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去世之, 爸爸就没怎么管过他。
但妈妈不在了,最亲近的人只剩下爸爸,纪之霄很孺慕他。
哪怕爸爸不管他, 纪之霄也在想,也许爸爸只是忙呢,他对他没多坏,没像胡美美那样教训他, 甚至推搡冷待他……
他一定还是爱自己的。
之前无数次难过时,纪之霄都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但来到大伯家之,他就没怎么想过了。
直到上次爸爸接他出去,带他去了游乐场吃了大餐, 纪之霄开得不得了, 以为爸爸现在不忙了, 可以保护好自己了, 又重新燃起了回家的念头。
结果爸爸跟他出去玩了一趟,根本没想带他回家, 只是对他说了一些话。
纪之霄现在还记得。
“纪氏姓纪, 是纪家人的, 不单归你大伯家,你别外, 尽管在他家住。”
“你大伯孩子挺多, 也都算聪明,但聪明能顶什么?老大当成继承人培养, 结果混娱乐圈去了,还跟你大伯闹翻,老二是个天才,但根本没跟正常人交流, 想也不想,他管不了公司,老三呢,嗤,没比老大省到哪,每次人都跟斗牛似的,小混球一个……”
“还有个领养的小女,就更不提了。”
“霄霄,爸爸没出息,但你得努力啊,努力拿回纪家的继承权。”
……
六岁的纪之霄已经很懂事了。
特别是在妈妈去世之,他整天把事情闷在里,东想西想,比同龄的孩子成熟很多。
几乎刚听完爸爸的话,他就道这些话不好了——伯母对他这么好,爸爸却早早就预谋了让他抢公司。
不对……
纪之霄赶紧闭上眼睛摇摇头,把这个念头甩出去,安慰自己。
爸爸说了,果大伯的孩子不愿意继承公司,他还得另外培养继承人,说不定还是八竿子打不的陌生人。
他努力习,争取大伯喜欢,不算抢。
纪之霄这么安慰自己,里念叨一定不能让爸爸失望,但念叨念叨……
但为什么还是虚呢。
特别是早上被堂妹简问了一句之。
纪之霄为难地抿抿唇。
是怎么道的呢……还那样的目光看他。
花啾问完之,里一直藏这件事。
连做作业都噘小嘴,做的抓耳挠腮,平静不下来。
纪长一把纸卷成桶,敲敲脑壳:“干什么。”
“哥哥。”花啾犹豫一下,问,“是有人做错事了,啾啾应该说吗?”
纪长一侧眸询问:“谁?”
“是个小朋友……”
花啾低声说,小圆脸压在作业本上。
对纪之霄的感觉不一样,总觉得他像只小流浪狗,可怜兮兮的,又不敢跟人靠近,连说句话都会紧张。
所以不想伤害霄霄哥哥。
“小朋友很容易做错事的。”纪长一『揉』『揉』脑袋,手感『毛』茸茸的,搓了下指尖,“果啾啾喜欢那个小朋友,可以引导他,帮助他。”
花啾彻底放弃了写作业,下巴蔫蔫地挤在作业本上,大黑眼珠觑向哥哥。
“真的吗?”
纪长一“嗯”了一声,予肯定。
“果是啾啾喜欢的小朋友,肯定没问题。”
有了哥哥的这句话,花啾顿时由蔫嗒嗒变得鼓足了,确定自己的意。
肯定没问题的。
小裴哥哥在梦里更坏,害了三个哥哥,但是他前几天还主动道歉了,变得很有耐,跟梦里冷冰冰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
霄霄哥哥应该也会的!
