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狼画皮解读

刀郎《画皮》,讲的人鬼不分的故事。

刀郎的新歌《画皮》,也是取材于《聊斋志异》中一篇同名小说。此歌的曲子无奈、苍凉,歌词凄寒、彻骨,针砭了浮华虚妄、鼠目寸光、人鬼不分、颓废萎靡的世界。

我们知道,魔鬼是最令人恶心并痛绝的物种,谁遭遇魔鬼,不死也得脱层皮。不脱层皮,心也会如万箭洞穿,血也会被无情地吸干。

魔鬼在哪里呢?

魔鬼就在我们身边,甚至与我们形影相伴。

我们能不能消灭魔鬼,或者离魔鬼远远的?

不能!我们几乎认不出魔鬼,你怎么消灭?

魔鬼通常都有一副伪善的外表,没有慧眼,你怎么辨识?

当然,难以辨识魔鬼的原因,也在很大程度上因为你无心,因为你喜欢虚伪,于是万恶的魔鬼便以你最喜欢的样子出现,那张美丽的画皮,就是它们丧尽天良的通行证。

细细想来,魔鬼之所以横行,还是应了那句话:“傻子太多,骗子不够用”。无心人太多,魔鬼肯定也不够用。乃至,你也以魔鬼吸血为时尚,美丑不分,你还怎么消灭魔鬼?

还有更可怕的,是有的人比魔鬼还魔鬼。故而,人鬼难分难舍。又故而这世间多少人与人的爱情、人与人的感情,还不如人与鬼的爱情、人与鬼的感情来得更真实,更无怨无悔,缠绵悱恻。

这,是不是非常荒诞和悲哀?

当然,刀郎《画皮》歌词的解读没有这么直白,他主要还是借《聊斋志异》之《画皮》讲的故事,讲的哲理,讲的禅意。

我不知道自己的理解是否正确,水平有限,试着解读一下他的这首《画皮》歌词吧。

又到了一更时分

身后传来敲门声

总在失魂散乱的夜里出现两个人

一阵儿欢心一阵儿惊惧

这命中带着病啊

现实世界中找不到心心相印的爱人,明知道半夜所遇可能是失魂落魄的虚拟人,心里“惊惧”不堪,却依然“欢心”,所以,真的是“这命中带着病”。冷酷的世相,自私的人情,知音难觅,“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纵有万般愁绪,落魄的自己只能在夜里与失魂的人抱团取暖。这是何种悲哀啊!

只是春风吹乱了桃花林

错把痰唾上了身

这两句歌词,意境大有来头。

“桃花林”当然有我们惯常理解的桃花林的意思,但也有世外桃源的意思,避世的意思。可见陶渊明《桃花源记》句子:“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

那么“春风吹乱了桃花林”是啥意思呢?这是“失魂散乱的夜里出现两个人”“一阵儿欢心一阵儿惊惧”“这命中带着病啊”的表现呀!

还有“痰唾”,你以为是吐痰?会责备刀郎歌词不卫生?那真的肤浅了。

这是愁来时喝酒喝得眼泪鼻涕都不停地流。

当喝酒喝得眼泪鼻涕都横流之时,你说一个人的感情到了什么地步?要不是感动,就是崩溃。至于到底是感动还是崩溃,自己去理解吧。

“痰唾”这个词来自于宋末元初文学家、书法家仇远的《戒饮》

腹无贮酒肠,小饮辄大醉。

醉馀嗽即作,痰唾连涕泗。

酒亦有何好,上策当自治。

无钱赊不来,不饮特易事。

何如饭疏食,饱矣曲肱睡。

莫笑我独醒,中有至乐地。

仇远是钱塘(今浙江杭州)人,因居余杭溪上之仇山,自号山村、山村民,人称山村先生。

仇远,生性雅澹,喜欢游历名山大川,每每寄情于诗句之中。宋末即以诗名与当时文学家白珽并称于两浙,人称“仇白”。

仇远生当乱世,诗中不时流露出对国家兴亡、人事变迁的感叹,如《采薇吟》、《和范爱竹》、《题赵松雪迷禽竹石图》、《挽陆右丞秀夫》、《怀古)、《凤凰山故宫》、《朝天门城角》等。

仇远在南宋已有诗名,元朝让他做儒学教授,而当时并不重视儒生。

仇远的词,大致与北宋词人周邦彦和南宋词人姜夔相近。

其中最有名的是《齐天乐·蝉》:

夕阳门巷荒城曲,清音早鸣秋树。薄剪绢衣,凉生鬓影,独饮天边风露。朝朝暮暮,奈一度凄吟。一番凄楚,尚有残声,蓦然飞过别枝去。

齐宫往事漫省,行人犹说与。当时齐女,雨歇空山。月笼古柳,仿佛旧曾听处,离情正苦,甚懒拂冰笺。倦拈琴谱,满地霜红,浅莎寻蜕羽。

全词咏蝉,然语含凄苦,实际上是一首托情之词,表露他忧郁的心境和对现实的不满。只是词意迷离,极其隐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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