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可愿随我去?

161可愿随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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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仍然白衣素手,仍然垂眉敛目,温文儒俊,风雅得不似凡间俗。

略为犹豫,绕过树丛,向小树屋走去,立在屋下看了一阵。

肖华温和的噪音响起,“为何不进来坐?”

青衣本想听完这曲就离开的,被他一问,反而不好再走,攀上树屋,里头是一张通榻,肖华的一双软底靴脱在榻下。

一切都让青衣觉得异常熟悉,也脱了鞋,把酒坛抱在怀里,进屋坐下。

“我怎么会来这里?”

如果她对面坐的是另一个人,她这么问话,人家一定会觉得她脑有问题。

但她凭着直觉来到这里,而肖华也在这里,可见这间树屋与她和他是有些前缘的。

肖华轻瞥过来,扫了眼她怀中酒坛,对她的到来丝毫没有意外,淡道:“这树屋是你让我搭的,你不开心。或者惹了祸事,不敢回府,就会到这里躲着。”

“呃。”青衣轻点了点头,对他的话没有丝毫怀疑。怪不得她在蛇国界内的密林里搭树屋时,搭得那么顺手,原来如此。

“过去的事。你真的一点也不能记起?”他神色散淡平和,好象不过是随口一问,并不上心。

“偶尔的时候,有点模糊的影。”青衣含糊回答,记起的大多是与他极暧昧的画面,真叫她恼火,难以启齿。

“记起些什么?”

青衣脸上微烫。[]那些话,怎么说得出口,竖了秀眉,道:“真是哆嗦,弹你的琴。”

顺手从身边摸出个水碗。(·~)那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不禁怔了一下。

慢慢起记,她大约七八岁大的时候,时常闯祸,怕父亲打骂,不敢回府,总是偷偷躲到这后山林里。

有时下雨,就缩在树下躲雨。可是雨下大了,又哪能真的躲得了,总是淋得一身透湿。

每每这时,他都会来这林里寻她。

青衣拿着水碗,好象有自己又回到了那会儿。

那晚下着好大的雨,还打着雷。

她虽然性顽劣。却怕打雷,那晚,雷声就象压在头顶,电光就要在眼前劈过,她害怕极了。

抱着胳膊蹲在这棵连沙树下低声地哭。

一方湿了水的白衣袍角映入她的眼帘,而头顶也没有了雨水淋在头上,再灌进脖。

她慢慢抬头,顺着面前白衣慢慢看上,是还只得十一二岁的少年的他。

他静静地看了她一阵,轻叹了口气,蹲下身,把她抱进怀里,轻声道:“既然害怕,为什么不回去?”

她委屈抽噎道:“我怕爹爹打。”

他道:“你横竖皮厚,打顿板,也没什么关系。”

她怒了,方才的害怕一扫而空,一边推开他,一边狠狠瞪他,“你这么想我挨打,来寻我做什么?”

他笑了,把她抱得更紧,不让雨水淋到她,“我代你挨打好了。”

她破涕而笑,她不想挨打,却也不想他代她挨打,抬头望了望头顶树杈,“如果这里能有间小房,不用淋雨多好。”

等她下次又闯了祸,再躲到这树下的时候,这里已经多了这间小树屋,树屋里时常备着水和食物。

青衣想起这些儿时过往,长睫轻颤,眼里透上湿意,她和他以前真是两情相悦的。

打开酒封,倒入碗中,喝了一大口,“谢谢你。[感谢支持]”

肖华抬眼轻瞥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不言,让人清宁的琴声从他白皙修长的指间响起。

“你不问为什么?”青衣目光落在他拨弄着琴弦的手指上。

“你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我何必问?”

青衣轻瞥了他一眼,他倒是看得开。

“你对我母亲知道多少?”

肖华抚琴的手微微一顿,琴声稍顿,又再响起,“知道自己该知道的。”

青衣看着他,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听着曲。

过了好一会儿,道:“你和平阳侯真象,弹琴也象。”

肖华笑了笑,并不抬头,仍是安心抚琴,云淡轻风地问道:“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青衣摇了摇头,不是没想过,“想不透。”

肖华手掌轻按琴弦,令琴声嘎然而止,正视向她的眼,“如果我离开楚国公府,你可愿随我去?”

青衣怔了一下,望着他与平阳侯酷似的眼,心脏突地一跳,忙将视线避开,故作淡定地戏笑道:“你回去成亲,难道我也跟着去碍眼?”

