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知道夜幕到底做了多少人神共愤的事情？
明辉当然知道
“我知道的很清楚。”
明辉的答案让韩非有些诧异。
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还觉得流沙和夜幕能互相合作？
“非常之时自然要行非常之事，这就和你默然我对魏国造成的那巨大伤害一个道理。”
韩非不由自主的反驳：
“夜幕怎么能和你相比，我默认是因为别无他法，而且我明白你可以，我更是见过和知道！”
想救韩国别无他法，五年能干什么？
五十年能不能让韩国鸟枪换炮成为泱泱大国都是个未知数，不下狠手还慢悠悠的一点一点改革等嬴政腾出手来黄花菜都凉了！
他愿意为了自己的理想去殉道，更愿意背着天下读书人的口诛笔伐去推进那些在这个年代大部分人看来天方夜谭的措施，
因为他为的不仅仅是韩国，他是为了那些吃不饱穿不暖一直被压榨在底层的芸芸众生！
无论贵贱，无关七国。
为的是两辈子的理念和坚持。
“是啊，你知道你见过你明白那条路可以抵达胜利的殿堂，但他不知道，所以他只能这样，也必须这样，昧着良心黑下心肠。”
明辉幽幽一叹，看着白亦非再次举杯喝茶的举动
这是往日里白亦非不会做出来的举动，白亦非压根就不喝茶，偶尔那么一次还是被他带歪的，但今天他已经连着喝了两杯。
一直以来隐藏在那血腥不详面具背后的真相被明辉这样堂而皇之的掀开显然让白亦非有些无措。
韩非淡然的神色不见了，他有点懵
“什么？等等，你，老板你的意思是。。。？”
“你之前不是一直在思考到底是谁做出了那些补救措施，留下了那些话语，你一直想找的感谢的人，现在就坐在你的面前。”
手指微颤，四季春的茶汤顺着杯壁落在了桌案之上，韩非觉得眼前有些眩晕，口干舌燥。
是白亦非救下了子房，让他去桑海读书？
是白亦非给远在秦国还在努力探查他死亡真相的卫庄飞鸽传书，告诉他红莲要结婚了？
是白亦非让他多活了十年见证了秦灭六国的壮举和芸芸众生的哀苦？
是白亦非将希望留给了他？
“为什么？”
韩非的呢喃和骤然的迷茫很显然让此时此刻的白亦非一头雾水。
疑惑的看了看有些魂不守舍的九公子又偏头看着似乎只是说了一句话就什么都没干的明辉，白亦非的内心此刻充满了疑问。
韩非这样子太奇怪了，像是世界观被颠覆了一样，有点像在百越那会刚看完那些未来的他。
“为什么是你？怎么可能是你？我翻遍了记忆中所有可能出现过的人，却从未想过是你。”
韩非骤然抬眸，一双蕴含春水的眼眸中带着满满的怒气质问着坐在对面的血衣侯爷。
白亦非这次是真的懵了，韩非眼中的怒气有若实质，除了怒气还有那种不敢置信的悲痛。
“也许确实不是我，我没做什么值得你感谢的事情。”
皱着眉，白亦非给了在旁边当背景板的明辉一个疑惑的眼神。
眼神里传达的意思显而易见。
什么补救措施什么惊讶安排，你给我说清楚一点。
“确实不是你，你也给不了我想要的那个答案”
惨笑一声，韩非摇着头苦涩的道
“我同意了，流沙和夜幕在问鼎七国之前，精诚合作。”
白亦非又喝了一杯茶，他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前一刻还对他看不顺眼的韩非在下一秒就能跟失了魂的人一样突然同意这看似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但他敏锐的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暗地里发酵，有什么东西和以往不同了。
“韩非已经同意了，你那？”
“如果他能证明自己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的话，我可以试着和他进行深入的合作。”
放下茶尊，明辉轻轻拍手
“可喜可贺，既然这方面没问题了的话，咱们就先来试个水，关于韩国军事武装力量，新型火药的研发，说说吧，韩非你究竟在军械库那边安插了多少属于自己的探子，白亦非你又是偷学了多少技术用于暗中自己研发。”
韩非：“.......”
