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甜品铺 开业!

蛋糕端上来时, 方恒忍不住“我去”了一声。

不是嘲讽,是惊叹。

惊叹于唐小娘子做的蛋糕,简直太漂亮了。

漂亮到什么程度呢?长安城花魁甚多, 却无一能与之相较。

大概也就话本里的素衣仙子,才能比得上这白皙淡雅的气质。

裴泠疏离的眸子亮起神采,一颗总是很沉静的心突然被吊起一点高度,就像无欲无求多年的人, 终于看到一件看得上眼的东西。

桂花的甜香扑鼻而来,比之树上的花香更加浓郁, 像置身一片桂树林间。

蛋糕入口, 舌头首先触碰到淡奶油,比天边的云朵还要柔软、细腻, 又比皂角搓起出来的泡沫更加绵密、芬芳,奶油口味微甜, 却很香浓, 在口中悄无声息地慢慢融化。

奶油很厚,不像春日里的飞雪一般吝啬, 薄薄地铺在地上。

奶油下面是海绵蛋糕胚,和点心铺卖的鸡蛋糕不同, 这蛋糕胚不仅绵密,还很湿润, 咀嚼时几乎有甜蜜的汁水渗出, 一点都不噎人。

胚体中间是两层夹层, 夹着奶油和桂花蜜酱, 两者也给胚体增加了湿润度,吃起来各有各的口感,各有各的滋味, 竞相美味。

裴泠的吃相很优雅,汤匙挖着蛋糕慢慢往口中送,但其实吃得很快,大口吃甜品很是过瘾,竟能让人觉得愉悦。

吃完一块蛋糕,一旁的方恒都馋哭了,流着口水问:“郎君,能吃出甜味吗?”

裴泠微微点头:“更甚了。”

不知为何,这回能尝出的甜味相比之前,更甚了。

这倒是奇事,做甜品的人没变,甜觉却又恢复了一层。

方恒睁大眼睛问:“是完全恢复了吗?”

裴泠说:“不,只是又恢复了一些。”

并未唐玥这次做的蛋糕更甜,他自己感受的很清楚,和七岁之前相比,现在能尝出来的甜味并不十分清晰。

就像染上风寒的人,味觉仿佛蒙上一层东西,吃饭时总是尝不清味道。

裴泠就是这个感觉,恢复了一些,但又没完全恢复。

方恒微微叹了口气:“恢复起来怎么这么难。”

唐玥倒是个天生乐观的性子,笑着道:“能恢复一些就好,来日方长,郎君总能康复。”

裴泠微微点头:“多谢吉言。”

通常情况下,裴泠尝过一口的点心,剩余都会立刻赏给方恒等下人吃,十来年了都是这样。

方恒也等着呢,从没哪次盼甜点盼得像这次辛苦。

那又漂亮又香的桂花蛋糕,像美人一样赤/裸裸地勾/引着他,他眼巴巴看向裴泠,就等着主子松口,他便捧了蛋糕去,和一众弟兄们享用。

裴泠在方恒的瞩目中开口:“这蛋糕……”

他看向唐玥:“唐小娘子,这蛋糕怎么保存,才能长久新鲜?”

方恒隐隐感觉不妙。

唐玥不吝赐教:“冷藏保存,郎君府上若是有冰窖,封口放在冰窖中就好。”

裴家底蕴深厚,有个偌大的冰窖。

裴泠点点头:“方恒,好好存在冰窖里。”

方恒:“……”

真的不分点吗?

他委委屈屈地去捧蛋糕,侧身对唐玥小声吐槽:“郎君学会吃独食了。”

高山雪原般的裴郎君,和吃独食这个词实在不搭边,唐玥瞄了眼裴郎君,没忍住“咯咯”笑出声。

方恒嚼主子坏话,眼看要被发现,瞪大眼睛道:“你怎么笑点这么低?”