“你可以嫁我。”

“嫁你做妾吗?”青衣冷笑,他可以三妻四妾,但她绝不与人分享男人。

“我独娶人一人,如何?”他微微一笑,神色间说不出的温柔。

青衣呼吸蓦地一窒,心脏怦怦地跳开了。

如果没有遇见过平阳侯,没有与平阳侯有那些心与身体的纠葛,如果她没失去记忆,听见他说这个话,一定会很开心。

但她已经走得太远……

回不去了。

何况欺母之仇不能不报。

她是死士出生,深知刺杀是怎么一回事。

去刺杀他人,运气好的。可以活着回来,但大多是有去无回。

即便是将目标杀掉,也难脱身。

所以说,与其说是刺杀。倒不如说是一命换一命。

进宫行刺,恐怕就是有去无回。

再说,为了不连累父亲。刺杀前,定要毁去容貌,让人认不出她来。

到时就算命大,可以活着离开皇宫,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如何再能与他一起?

青衣拂开心里的怅意。玩笑道:“我可是克夫,你娶我,还得把彩衣一并娶回去。”

肖华嗤笑道:“你真信这些?”

青衣嘴角笑意微敛,信也罢,不信也罢。此生都不再谈婚论嫁。

把话题转了回来,“你为什么跟平阳侯这么象?”

“天下想象之人比比皆是,巧合罢了。”

青衣一口酒差点喷了出去,这是什么狗屁答案?

答了跟没答一样,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瞪了他一阵,突然手撑了下巴,向他凑近,细看着他的脸。

他相貌并不多出从,只能算得上秀丽温雅。正因为不出众,才不显得张扬,然这份内敛却让他清幽高远,再加上他从容自若的神韵,以及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眼神,更是象极了平阳侯。与她迷糊中的影渐渐重合,“我中毒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肖华声调平稳,“不过是给你解了个毒。”

青衣追问,“怎么解的?”

肖华轻飘飘地向她飞来一眼,“你认为要怎么解?”

青衣语塞,观肖华的举止,却实不象能做出那种事的人。

难道那夜是幻觉?

可是腿间的疼和小蛟儿口中的主人是怎么回事?

然肖华打死不说,她也实在没有办法。

懒得再理他,背转身,喝自己的闷酒。

肖华望着她的背影道:“平阳侯快回京了。”

青衣后背一僵,端着酒碗的手不自觉得顿了顿,接下来却喝得更凶。

肖华看着这般的她,没了弹奏的心思,从袖中取出本书卷,依着亭柱,看了起来。

然那些字入了眼,却全然不知看了些什么。

眉头微蹙,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沉不下心。

“着点喝,省得喝多了发酒疯。”

青衣的酒喝得快了些,也猛了些,头已经有几分晕眩,突然转身,手肘压上他的肩膀,“我以前常发酒疯?”

“你以前,不好酒。”

“好象你知我,比我知自己还多。”

“你不过是不记得了罢了。”

青衣笑笑,是呵,不记得了,不但不记得过去,甚至现在连是梦是真都分辩不清,这般活着,当真是糊涂啊。

啥时糊涂到被人卖了,还在给数钱。

忽地转身,手上用力,把肖华摁倒,凝看着他的如墨染般的瞳眸。

这双眼,不管是梦,是幻,共见着四双一般无二的。

他,平阳侯,黄泉所见的妖孽,还有梦中的那条虺,四双一样摄人心魂的眼。

青衣晃了晃渐渐发晕的头。

呵……还真是巧合……

手搁上他的胸脯,“我们以前做过吗?”

肖华的眉眼如同水墨画出的,清秀如山黛,又宁静如远山,声音也如同清溪暖泉,语意含糊,“你失踪时才十三。”

十三么,青衣又笑,是啊,十三岁那年,她陷入蛇国,从此便过着如噩梦般的日,酒意上涌,神智有些迷糊,“你知道吗?这几年,和我一起生活着人,一得空就做那种事,说出来,定是被世人不耻的,可是没有人知道,那是因为他们害怕,因为过了这一日,不知明日是否还活着,只有那样拼命得做,让片刻的欢悦冲淡心里的害怕。”

肖华由着她按住,仰躺着,见她笑着,她的眼底却闪过一抹极度的空虚恐惧。

抬起手,指尖轻抚过她湿润的长睫,滑到她光洁的面颊,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微冷的肌肤,“以后不会了。”

温柔的举动,脸庞微痒的触感,就象是在她心里塞进一团暖暖绵团,将她的心都捂暖捂软……这样温情的肖华,姑娘们喜欢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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