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5 章 *中原大地民不聊生,……

这种感觉太刺激了, 姜烟花了很长时间门才安抚下那阵麻酥酥的惊慌和不可置信的感觉。

有的时候太过超前的东西并不会让你觉得有什么不对。

反而觉得,超前是应该的。

直到超前的那个拿出了你熟悉的东西,摆在你的面前,打破了那层滤镜。

这种差距感猛然失控, 会冒出一种毛骨悚然的刺激。

就像是许多恐怖片先要做出各种恐怖的画面也比不过《素媛》中趴在卫生间门上的那张脸来得惊悚。

七年的时间门, 姜烟相信就算画此刻不在法国, 要筹备出一个展览, 不可能段时间门促成,肯定要花费长时间门讨论和拉投资做准备,现在去查, 说不定可以很快知道消息。

至少比张主任快吧?

姜烟看着桌上的那幅画, 无论国外的那幅画是真是假, 张僧繇的真迹总归是重现人间门了!

看过张僧繇的画就能明白,为什么他能够与画出《洛神赋图》的顾恺之齐名, 画风影响两百余年。

就连画圣吴道子都受其影响, 阎立本也学过张僧繇的画。

靠在沙发上,姜烟望着天花板。

大概是这件事情与她太相关,甚至意识到张僧繇的画流传到一千年后,居然只剩下一点模糊。

如果说,张僧繇在画家四祖中是承上启下的作用。

姜烟希望自己在中华五千年的历史与未来一千年的世界, 也是这样连接的作用。

——

竹林七贤的内容整理得很快,毕竟只有个人的视频长度, 姜烟在这之前还接受了国视频长度跨越几十年,多人多视角的挑战,现在剪辑速度那都是刷刷的。

“开始第二次幻境了?”周奎拿着遥控器控制房间门里的各种设备。

今天下大暴雨,姜烟和其他人的第二次幻境地点安排在室内。

谢安等人都坐在周奎安排科研小组的别墅地下室。

这里被安排成了一个小型演播厅,也可以转为会议室, 用于科研小组的讨论和研究。

“对。”姜烟也是第一次到这栋别墅来,进来的时候就一路好奇的张望着,更没有想到别墅的地下室被装修成这样。

她和另外两栋别墅的地下室都是活动中心。

图书馆、健身房和一些娱乐房间门。

“祝你顺利!”周奎用平板操作控制,打开了演播厅的仪器之后走到门口,看向谢安几人:“也祝你们顺利。”

时间门线上,竹林七贤几人其实还是处在曹魏政权被传到司马家族的晋朝政权。

但是随着八王之乱,五胡乱华的时代到来。

晋朝被分为西晋与东晋。

周奎关门的时候眼中尽是担心。

他知道幻境对姜烟的身体影响微乎其微,他担心的是姜烟的心理。

接受过培训上了战场的人都会换上战争创伤综合症,姜烟还是一个普通人。

希望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会是一个好好的姜烟。

周奎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对人好的性格,这一切姜烟都值得。

“那我们现在开始吧?”姜烟站在演播厅的讲台上,看着谢安几人:“麻烦大家了。”