裴泠掀起眼皮,看向在自己跟前儿,还敢叽叽喳喳的两个人。

唐玥笑得乐不可支,丝毫不知这种情况下,换做别人可能根本不敢笑出声来。

她看向裴泠时,两个梨涡还挂在嘴边:“裴郎君,方郎君馋了。”

以前府里只有个话篓子方恒,倒还不算太吵闹,现在请来个小厨娘,比方恒胆子更大。

只不过这唐小娘子笑颜娇俏,比旁边那话篓子好看太多。

裴泠简直没眼看,道:“给他一块。”

方恒开心了。

今日大吉,宜开工。

天还不亮,唐玥就起床忙活了。

“甜品铺”的匾额已经做好取来了,柴老翁虽是一介木匠,一手篆刻字体却雕得规整,知道唐玥是小女儿家,开的又是甜品铺,还在匾额一周都雕刻了零星花朵。

看上去倒是十分可爱。

摊车重新做了整改,上面的炉子去掉了,只剩上下两层平板和推手,不像摊车,倒像个货车。

她把摊车推到院中,又把匾额费力地抬上车,又在下层放上一挂鞭,待会儿推到长安城里去,悬在铺子的门头上,她这铺子就算开张了。

唐珺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他晚上都会看书到很晚,上工不必太早,一般起不了这么早。

但今儿不同,今儿是亲妹铺子开张的好日子,得去帮忙。

兄妹俩迎着晨光出门。

唐玥今儿心情好,眼角眉梢都是喜悦,可她走路却躲躲闪闪,不知何故。

唐珺看得好笑:“我只知道夜间的油耗子怕光,怎的阿玥也学起那油耗子了?”

唐玥幽怨的目光瞥过来:“我才不是油耗子,这不是怕被行人和来往的车子给撞着吗?”

晨起行人本就不多,就是车子也是细窄的独轮车和摊车,官道宽敞,只堪堪占了一半宽度,怎么看都撞不着啊。

谁让她上辈子人就是这么无的,今儿又赶上开张,可得小心着些那些车。

唐珺苦笑,配合着把她护在内侧,轻笑着调侃:“有阿兄保护,谁也撞不了你。”

酥山雪花酪的老板娘已经搬走了,铺子也打扫干净了,桌椅擦得锃亮,一应的布置也已齐全。

唐珺先是和唐玥一起来到铺子,从邻家铺子借来木梯,帮忙把匾额悬了上去,又在匾额上蒙了大红绸。

等到了吉时,红绸由等老板娘亲手揭下来。

唐玥把鞭炮铺在铺子门前的地上,待会儿不仅要揭红绸,还要炸个满地红呢。

路过的行人和附近的主家被这阵仗吸引过来,围在门前瞧喜事。

不少人是唐玥的食客,笑问:“唐小娘子,今儿铺子开张,有没有彩头啊?”

西市时常有铺子开张,开张当日为了讨个吉利,也为了打出名声,都会给捧场的客人一些“彩头”。

也就是一些优惠、礼品,诸如此类。

唐玥笑答:“当然有啊,已经准备好了,都是好吃的,一会儿就发给大家伙。”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叶七娘和林阿婆带着林欢来了,送来一只黄铜打的招财三足蟾蜍,算是开张礼物。

方恒也凑热闹,带了一套琉璃杯当礼,得了裴郎君允许来的。

成衣铺的旬娘子也来了,只是没来得及备下什么礼物,唐玥笑着说捧个人场就很好了。

日头高高升起,唐玥怀里捧着竹筐,筐里盛满了小巧的黑芝麻酥心糖,用油纸包成方方正正的小块。

日光照在她的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意,清清嗓子,朗声道:“今日甜点铺开张,承蒙相亲照顾,唐玥给大家准备了香甜的酥心糖当彩头,另外这三日到铺买甜点的,一律赠送曲奇饼干!”

开张是喜事,人群中响起“恭贺大吉”之类的吉祥话。

唐玥抓起竹筐里的酥心糖,高高撒了出去。

人群一阵欢呼和起哄,小孩子激动得吱哇乱叫,纷纷举手去接,或是蹲在地上拣撒下来的彩头。

这是也是新铺开张的习俗。

等撒完糖,鞭炮声响起,噼里啪啦震耳欲聋,硝烟的干香味弥散开来,大红炸了满地。

与此同时,唐玥在捧场的欢呼声中一拉红绸,“甜点铺”的招牌匾额显露出来。

铺子开张了。

上辈子没做成的事,终于在乾朝做成了。

这还只是租赁来的甜品铺,总有一日,还要开起属于自己的甜品屋!

