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峥旭整个人都压了过去，很快的碰了一下她的唇，然后离开，
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另一只手从她的小腹，慢慢往下滑，
最终，覆在她裙子的拉链上。
她慌张的用手去捂，最后紧紧抓住他的那只手臂，摇了摇头。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薄唇微张，声音低沉又危险：
“黎清韵，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现在乖乖的留在这里陪我睡，第二，打开房门自己走。”
说完，他就低下头，
吻住她的脖颈，坏意的咬了一下。
疼痛不经防备就传来，她秀眉轻拧，肩膀微微颤抖，强忍着不哭，可眼泪还是顺着眼角往下流，掉到了黑色沙发上。
半晌，她轻轻吸了口气，松开了抓着他手臂的手，紧紧闭上了眼。
轻轻飘飘的声音在空空荡荡的房子里响起：
“如果这样可以留下的话，那就这样吧。”
“我选第一了。”她说。
陆峥旭身子一震，垂眸看着眼前的女孩，她那张脸颊上全是泪痕，好似一个洋娃娃般躺在这儿，心脏强忍着的疼痛瞬间全部溢了出来。
再不想推开她了。
实在太痛了，这戏他做不下去了，也不想做了。
好不容易才下定的决心就这样全没了。
如果这是场较量，那他输了，他输的彻彻底底。
他的手从拉链上移开，像是失了力般，脸颊埋进她的发丝里，趴在她耳边，声音闷闷的：
“黎清韵，你没听到他们说我是个杀人犯吗？
待在我身边，你图什么啊？”
“你才不是杀人犯。”
她缓缓睁开眼，抿了抿唇，将手抬起，环住他的腰，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柔声说：
“你说你没有推他，我听到了。”
陆峥旭搁在她发丝上的手，微微颤抖。
光这一件事情，他曾经向自己的母亲解释过很多遍，多到他自己也数不清楚有多少次，可他的亲生母亲仍然不肯相信他。
她只听他讲了一遍，就这样相信他了。
“对不起。”
他缓缓吐出三个字，起了身，半倚在沙发上，心里生出些自嘲，可竟又觉得欣喜。
黎清韵感觉到身子上突然一轻，慢慢坐起身，将乱掉的领口整理好，抬起眼，看向他。
他的脑袋低垂着，身上穿着的白衬衫早就湿透了，湿塌塌地贴在身上，额前碎发凌乱，一只胳膊随意搭在膝盖上，就那样失了魂一般的坐在那。
她双腿跪在沙发上，慢慢往他的方向移动，跪坐在他身边，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软软的嗓音里染着哑，喊他的名字：
“陆峥旭。”
听到他的声音，他像是从无底的黑洞里被人拽了出来，抬起头看向她，眼里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芒。
黎清韵弯了弯唇，脸上带着笑意，
“我说过的，我选你了。”
他又垂下眸，脸上没有表情，神似街边的流浪狗，害怕别人的接近，低低的嗓音里透着浓浓的无力，提醒道：
“黎清韵，你是不是听不懂，我是个祸害。”
她下意识否决，“你不是。”
见他不语，她不再跟他争执，抿唇笑：
“不过你非这样想自己的话，那你就祸害我一个人吧，千万不要去祸害别人。”
他掀起眼皮，整个人仿佛被定格住了似得，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她长长的头发软软的搭在肩膀上，水盈盈的唇瓣红红的，眼里泛着晶莹的泪光，唇边却带着暖暖的笑意。
她不恼也不燥，声音轻缓又坚定：
“陆峥旭，我是要长长久久的待在你身边的。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你，我会永远无条件的信任你，会一直陪伴着你的。
比起那些人生中的过客，我更在乎你。
你也不要担心别人的眼光和看法好不好？”
她说着，张开双臂，扑进他的怀里，小小的声音从他的衣服里传出来：
“穷小子不会一直是穷小子的，陆峥旭也不是一无所有的。
黎清韵会一直陪在陆峥旭的身边的。”
他低眸看着怀里柔柔软软的女孩，少女说的话在他心里一遍遍的重复着。
她选择他……
她刚刚说，她在乎他。
黎清韵会一直陪在陆峥旭的身边。
可他配吗？
她到底为什么这样执拗的要待在他身边？
是因为他救她去医院了吗？
毕竟在那之前她都没注意过他的。
沉默了片刻，他眉心蹙起，小心翼翼地问：
“黎清韵，你到底为什么对我好？
我都对你做了这样的事情，你还要待在我身边吗？”
“要待在你身边的。”
她仰起小脸，点了点头，眼神认真，继续说道：
“因为你是陆峥旭，所以怎么样都没关系。..
刚刚的事情，我原谅你了。”
他没有说话，任由她抱着自己，仔细的听着她说的每个字———
“可是陆峥旭，你不要总把自己说的那么糟糕好不好？
每次听到你那样说自己，我就好难过。”
是啊，他让她难过了。
陆峥旭微微眯眸，张了张嘴，可什么也说不出口。
黎清韵靠在他的肩膀上，说着说着就长长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笑意消散，眼底浮出淡淡的忧伤，
“你今天又说让我离你远点，让我走这样的话了，你还惹我难过流泪，你不是说看见我哭，你会心疼的吗？”
想起她哭的模样，他的心脏好似撕裂了一般。
怎么会不疼，那么喜欢她。
他忽地发现，自己身上的湿衣服将她的衣服已经彻底弄湿了，连忙扶着她的双臂，和她保持距离。
她被他这动作弄的皱紧眉，抱紧他的手臂，耷拉着眉眼，鼻子渐渐泛起酸意，
“陆峥旭，我不要……”
她都这样跟他说了，他还要推开她吗？
黎清韵的喉咙哽住，越想越难过，声音里带着哭腔，潸然泪下，
“我不要离你远一点。”
滚烫的泪水跌落在他的手背上，将他的心都跟着烫的疼痛无比。
他的动作停滞，僵了好几秒，慌张的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衣服很湿。”
她这会儿听不进去这些，眼眶红的像只兔子，委屈地揪住他的衬衫擦拭着泪水，抽噎着说道：
“我都说不要离开你了……你还是说了好多遍让我离你远点……好多遍。”
他望向她被水浸湿的双眼，心脏猛地收缩，伸出手指，温柔的擦拭着她眼角的泪花，低低哑哑的哄她：
“韵韵，乖，我再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