自己洗脑成功的团子很快起身,噔噔噔跑去找纪之霄。
纪之霄也在写作业,他刚写完,但暑假作业老师求家长检查签字,他有点犹豫,纠结不等晚上伯母回家请签……
住在家里已经很打扰了,不道会不会觉得麻烦。
门没关紧,忽然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声音很轻。
纪之霄回头,从拳头宽的门缝里看一双黑乌乌的大眼睛,小嘴微微抿,瞄他一眼,又礼貌地敲敲门。
笃笃笃——
纪之霄:“……”
纪之霄想起早上的对话,犹豫了下,出去。
“有什么事吗。”
“哥哥。”团子一本正经地跟他说,“啾啾也经常做坏事,但哥哥说了,小朋友错就改就是乖的,不怕。”
纪之霄没想到小家伙会跟他说这些话。
早上也只是问了句有没有面,现在直接指出做坏事了……
他紧张的抿紧唇,夸道:“那啾啾很乖。”
花啾礼尚往来:“哥哥也乖乖。”
纪之霄:“……”
他不确定小堂妹是不是道爸爸的那些话了,抑或纪家其他人也道,果都道……
那他就真的不在纪家待不下去了。
然而不待在纪家,他又能去哪里……回家?
念及,纪之霄眸闪过惊恐,轻轻摇了摇头:不,他不能回去。
果爸爸还不管他……
花啾不道霄霄哥哥的想,也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因为的手表嘀嘀嘀响起来了。
纪长一的声音响起:“啾啾喊霄霄哥哥过来。”
纪之霄忽地脸『色』煞白。
——难道堂哥他真的道了?
在小生的眼里,说大人坏话被发现是一件很严重的事,足以被凌迟不道多少次,更别提他现在寄人篱下……
纪之霄咬紧了唇,害怕极了。
花啾点了一下手表:“干嘛呀。”
纪长一:“带上作业,哥哥检查。”
纪之霄一愣。
而花啾闻言,小脸蛋上闪过窃喜。
忍住高兴,一本正经地传话:“霄霄哥哥,哥哥让你带上作业,他检查的呦。”
纪之霄嘴唇嗫嚅了两下,低声颔首。
“好……”
纪之霄安静站在一旁,双手紧贴裤缝。
纪长一刚翻了一页作业,他这样,忍不住打趣:“站军姿呢,坐下,轻松点。”
“哦、好……”
纪长一不冷脸的时候,有种很慵懒闲适的质,他一张口,仿佛空都变得轻松了。
纪之霄抿唇坐在沙发上,肩膀微微塌下,盯他手里的作业。
花啾也盯哥哥手里的作业,小眼神暗搓搓的,透『露』出欣喜与松快——
终于不是唯一被大哥鞭笞的小朋友啦!
霄霄哥哥以肯定也被大哥『逼』写作业!嘻嘻!!
花啾美滋滋地在沙发旁边扭来扭去。
纪长一假装看不小家伙在作怪。
他检查完作业,点点头在上面签了个字:“不错。”
“应该已经自己检查过一遍了吧,错题还在旁边写了备注,习惯很好,也很有自制力……”
“……以你现在的进度,在嘉成名列前茅完全没问题。”
花啾没想到哥哥会这么地夸霄霄哥哥,小脸蛋顿时一垮——
他都没这么夸过啾啾呢!
坏蛋哥哥偏眼!死宝宝啦!!
而纪之霄一愣,也完全没想到昨晚看起来不太平易近人的大堂哥会对他赞许。
他脸有点红,低声喏喏道:“谢谢大哥。”
纪之霄为了得到爸爸的关注,确实在习上很下功夫,不过没想到第一次有人因为成绩夸赞他,却不是爸爸。
而是被爸爸看不上的的大堂哥。
——小堂弟太客了。
想来日方长,纪长一没有纠正。
他『摸』『摸』旁边快炸『毛』的小团子脑袋,声音隐含笑意:“怎么了。”
花啾抱小胸脯,一噘嘴:“哼。”
纪长一干脆不理,收回手,若无其事地翻了页书。
身旁果然传来委屈巴巴的声音。
“哥哥你怎么不夸啾啾呢?”