新开张的铺子前热闹非凡,又有香甜可口的酥心糖吃,附近的摊主都跑来凑热闹了。

只剩崔二娘一个人。

她原本就是与人不合群的性子,此刻更显得孤零零,口中嘟囔道:“酥山铺不干了,不知道又开了家什么铺子,一大早闹腾的人头疼。”

嘴上抱怨着,头却不住往那边探着看。

“甜、品、铺。”她眯着眼瞅匾额上的字,惊愕道,“又一家卖甜点的?”

崔二娘下意识去看旁边唐玥的摊位,喃喃自语道:“臭丫头今儿去哪了?”

她一早从家出来摆摊,出门时唐玥家的门都上锁了,也没来摆摊,不晓得人去哪了。

再去看那热闹的新铺子,门口站着的人,怎么有点像唐玥?

崔二娘心里咯噔一下,那铺子别是唐玥开的吧?

她撇下摊子,疾步走到摊子前去看,心一下子沉到了底,门前招呼客人往里走的、笑颜如画的小娘子,不是唐玥,又是哪个?

“来晚了,没抢到酥心糖吧?给你一颗。”旬娘子抢了不少糖,见有人来的晚,就发上一颗,好给唐玥的铺子做宣传。

崔二娘手里措不及防被塞了一颗糖。

她眼眶欲裂地盯着唐玥,糖在手里几乎攥碎。

好个唐玥,究竟赚了多少钱?连铺子都开起来了?

崔二娘除了嫉妒,什么都做不了,忿忿地剥开油纸,把糖塞进嘴里。

下一秒,眼睛都瞪大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尝唐玥的手艺,好吃得宛如天上玉露果。

甜品铺正对着门是一排搁物架,木质立架上被隔出一个个小方格空间。

原本是酥山老板娘用来放装饰品用的,现在被唐玥拿来当“甜品架”,左右她的甜品做的精致,一点不比装饰差。

铺子里挤满了人,因为新铺开张,又有赠品,客人们本着买到就是赚到的心态,都赶着在这一日买个过瘾。

唐玥站在柜台前满面笑容:“大家别急,赠品都有份,我先来为大家介绍今日售卖的甜品。”

长安以前没有甜品的叫法,成为点心,或是甜点。

唐玥以前入乡随俗,称之为点心或甜点,如今甜品铺开张,便改了口,改叫甜品。

她指着货架上的甜品道;“第一层为奥利奥流心蛋挞,第二层是枣糕,第三层是坚果萨其马,这些都是先前卖过的甜品,想必不少客人都已经尝过。”

这种场合下,回头客难免有优越感,立刻和声道:“吃过吃过,都很好吃。”

没吃过的客人面露羡慕,遗憾自己为何没早点发现唐小娘子的摊子。

唐玥继续:“下面两层是今日刚上的新品,乳酪包和肉松小贝,都是一大早现做的,新鲜着呢,此外锅里还有热牛乳饮子,照旧,都可以先尝后买。”

乳酪包和肉松小贝虽然都做过,但没在长安城卖过,属于是“私品转公”。

因为原料价贵,故而定价也不低,都卖七钱一个。

热牛乳是上好的草原牛奶,卖五文钱一碗。

唐玥指了指一旁的筐子,里面盛着许多金黄的小圆饼,面儿上带有螺旋花纹,抬高声音道:“今儿花费每满五钱,赠送曲奇饼干两只,十钱四只,以此类推!”

铺子里满是各种各样的甜品,甜香味弥散在整间屋子里,人们仿佛置身一间点心做成的屋子中,让人陶醉不已,很想立刻买来甜点品尝。

可一时间又分不清这香味究竟是哪种甜品散发出的,便望着各色甜品犹豫起来。

还是回头客有经验,无论哪种甜品,都很好吃,买来吃就对了!