他就让里面的人记录夜幕的人视察的次数和每次取走研究的东西数量顺便尽可能在跟踪对方看看到底这些东西是不是‘物尽其用’
恩，最好能通过每次的对话听到点血衣侯的小秘密啥的。
这不过分吧？
硝石造火药可是一项不容外泄，甚至绝对不可在大战爆发之前传出半点风声的大事，万一夜幕偷偷摸摸给他下绊子怎么办？
他总得防着白亦非的背刺吧！
韩非咳了一下掩饰尴尬却是没先说话，说是探子其实不是很准确，最多算是贪财之辈罢了，他现在在朝堂上的自己人少的可怜，唯一可以完全信任的张良还被他扔到南阳去了。
火药的理念虽然是他提出来的，但研发的过程却不完全是他在负责，制作火药的人是公输家族但全程监督的人却是若姑娘
多线发展的韩国他这个太子吸引的注意力太多了，火药需要隐秘，他不能伸手太多。
农耕、造纸和变法才是他这段时间主要负责的东西。
比起小动作被拆穿略显尴尬的韩非，血衣侯那是真·泰山崩于面而不改色，他承认的光明又正大，甚至还有带上了点抱怨。
“没学多少，你之前给我的那些精品攻城武器还有一二百种长短冷兵器够我研究个几年的，火药你捂得太严实，我拿到的要么是做出来看不过去的试验品要么是没什么用的硝石”
白亦非一边说着一边有些幽怨的看了明辉一眼。
火药这玩意他就负责把公输仇吸引过来，护卫了一下若的安全，剩下的连开凿都没让他的人去碰。
硝石到底是怎么变成的火药，火药又是怎么变成的攻城器械，他缺少关键的步骤去模仿，所以没学多少是真话，他手里的武器作坊照葫芦画出来的瓢基本没有能看的。
韩非嘴角抽了抽，白亦非这幽怨的态度真是太秀了。
“朝堂上没有多少完全忠于我的人，我只是利用了人的贪婪之心罢了，这些都是小问题，现在一直有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我们到底应该让谁来统帅使用飞火枪的神策军。”
韩非将话题拖向正轨，他看了看明辉，虽然不知道明辉会不会统兵，但由明辉统兵他是最放心的，他虽然很想亲临战场，去代表但不行！
他是绝对不能上场的那个！
而且韩国几乎没有名将，比不得将领众多的楚国更比不上名将辈出的秦赵两国，刘意和姬无夜相继阵亡，李开虽然活着但一身武功十不存五，让他镇守边关报个信还行，让他练兵基本没戏，真当人人都是一手造就了魏武卒的吴起吗？
给白亦非的话韩非又不得不考虑血衣侯现在已经是家大业大，接受了姬无夜镇守王城的职责，现在连守卫王宫的禁军都是白亦非在统帅。
可以说白亦非一个人就统帅了占据韩国人口一大半的兵马，再把恐怖的神策军给他，韩非之前是真的怕白亦非一个反手先把韩国给灭了，然后振臂一呼登基为王。
卫庄也不在韩非的考虑之中，一来统兵打仗不是江湖上的小打小闹，二来卫庄现在是司隶校尉，他的定位是制约各级官吏的不法行为，整顿吏治和保障司法的正常运作
这是一个可以近距离为帝王提供可靠寓所的职位，起着监控京畿要害的作用，如果派卫庄出去韩非在新郑就真的是孤立无援了，所以韩非不可能让现在的卫庄去统兵。
但神策军是一只奇兵小队，也只能是一只奇兵小队，而且必须是只属于韩国的隐秘部队。
“韩国如今的军政人员中确实没有一个完全合适神策军的统帅，这只全新的军队还由白亦非来统帅也确实有些偏颇，毕竟训练白甲军才是他的主要职责。”
在白亦非不太满意的目光中明辉话锋一转
“不过神策军我确实有一个人选，只是这个人能不能达到预期的要求并不好说，这是一场豪赌，是否采纳我的建议你们自己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