“夸,啾啾真可爱。”
“不对……”『奶』团子更委屈了,“你夸霄霄哥哥习好,夸啾啾可爱。”
“有什么问题吗。”
团子快炸了——
问题很大!反正、反正就是……
“夸霄霄哥哥的听起来怎么更厉害呢!”
纪长一终于忍俊不禁。
他摁妹妹的大脑壳晃了晃,不逗了:“啾啾也很厉害,以你现在的水准,下期考班里第一没问题,不会再考十八分了。”
“真的吗?!”
“当然。”只把英语补好。
花啾很好哄,被哥哥一夸,胸腔里快炸掉的顿时就消了,小脸上浮起喜悦。
纪之霄茫然地坐在一旁。
兄妹俩关系很好,又笑又闹的,他竟然很羡慕,但他的那些兄弟姐妹……
正愣神,纪长一起身从他身边经过,突然伸手,重重地『揉』在他脑袋上。
纪之霄没注意,差点被『揉』了个趔趄。
他猝不及防地坐稳,看到大堂哥挑了挑眉:“坐得这么板正,找个地方你参军吧。”
“不、不了!”他还上!
纪长一笑出了声。
纪之霄觉地反应过来他是在开玩笑,脸上倏忽爆红。
大堂哥走开了,但脑袋上好像还有余温。
伯母对他很好,但毕竟是长辈,没像大堂哥这样开过玩笑。
纪之霄把头发『揉』顺,忽然觉得很自在、舒服,好像久违地体会到了家里很睦的感觉。
客厅里一片安静,纪之霄里被按死的想突然又冒了出来——
爸爸不应该那样说大伯家的哥哥。
他真的是很好的人。
开在即,纪之霄又被爸爸接出去玩了。
纪长一朝外面扫了一眼,到厨房接冷水,顺便问王婶:“二叔经常来霄霄?”
“也就两次吧,连带这回。”王婶不以为然,“孩子都不管,小小年纪的让寄人篱下,能是什么好爹吗?看就是走了,他才急,怕小孩将来不向他。”
王婶在纪家待了挺多年,几个孩子都是看长大的,亲半个家人,说起话来百无禁忌。
纪长一闻言喝了口冷水,若有所思。
花啾磨磨蹭蹭地不想写作业。
以前没有对照组,被哥哥一激,就乖乖写了,但现在功的霄霄哥哥都出去玩了,就更不想习了。
纪长一从客厅经过,刚好听『奶』里『奶』的嘟囔声。
“为什么啾啾不能出去玩呢……”
“为什么呢?”
他停在沙发侧时,小『奶』音更大了:“啾啾好想出去玩呀。”
纪长一:“……”
他似笑非笑:“你三哥哥都在书房写作业呢。”
花啾这次没被骗到了,一脸“你别想诓宝宝”的表情,凶巴巴地扬起小『奶』音:“他是在补作业呢!”
纪长一挑眉:“你还道补作业啊。”
“啾啾道!亮亮说他姐姐就在补作业,补得像扑棱蛾子,唰唰唰写完就翻过去,补得可快了,边补边哭。”
纪长一咳嗽笑出了声。
他『揉』『揉』妹妹的小脑袋。
“行吧,啾啾不补作业,咱今天出去玩。”
问过子的意,纪青山带他到夏城自由公园。
纪青山没来过这里,到了不门票就能进,嘀咕了句:“免费公园有什么好玩的……”
“不去游乐场?”