叶七娘看了一圈,这些甜品都尝过,除了那奶酪包,率先道:“唐小娘子,我买三只奶酪包,这是二十一钱。”

家中明明有四口人,却只买了三只,想来是七娘、阿欢和林阿婆一人一个,没有林郎君的份。

林坊正好没地位。

唐玥暗笑一声,道了声“好咧”,手脚麻利地把奶酪包包进油纸袋中,又往油纸袋里塞了十个曲奇饼干。

不满五钱,也送曲奇。

叶七娘塞了一只曲奇到林欢手里,小丫头小手攥着曲奇,立刻咬了一口。

饼干很是酥脆,咬上一口酥酥掉渣,口中的饼干也碎成了小瓣,随着饼干碎开,甜香的味道立刻蔓延上味蕾,香味浓郁逼人。

林欢来不及咽下口中的食物,急急开口,含糊不清道:“阿娘,好吃!”

天真无邪的童音在人群中响起,仿佛诱惑一般,让原本就馋的人,口水又多浸出几分。

方恒看上那肉松小贝了,上面的肉松他尝过,是极为好吃的,裴郎君也喜欢,便没有犹豫,豪放道:“唐小娘子,包五个肉松小贝!”

“唐小娘子,我要流心蛋挞!”

“我要两块枣糕,加一碗热牛乳,牛乳泡枣糕,那滋味,简直绝了。”

“我买五个萨其马,加一块奶酪包。”

“俺要一个肉松小贝,也加一碗热牛乳!”

“……”

铺子里的声音此起彼伏,唐玥忙的脚不沾地,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生意真好啊,瞧得我都眼热了。”铺子外,有个摊主看着挤挤嚷嚷的客人感慨。

他有多眼热崔二娘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眼红得快要收不住了。

这一包包甜点和一碗碗热牛乳卖出去,得赚多少钱?

钱全让唐玥赚去了,之前所有的心思,什么“洗碗事件”、“摊车事件”,全都白费。

反倒促成了唐玥一步步开起甜品铺,生意爆火。

反观自己,赔了那么多钱和时间进去,食材和煤炭成本,摊车和碗罐成本,连带收买曾鲁的三百钱,算算得赔进去四五百钱了!

尝过唐玥做的酥心糖后,崔二娘自知手艺怎么都比不上对方,可她又不甘放弃,现在放弃,四五百本钱岂不是白白打水飘了?

家里的田已经赁出去了,当初太过自负,连后路都没留。

所以不能放弃。

王大郎不也总说,做生意,有时候凭得不是货真和价实,而是手段。

她男人浪迹酒楼那么多年,还能搞不定唐玥和唐珺两个初出茅庐的生瓜蛋子?

想到这儿,崔二娘莫名生出一股信心,转头看了眼爆火的铺子,黑着脸,走回自己的摊子。

唐玥风风火火忙活大半日,铺子里的客人总算少了。

除了靠墙的货物架,柜台后面还摆着好几口大竹筐,客人点名要的甜品,都是从各个竹筐里掏出来的。

货物架上放置空间有限,筐里的空间却有“无限大”。

因为客人实在太多了,货架上的那几样甜品根本不够卖,光是进甜品屋做甜品,就进了好几波。

甜品屋里的烤箱和电动甜品屋,都运行冒烟了,才把卖品给续上。

忙是忙,收获却颇丰。

唐玥的钱袋子换成了钱箱子,这会儿铺子里没什么人,她便躲在柜台后,抱着箱子数钱。

“五百九十八,五百九十九,六百!”

开张短短大半日,竟然赚了六百钱,房租都快回本一半了!

