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惹祸大王李元吉

贞观十年,十一月初三。

李承乾一大早起来,先是去了立政殿向李二陛下问安,然后在武德殿召开了一次朝会。

等回到东宫的时候,刚刚走进右春坊,秦怀道就带人抱着一大堆文书和案牍过来报道了。

“殿下,这些是今天三省六部各衙门送来的公文,请您过目......”秦怀道躬身一拜,跟在他身后的属官们就捧着一卷卷的文书放在了李承乾的案头。

李承乾随手翻看了一下,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些大多都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随便一个六部的小吏就能解决,可是这些家伙为了在李承乾面前刷存在感,全都一股脑的送来了东宫。

如果真的要他一个人看完这些奏疏,今天恐怕什么事都做不了了。

稍作考虑之后,李承乾对秦怀道吩咐道:“还是按着东宫以前的规矩,卿将这些文书拿下去和其他人一起审阅,将结果报来与孤知晓便可。”

“诺。”

秦怀道躬身一拜,然后挥手让属官们再次捧起文书,慢慢退了下去。

等到秦怀道等人离开,李承乾便转头向一边坐着的温彦博问道:“中书令以为孤如此处置可有不妥之处?”

正式成了监国太子以后,三省六部的头头脑脑每天都要来东宫坐镇,名义上是辅佐太子,事实上也是对李承乾的一种监督。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他们要将李承乾每天的举动记录下来呈报给皇帝。

一来让皇帝对自己接班人的能力有所了解,二来可以防止太子利用监国的权力胡作非为,引发朝野动荡。

李承乾让秦怀道等人帮忙处理奏疏的行为有些不合朝廷法度,所以必须要借温彦博的嘴打探一下皇帝老爹的态度。

温彦博老神在在地缩在椅子里,看上去好像没睡醒一样,有气无力地说道:“殿下奉旨监国,遇事当可自决,老臣并无意见。”

虽然温彦博这么说,不过李承乾知道,今天他离开东宫以后,肯定会把这件事写进给李二陛下的奏疏里,只是不知道皇帝老爹会怎么看待自己的这种行为。

......

摇摇头将纷乱的思绪甩开,李承乾拿起桌上剩余的奏疏看了起来。

刚才秦怀道等人搬走的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真正的军国大事还是要由他这个太子来拿主意,甚至要上报天子,由李二陛下亲自裁决。

看了几份奏疏以后,李承乾正要端起手边的茶碗喝水,门外突然跑进来一个卫士。

卫士快步来到书案前拜倒,将一封奏疏举过头顶:“殿下,前方捷报。”

一听说是捷报,李承乾连忙让对方呈递上来,一旁的温彦博也来了兴致,睁眼看向李承乾。

......

这的确是一封捷报,不过却不仅仅是简单的捷报。

在这封奏报里,李元吉先是将自己率军赶往战场,和吐蕃大军“英勇作战”,最终取得胜利的过程详细描述了一遍。

接着就开始明里暗里给侯君集穿小鞋,说他行军拖沓,延误战机,险些置大军与死地,全军上下群情激奋,希望天子严惩侯君集,给有功将士一个交代。

对于李元吉弹劾侯君集这件事,李承乾丝毫不觉得意外,他只是没想到李元吉会采取这种方式。

看了几眼之后,李承乾让那卫士下去,接着将奏报随手递给了温彦博:“中书令,你来看看这封捷报吧。”

温彦博接过奏疏,看了两眼之后也有些皱眉,犹豫着说道:“靖王此举怕是有些不妥吧。”

李承乾也赞同的点点头:“挟军自重,四叔此番作为实在有些犯忌讳了。”

如果李元吉此刻已经班师回朝,在百官面前参劾侯君集,这倒没什么。

可是他现在还领军在外,这个时候说这种话,难免会让人多想。

李承乾知道,就凭李元吉那个脑子,肯定不会有什么“挟军自重”的想法,他只是看到这是个机会,就不管不顾的这么做了。

不只是李承乾,但凡对于李元吉性格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一点。

可是知道又有什么用?

有些事可以解释,有些事就算解释了也没用,李元吉这次犯下的过错正是后者。

......

李承乾原以为把李元吉送出去之后能让人省省心,却没想到这才没几天,居然又捅出这么大一个娄子。

在心里叹了口气,对温彦博问道:“中书令以为此事该当如何解决?”

温彦博知道太子和贤王、靖王的关系亲密,明白李承乾这么问是想找到一个保住李元吉的办法,可是他身为臣子,对于这种事躲都躲不过来,怎么会往里掺和。

沉吟片刻后,温彦博躬身拜道:“殿下,陛下此时还不知道此事,殿下不如先去与陛下商量一二。”

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你们李家自己的破事我不掺和,你还是找你老子去慢慢商量吧。

见温彦博摆明了不想粘这个锅,李承乾也拿他没有办法,想了想之后对外面吩咐道:“来人,备车,孤要入宫求见父皇。”

......

太极宫,立政殿。

李二陛下斜靠在御榻上,手中拿着李承乾刚刚呈递上去的奏疏。

看完奏疏内容之后,李二陛下微微皱眉,伸手揉了揉额角,有些虚弱地问道:“太子以为此事该当如何处置?”

来时的路上李承乾也想了一些办法,听李二陛下问起,恭敬说道:“启奏父皇,此事尚且没有太多人知晓,儿臣以为不如就当他没有发生过......”

李二陛下手一松,直接将奏疏扔在地上:“靖王肆意妄为,挟军自重,目无君上,太子竟然以为可以当此事没有发生过?”

李承乾似乎被吓到了,身子微微一颤,不过还是出声解释道:“父皇,四叔的性子您也知道,就是个不晓事的浑人。若说他有意挑事,陷害侯君集,这儿臣完全相信。可是要说他挟军自重,逼迫君父,儿臣以为就凭他那脑子还想不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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