“不去。”纪之霄摇头。
他听小堂妹提过这里,说想来,但被大堂哥求写完多少作业才能带过来。应该很好玩吧。
他想跟爸爸一起来玩。
纪青山状觉得这孩子小家子,但他孩子多,都不自己费,也就还算耐。
“行吧,下车。”
纪之霄欣喜地抿起唇角,解开安全带下去。
纪青山是纪寒年的弟弟,比他小四岁,才四十出头,但看上去脑满肥肠,精神活像被酒『色』掏空。
他带子进到公园。
大眼扫了扫,觉得园林设计好像挺舒服的,空也好,但免费公园嘛,只有一些闲逛的老头老太,不够阔。
纪青山撇了撇嘴角。
纪之霄倒是很开。
有爸爸陪在身边,他活泼多了,矿泉水没喝完还剩一半,到土地上看了窝的洞,就往里面灌水逮虫,玩得不亦乐乎。
水灌进小洞里,还真有一只没蜕壳的了被『逼』得爬了出来。
纪之霄捏起它,兴奋地展示纪青山:“爸爸你看!”
纪青山吓得手一挥,直接把他手里的虫子拍掉:“什什什、什么东西!”
纪之霄一怔,目光垂下去,下意识地想找回那只了。
纪青山恨铁不成钢地教育子。
“好好的,不去点什么马术、击剑,玩什么虫子!纪家的继承人可不能这样,逮虫子……乡下的野孩子现在都不玩了!”
纪之霄闻言一滞。
……怎么又提这件事了。
他只是住在大伯家,爸爸却已经想到了让他当继承人。堂哥他道了一定会很讨厌他、恨不得立刻把他赶出门吧。
纪之霄抿紧唇。
刚好纪青山逛累了,喘坐到石板长凳上。
喋喋不休的无非还是那些话。
纪之霄左耳进右耳出,无聊地扣了扣地上的土。
为了去自由公园,花啾专门换上自己的熊猫装。
还想让大哥也扮成小动物。
纪长一抵死不从,直接抱出门。
花啾却还没放弃:“哥哥哥哥哥!小动物在公园里,喜欢看人类的,扮成小妖怪它就不看你啦。”
纪长一:“那就让它看。”
花啾小嘴一瘪,窝在哥哥怀里不吭声了。
目光时不时怨念地瞄一眼哥哥。
纪长一躲不开妹妹的死亡凝视,只得缴械:“……为什么哥哥扮成小动物。”
“大家都是小妖怪,好玩。”
“……”
纪长一无奈地耸了耸肩,刚好经过饰品店,挑挑拣拣,闭眼睛选了个兔子耳朵。
他把兔子耳朵挂脖子上:“走吧。”
等到了公园,兔子耳朵已经在脑袋上了。
花啾很为自己的杰作满意,啪叽啪叽拍拍小手,被哥哥放在了地上。
反正戴口罩,纪长一干脆也就顶兔子耳朵陪走。
穿熊猫装的『奶』团子更像个球了,摇摇晃晃往前走,四处打量。
纪长一:“看什么呢。”
团子仍旧左顾右盼:“看看、霄霄哥哥……”
纪长一眼皮一跳:“嗯?”
“还有小妖怪……”
宝宝精力旺盛,逛了大半个公园都不嫌累,穿熊猫装戴口罩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还引来路人频频姨母笑拍照。
但纪长一逛不下去了。
“啾啾,坐下休息一会。”
“好叭。”
花啾跟哥哥坐到石板长凳上。
自由公园的绿化很好,丈高的大树随处可,路与草坪之间还有密密的小松树隔开。
纪长一刚坐下,喝了口水,突然听到隔壁传来说话声。
“你看你那三个堂哥有哪个是调的,跟你说,他都不行,你大伯早就把他家的运都吸干了!”
纪长一差点没一口水喷出去——
他捂住嘴,安静。
“还有啾啾呢……”
果然是小堂弟低蚊蝇的声音。
花啾正准备联系蟹蟹,闻言小耳朵动了动,侧眸贴过去。
小手仍旧下意识地按在电话手表上。
“那个小姑娘?就更不行了,长得倒是挺可爱,但除了可爱一无是处,以兴许能拿去联姻……”
“你看蠢的,被人骗了都不道,三岁看到老,就这么个小蠢蛋,以能混个闲差都不错了,还管公司?”