虽说开张第一日,生意肯定比后续火,但唐玥有信心,能用各种好吃的甜品,把铺子开得源远流长。

趁着客人不多,唐玥又把铺子改进了一番。

货物架每一层都贴上标签,写上甜品的名字和价格,做一个价目表,类似她神识甜品屋里的光屏价目表,铺子里这个手写版算是原始态。

这样客人就能清晰地计算价格,节约时间。

正收拾着,铺子里又来了一位客人,是个年纪三十出头的妇人,模样清丽,手里握着一束颜色鲜艳的花朵。

唐玥瞧那花朵颜色很喜庆,问道:“您要些什么?可以先看看种类和价格。”

那妇人说:“唐小娘子吧?叫我嫣娘就行,我是隔壁绒花铺子的。”

唐玥恍然,她在这里摆摊许久,自然知道酒楼旁边是家卖绒花的铺子。

那家老板娘手巧得很,编织的绒花大到可以做匾额或家具的裱边,小到能簪在发间,或是戴在手指上,很是精巧好看。

唐玥惊讶地“呀”了声,旋即笑道:“原来是邻居啊,快进来。”

嫣娘把花递给唐玥:“都是邻居,祝你开业大吉。”

唐玥收下花,才发现那鲜艳的大红花朵原来是绒线编织的,和真花似的,手当真巧得很。

她开心地把花摆在柜台上,寻思明儿就找个漂亮的花瓶插起来。

又从筐里摸出四只肉松小贝,包好递给嫣娘,算是回力,道:“该一早拜会嫣娘的,可今日实在太忙了,现在刚得闲。”

嫣娘岂会不知,刚来的小老板娘甜品做的好,生意爆火,比之前的雪花酪全盛时还火。

甜品铺生意好,客人多,她的绒花铺子也跟着受益,左右两家铺子不是同行,又没有利益冲突。

她深吸一口铺子里香浓的空气,笑道:“你这好香甜,我的绒线沾染你这的甜气,客人们也会更喜欢,不像隔壁兴盛酒楼……”

绒花铺子处于甜品铺和酒楼中间,唐玥知道那酒楼一向是个仗势欺人的地方,便问:“酒楼如何了?”

嫣娘想起来就生气,朝酒楼的方向白了眼:“明知道自己做菜烟熏火燎,还故意把灶台设在我家铺子这边,说了也不听,把我的绒线熏得一股子焦炭味儿。”

她便只好日日点了香熏着,好把焦炭味盖下去。

唐玥哑然,兴盛酒楼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欺负人。

安慰嫣娘几句,两人聊不多时,便到了宵禁时分。

暮鼓要敲了,唐玥收拾一番,赶着出了城。

官道上风冷飕飕的,唐玥穿着新买的厚衣裳,倒不怎么觉得冷,双手插在加了绒的口袋里,浑身暖和。

“唐玥!”身后有人叫她。

是女子的声音,不是阿兄,而是崔二娘。

这个烦人精,脸皮忒厚,虽说两家是邻居,可经过前几遭的事,关系都败光了,井水不犯河水就好,怎么还跟没事人似的贴上来?

唐玥对崔二娘“敬”而远之,假装没听见。

谁知崔二娘毫不气馁,推着硕大的摊车就追上来了,累的气喘吁吁。

“你个小妮子,怎么不理我啊?”

唐玥无奈,不得不开口:“二娘推着摊车还能跑这么块?”

她如今有铺子了,宵禁后就把摊车锁在铺子里,白日还能推出来当货架,不用每日来回推行。

空手上路,轻快许多呢。

再看崔二娘,推着叮铃桄榔、满载货物的摊车,穿着破夹袄,瑟缩着脖子,怎么看怎么寒酸。

崔二娘自己也觉得自卑,她追上来不为别的,就是觉得唐玥处处比自己强了,想显摆一把,扳回一城。

明明嫉妒的要命,偏装出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我以后要开始赚钱了。”

说完就停顿一下,似乎在等着唐玥接话。

唐玥却懒得开这个尊口。

见对方迟迟没动静,崔二娘也不觉得不好意思,继续滔滔不绝:“说实话,以前这些天摆摊,我确实没赚到什么钱,往后就不一样了,王大郎给我寻了个‘点心名师’,我以后肯定能赚大钱……”

她口若悬河地显摆,唐玥却沉思了。

乾朝最好的点心师傅尽在长安城中,可长安城里并没有能超越她的师傅,也没见哪家点心铺一夜暴富了。

唉,不知道王大郎这回又出了多少“名师”钱。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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