最流行这种产品，只要女神喜欢就行。
“真可爱，我最喜欢下雪了，谢谢！”鲁雪琪又甜甜地说，吴源升起一股“冬季想带你去看雪”的冲动。
最后一个礼物是卷起的纸筒，就是从8开大的美术本里撕下来的普通画图纸。鲁雪琪慢慢展开，表情也慢慢凝固，美眸流转，樱桃小嘴惊讶地微微张开。
这是一张铅笔临摹漫画，画的是《城市猎人》里的人物，夸张的大脑袋上，大嘴夸张地咧着，嘴里咬根雪茄，还挤眉弄眼，充满自信。
“这是你画的？”鲁雪琪问道。
“是啊，平时无聊的时候，临摹的漫画。我觉得这张最欢乐，就拿来送你了，希望能给你带来快乐。”吴源平静地说。铅笔画很多，因为画起来快。如果女神喜欢，以后再送一张水彩画吧。
“没想到你画画这么厉害！我喜欢这张画，谢谢啦！”鲁雪琪开心地说。
“你喜欢就好。”三样礼物女神都喜欢，吴源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
后背似乎有些异样。
吴源转过头，看到最近总是留下来的那个老实巴交型男生用凶狠的眼神瞪着自己。
“怎么了？”鲁雪琪发现吴源看后面，也转过头去看。
男生迅速低下了头。
“没什么，你给我讲题吧。”吴源转回来说。
小子，自己没本事不要怨竞争对手。
元旦节学校放两天假，前一天晚上不放假，但也不上晚自习，而是留给学生们在教室里搞联欢活动。学生自己准备节目和零食，不同班级的学生可以相互串门看表演。
每一年的这个晚上，是学校最热闹的时候，因为联欢活动打破了平时班级之间因学习产生的界限，学生可以完全放飞身心，享受自由。
十班的十八罗汉自然不会参加这么幼稚的联欢，但其他同学的热情很高。在班长范特东的带领下，同学们把教室布置得喜庆祥和，课桌椅摆好了，瓜子水果也买好了，还从附近卡拉OK厅租来了音响设备。
吴源准备的节目是刘德华的歌曲《今天》。
前一世的高二阶段，每天午休后都有五分钟的唱歌时间，目的是尽快清醒头脑，迎接下午的学习。这五分钟可以学新歌，也可以由音乐委员起头唱旧歌。
一班的音乐委员知道吴源会唱很多刘德华的歌，当时就让他教大家学一首刘天王的新歌。吴源刚好买了天王的新专辑《真永远》，便教大家唱比较容易的这首《今天》。
可惜同学们辜负了吴源的热情，把这首歌唱得支离破碎，惨不忍听。吴源后来很难过，后悔教同学们唱《今天》，白白糟蹋一首好歌。
今晚，我要认认真真地唱给你们听听，《今天》到底是怎样的。
将带来的磁带装进卡槽，声音调小一些，按下播放键，歌曲的前奏响起。
吴源拿着话筒，环视一圈教室，大家都安静下来，准备欣赏吴天王的歌喉。
王冬萍双手托腮，一脸花痴相。
她身后的窗外，赫然站着柳芸和鲁雪琪。
吴源压粗嗓子，模仿刘天王的声音，深情凝视鲁雪琪，开始唱：
走过岁月我才发现世界多不完美，成功或失败都有一些错觉。
沧海有多广，江湖有多深，
局中人才了解。
生命开始情不情愿总要过完一生，
交出一片心不怕被你误解。
谁没受过伤，谁没流过泪，
何必要躲在黑暗里，自苦又自怜。
我不断失望，不断希望，
苦自己尝，笑与你分享。
如今站在台上也难免心慌，
如果要飞得高，就该把地平线忘掉。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
梦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
前途漫漫任我闯，
幸亏还有你在身旁。
盼了好久终于盼到今天，
忍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
那些不变的风霜早就无所谓，
累也不说累。
……
前一世唱这首歌，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装深沉强说愁。现在再唱起来，感触颇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