“无妨。”谢安轻笑,领着侄子和侄女走上前,陶渊明和王羲之也与顾恺之和张僧繇一并走来。

只跟在最后的苻坚缓缓起身,他与姜烟沟通最少。

当初知道他是苻坚的时候,姜烟其实是略微震惊的。

大概是野史和现代人更喜欢复仇王子美强惨的故事,苻坚大多时候会被描述成一个丑陋不堪的反派。

但事实上,苻坚与谢安站在一起不仅没有被比下去,两人还抗衡出一种截然不同的风格。

谢安温润,拿着一把腰扇总是带着和蔼的笑意,像是枝头挂着的晶莹冰串。

苻坚刚勇,身材修长中透着野性的力量。龙章凤姿,孔武有力,容貌虽略有不及谢安,却又透着苻坚独有的锐利猛烈。

两人站在一起,好似烈火与流水的对峙。

“开始吧?”苻坚望着姜烟,隔开了与谢安的距离,眼神淡漠。

谢安其实也早就认出了苻坚,后来在书上看到苻坚的结局,也难免叹息。

众人手拉手,放空一切,随着姜烟一起进入幻境。

姜烟原以为自己会先见到谢安,再不然也是苻坚。

总会看看这个世界在经历了嵇康之死后,又变成了什么样子。

可令人意外的是,姜烟见到的是王羲之。

此时距离嵇康之死已经过去了几十年。

甚至嵇康的儿子嵇绍也死于八王之乱中,为了保护晋惠帝,血染当场。

留下一个“嵇侍中血”的典故,留得一片忠骨丹心存世。

姜烟看着这些年的纷纷扰扰,却觉得万分唏嘘。

当年叱咤风云的曹操,子孙却被司马家操控。

曹髦以死,宁可以卵击石,也要以自己的血,自己的命,逼得司马昭不得不摁下称帝的心思,往后一直在想尽办法抹平自己弑君的行为。

可终究只能撑到司马炎时期,曹奂如当年的汉献帝那般,狼狈的让出了帝位。

只是,弑君抢来的皇位,终究坐不安稳。

司马家倚靠世家,分下自己的权利给宗室。

甚至也不知是报应还是什么,自司马炎之后,司马家族再也没能出现一个可以力挽狂澜的皇帝。

晋惠帝司马衷更是无能,贾南风操控朝堂,引得八王之乱。

中原大地名不聊生,国不安宁。

而北方游牧民族趁着八王之乱,不仅建立了自己的政权,甚至形成了与南方对峙的局势。

天下,又乱了。

“姜姑娘!”一个小娃娃老成的站在姜烟面前,手里拿着一支笔,见姜烟低头看自己,略微蹙眉。

短短的手朝着姜烟招了招,示意她弯腰:“这般就可以了吗?幻境,从最初开始。”

幼年王羲之皱着小包子脸,稚气的五官上带着成年人的神态,怎么看怎么喜感。

姜烟无奈,说:“随您的心意来!”

“那便如此吧!”

王羲之也不清楚这幻境究竟是要怎么表现。

既然是想要看看如今的世道,看看他这个人,那便看吧!

交代了姜烟后,王羲之转身坐到一旁的石桌前,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王羲之低头练字,随后一声不吭。

姜烟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双手背在身后打量着院子。

难怪几百年后会有“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诗。

外面战火滔天,百姓流离失所。

“两脚羊”“人吃人”的事情不绝于耳,可在这个小院子里,却看出了安宁和富足。

东晋时期,魏晋名门琅琊王氏的影响力不低。

甚至谢安所在的陈郡谢氏都要避其锋芒。

只是转了半天,姜烟也没有看见幼年王羲之有除了练字之外的其他动作。

姜烟干脆坐在幼年王羲之的身边,托腮看着他握着笔,每一个字都写得极为用心。

沾墨都仿佛有他的思量,一点墨写几个字,几个字要写得如何工整。

就在姜烟打了第个哈欠的时候,王羲之练完了。

“你每日都这么练字?”姜烟又见他一本正经的在旁边轻轻洗笔,墨汁在水中化作丝丝缕缕,再溶解化作一片。

王羲之点头:“练字练得不光是字,还有腕力,更有心。”

王羲之伸出一根短短的小指头,指着自己的心口:“一个人的心思如何,可以从他的字迹中看出来。狂躁,那每一笔自然也跟着杂乱。心思不定,那字自然漂浮。心事重重,那每一个字也会跟着沉重起来。”

他幼年练的,是腕力。

洗干净笔后,小王羲之还把桌子收拾干净,每一个动作都做得一丝不苟。

将笔墨砚台都放进漆器中,小心的放在一旁,坐上椅子望着姜烟。

“姜姑娘写过字吗?我在你那个时代,看到写字的人好似不多,大家都喜欢敲个叫‘键盘’的东西,而很少用笔。”王羲之在现代最不解的就是这一点。

书法,不再是读书人必须会的一项技能。

而成为了兴趣班里的艺术。

王羲之拧着眉毛,做出这个表情的时候,姜烟甚至能看到他眼底的忧心:“不会写字,如何知意?如何定性?”

姜烟没想到王羲之在幻境里说的竟然是这个。

但还是思索了一番才说:“现在不是不学,而是现代人更追求效率。书法对我们来说更像是一种艺术和传承。”

“不学,如何传承?”王羲之摇头叹息,不愿意再深究这个话题。

只示意姜烟帮他拿起漆器,说:“我如今这个状态年幼,着实不好捧着它们。拜托姜姑娘了!”

说完,双手作揖。

姜烟也笑着回礼,小心的捧起漆器,纸张被放在了漆器上方。

“我幼时便爱习字。”说起这些,王羲之的眼里都带着光,那是他热爱了一生的东西。

“读书习字,是王家人必须学的。”王羲之双手背在身后,动作姿态与小孩子相差甚远,但又有一种少年老成的萌感。

他少时跟着家中长辈学,后来识得卫夫人,拜入门下。

“你可知卫夫人?”王羲之说完,又思维发散的问:“我在你那个世界还听过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是何人说的?真是匪夷所思!女子为何不能读书?卫夫人,吾妻子房,那都是当世之才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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