花啾大眼睛一瞪,得小胸脯都开始起伏。
正准备扒开松树过去对线,忽然被哥哥一把捞住,捂紧了嘴。
花啾挣扎不止,大眼睛里燃烧愤怒的火焰:“呜呜呜咕……”
——谁在撒野,让宝宝过去教训他!
纪长一无奈地跟妹妹比了个嘘。
公园里小孩老人挺多的。
那边的人没在意这点咕哝声,还在继续:“而且又不是纪家——”
纪长一眸光一沉,突然把没喝完的水瓶丢过去,穿过松树枝,硬生生砸在纪青山脑袋上。
纪青山哎呦一声,只从缝隙里看到一双粉嫩的兔耳朵。
松枝下一刻就合拢了。
纪青山快死了,刚嚷嚷“哪个变态!”准备过去拽人,忽然不道从哪蹿出来一群猴子,拿果壳往他头上砸。
一边砸还一边嚣张地嘻嘻大笑。
果壳再轻,像大暴雨一样全丢下来也够呛,纪青山双手抱头,骂骂咧咧。
“谁、谁管的猴子!怎么还有猴子呢!”
但很快他就识到,不仅有猴子,还有别的东西。
一只大肥兔子不道从哪跳出来,往他脑袋上一蹦,一弹腿,就把他踢倒在地。
一只小白啾飞了过来,嘴里叼个大袋子,往他脑袋上一坠,视线变暗——
紧接有什么东西往他小腿上一夹,咔嚓,迅速离开。
“啊啊啊啊啊啊啊!”
纪青山被吓到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疼,没有很疼,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纪之霄在一边愣愣地看。
刚才他本来就听得有点烦躁,到这一幕,他竟然也没有慌『乱』,里首先冒出的就是——
爸爸是不是遭报应了?
听说『乱』讲人坏话是下拔舌地狱的。
纪之霄不寒而栗。
然他看到那只有点眼熟的大螃蟹:“?”
大螃蟹在他爸腿上咔嚓了一下,因为钳子大,没真把腿夹掉,只是比较厚实的一根刺扎进了肉里。
爸爸的小腿肚登时像被蛰了一下,冒出血。
纪之霄懵『逼』。
然看螃蟹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好熟悉的眼神,果然是那只大螃蟹……吧。
什么情况?
没等他反应过来,松树墙那边突然又噔噔噔跑过来一只小熊猫。
小熊猫本来势汹汹,结果到了跟前,却猛地刹住步子。
花啾看胖叔叔腿上的血,眼睛一瞪。
本来准备好的『奶』骂对线也憋回了小肚子里。
大螃蟹无辜地站在一边,横行了两步。
花啾第一次看人流血,指胖叔叔的腿,肉乎乎的小脸蛋颤颤,结巴了。
“蟹蟹,血血……”
“救救救救救命!”
小家伙果然善。
大螃蟹摇了摇眼睛,无奈地掏出一个卫生巾:“创口贴。”
“谢谢蟹蟹!”
花啾获至宝,认真研究了这个东西怎么撕,然把它粘在胖叔叔的裤腿里,紧紧捂上去。
感觉不牢,又小手使劲摁了摁。
风凌『乱』的纪之霄茫然……
这个东西、它,它是创口贴吗?
好像不是啊……而且这个小熊猫……
纪长一姗姗来迟地顶兔子耳朵赶过来。
他抱起妹妹,对纪之霄比了个“嘘”,离开事发现场。
呜呜的叫声被兄妹俩甩在身,纪长一纳闷:“你刚才把什么东西贴人家腿上了。”
花啾觉得自己以德报怨做了好事,乖乖答:“创口贴。”
“哪来的?”
“蟹蟹的。”
纪长一扬眉。
看来孟大哥说得不错。
妖怪真的都很单纯啊,干了坏事还补偿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