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只是想回来看看神像,没想到还有额外收获。

树叶沙沙作响,紫藤萝与它共舞,花瓣如雨飘落的在尸骨上。在光下白到发亮的尸骨将头埋入花丛中,看上去似是陷入沉睡,庄严却亲切,用手触碰时仍能感受到与天地融为一体的力量。

它头顶却有两处突起,断面整齐,应该是被人为锯掉,细看底下似乎还藏着东西。

压在身下地龙爪中的半截白烛散发诱人的香气,令人晃神之际看见了海上楼阁。

楼阁建于海雾之上,余音袅袅,让人心向往之。可未等深入,暗土色的巨龙从水中出现,黑色的眼睛倒映出直视自己的二人,不屑地轻抬龙爪。

看着落下的海水,孙思雨和方澈忽然回神,手下意识地来回摸着干燥的衣物才松了口气。胸腔中的心险些跳出体外,带着海水咸味的空气却如此真实地萦绕鼻尖,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孙思雨心道:蜃龙的脾气真是说变就变,看一眼都不行。

她将半截白烛包好,而这时许久未曾下雨的神仙居刹那间乌云盖顶,豆大的雨点不断砸向上方的结界。远处的山头在这时飞出幻影中的蜃龙,它借雨直上云霄,阵阵龙吟回荡在天地间,最终消失在云层之中。

不知是不是动静吸引来的,雨幕之下,林夭撑着伞站在不远处,一副看好戏的态度,看向两人脚下的地面。

两人顿时预感不妙,但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总要有人遇险。藤蔓缠住孙思雨腰部,将她丢出潭底。孙思雨即便眼快抓住方澈,他还是早被地下的东西缠上,不多时消失在原地。

“没想过吗?”林夭顺势贴心地为人挡去雨水,想笑她天真又觉得她和自己一样可怜。

看,连神都偏心,她们得不到的东西,这样就给了两个孩子。

心焦的人听此愣住,发现他们从未意识到真正的问题。从一开始就太过顺利,像是有谁在为他们铺路,自己甚至连怀疑都不曾有过,可脚下分明什么都没有,她们也都没有感受到。

她看向眼前人,分不清她到底是敌是友。

林夭见她的反应便收起假笑,对现在的所有无比厌烦,“他找过许多人,每一个进来的人,到头来选了两个毛头小子。”

“我出现在这儿就是想给你们点提醒。只要他撑过去,你们得到的会远比想的多,到时候再给我答复也不迟。”

山下宅院内,沈知末将缠有禁术气息的手按在画卷上,村庄全貌逐渐在纸上铺开,黑金色的羽毛标记在特定位置闪烁成形。她见这幕倒觉得新奇,将所会的本事结合在一起的曹元和邢冬凌却感到吃力。

她们只是因为需要才熟练使用该,要像孙思雨一样随意改变术法,要的是天赋和不断练习积累的力量。被法度约束太久,她们早习惯作为普通百姓生活,即便有前者,后者还是欠缺。

看着画卷上显示的两处法阵,一处是不久前压制住的,印记颜色浅。剩下的在村外,不大也不活跃,反倒意外牢固,黑到像是不小心滴落的墨在纸上凝固。

众人寻思着找个机会留下抑制住的,把村外的炸了,大雨就没有预兆地将石砖打湿,然而沈知末等人却没有发现其他异样。

沈知末第一次知道生活的地方可以下雨,不解道:“这还能下雨?”

林百乐哪管这些,抱起画卷,兴奋地提议:“把这事先放一边。不如趁现在,下雨天,他们肯定待在家里。”

这是个不错的提议。

托大雨的福,村民果真纷纷逃回家中,就是慌得连晾晒的衣服和谷物都不管就紧闭门窗。

首次与法度作对的五人隐藏踪迹,在空无一人的路上施展大型传送阵。风将雨水吹散,众人眨眼间便出现在村外。

半人高的石碑吸收雨水后依旧干燥,坑洼的表面使它看起来格外好处理。只是上手时,众人算是知道法阵牢固的原因。

毫发无伤的石碑和上面被风吹日晒已模糊不清的字迹再寻常不过,林百乐不信邪地一镐子下去,仍撬不下一块碎石。他抖动震麻的胳膊,难以置信道:“这石碑是不是石头做的。三遍,施术都施了三遍,还没搞定。”

他自然是相信白长老的实力,但坚硬到这个地步,这块石头就不能叫做石头了。

沈知末干脆道:“搬回去慢慢琢磨,也好过来回跑。”

众人十分赞同将石碑搬回去,高高举起手中武器,然而才凿进土里,边上就传来声响。

拐杖用力敲击地面,在场之人立即大气不敢出。她们低头检查身上的术法是否还在,却见村长死死盯住他们身后,跟着看去却瞬间瞪大双眼,不敢相信有东西上了方澈的身。

不知何时出现在山脚的“方澈”满眼戏谑,嚣张的模样前所未见,嘴角咧起露出本没有的尖牙,散乱的长发末梢隐约可见红发。他随意扫视隐藏踪迹的六人,便将注意全部放在村长身上,开口问责却更似定罪,“妄想用人间的术法困住天上的神,你们想好怎么死了吗。”

雨水落在地上幻化成雾将所有人包围,而迷雾之下,“方澈”的背后是硕大的黑影,纯黑的竖瞳清晰可见,倒映出村长苍老的模样。白发老者还是面色不改,可握住拐杖的手更加用力,准备来一场豪赌。

在和当年如出一辙的威压下,他选择直视眼前“人”,声音依旧沉稳:“您要摧毁大人留下的乐土吗?这里有她选择的生灵。”

“我为她创造的居所,想收回来就得回来”黑影的喉咙里发出低吼,对老人的“劝告”嗤之以鼻,“倒是你们,在她醒来前想好怎么和她解释吧。至于安宁,你们也配。”

无角的蜃龙破开迷雾,在撞向老者时忽然转弯扫过他脸庞,径自朝村庄而去。

旋转的水车被龙尾击倒,冰霜将农田和河流冻结,云层中落下的雷霆使每家传出惊呼,狂风推翻围墙让房屋变回往日模样,可一切还只是刚刚开始。

边上的“方澈”不知所踪,偌大的龙头与村长不过一拳距离。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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