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琼玉双节

不知不觉他走出了数里之遥,心情矛盾杂乱的他突的撞上了一人,那人被撞的后仰摔倒在地,立刻破口大骂:“你没长眼呀。”

陈锦柏回神定晴一看,被他撞倒的是一位五旬老者,正一脸怒容的躺地瞪着他,他一看撞的是老人,忙上前扶起,低气道:“抱歉,在下一时失神撞了您,您伤着没有,我这有些碎银,您老去医堂看看。”

老者被扶起后挺挺腰,看了陈锦柏手托过来的碎银一眼,和颜道:“年青人,看你是个有良心的人,老朽也只是痛了些,不用你拿了银子赔礼,你走吧。”

陈锦柏听的心一震,下意识的手一倾,托的银子掉落在了地上,老者弯腰捡起诧异的看着陈锦柏,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陈锦柏垂手握成了拳,和声:“晚辈是病了,谢谢您老的良言医病,银子是诊费,您老收着吧。”说完转身大步行去,路上雇了辆车直奔秦淮河的万花楼。

坐在车内,陈锦柏的心头平静舒畅,老人的良心二字,彻底击碎了他心头的龌龊虚伪,大丈夫做事但求问心无愧,这郑何是他的结约之妻,一半的人是属于陈家的,陈家对郑何抛弃不理十几年,这是陈家的错,而且他应该义不容辞的弥补这个错事,身为人子更要完成先父的遗憾。

车驶入了繁华至极的秦淮河,耳中隐闻河岸停泊的画舫中,传来的丝竹声和婉转歌喉,陈锦柏不期然的想起了玉倩,再过几日,他会来接玉倩和春怜离开秦淮河的万花楼,而今日他来了,却是为了另一个女人,有时静思中,他也为自己的贪婪而生愧。

车平稳的停下了,陈锦柏下了车抬头一看,见音月楼的外观与万花楼相仿,也是白玉石阶,朱门红瓦,气派宏大富丽,他此来是寻人,知道从这富丽正门进去八成会误事,凭着万花楼的经验,他向左沿墙去寻侧门。

走入万花楼左侧胡同,二十几米处还真有一侧门,侧门口有两名青衣龟奴懒散的靠门立着,对进出的两三平民大众只是搭下眼,陈锦柏也没停步犹豫,径直走入了侧门。

一入侧门,果然如万花楼那样迎上一位婆子,迎来的婆子很富态,一张胖脸眯眼微笑着,恭敬的请陈锦柏入了一间厅厢,待陈锦柏坐下后,婆子微笑道:“公子是头一次来吧。”

陈锦柏不想费话,直接取出二两碎银放在几上,和声道:“我是来找人的,如果婆婆能够帮了我,这银子就是婆婆的。”

婆子眼神明显亮了,微笑:“公子想找什么人?”

陈锦柏和声道:“我找的人原名郑何,年龄大约二十四五岁。”

婆子一怔,面现讶色,轻声问:“郑何儿,你说的是荷儿吧。”

“婆婆说的菏儿是二十四岁吗?”陈锦柏和声问道,他故意不提哑女特征,怕这婆子见钱起贪的顺话蒙他,如果寻到个假的那就麻烦了。

婆子微笑道:“这荷儿应该是二十四岁了,而且是音月楼唯一的哑女红倌。”

陈锦柏听的心一跳,强自稳住情绪,和声道:“哑女红倌,这么说荷儿是位很出名的女子。”

婆子看了陈锦柏一眼,微笑:“音月楼的琼玉双花红极一时,荷儿虽是哑女,但姿容绝美,舞若仙子,与蝶衣在一起舞乐双绝,不知道倾倒了多少的才子雅士。”

陈锦柏一怔,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他想了一下淡然道:“琼玉双节比万花春夏的名气还大吗?”

婆子一愣,微笑:“这是不好比的,万花春夏是十年前红极一时,而琼玉双节是在万花春夏五六年后出名的,公子年龄很轻,竟然知道万花春夏的芳名,这么看万花春夏的名气,确实是压过了这琼玉双节。”

陈锦柏听的脸一热,他只是用侧击比喻的方法,了解一下那女子的情况,却忽略了春怜己经是三十一岁的美女,春怜与郑何差九岁左右,女人相差九岁那是不应该放在一起比较的,可是秦淮河的名妓他只知道万花春夏。

“公子来找郑何是慕名还是另有原因呀。”婆子瞄了几上银子一眼微笑问道,像这种婆子都是老鸨子,年老时无处安身,全靠迎客拉线挣钱过活,平日每拉迎一人也就得一两吊铜钱的提成,这二两银子可是大收获了

“我是慕名来的。”一听郑何儿是红倌,陈锦柏立刻警惕的采取了陌生策略,等见了郑何儿之后,再决定怎么赎人。

婆子听后突面现惋惜,轻声:“公子是慕名来的,那真是可惜了。”

陈锦柏一愣,刚要问怎么可惜了,忽门外有一女音急喊:“刘婆婆,你带的客闹事了,快去看看吧。”

婆子笑脸陡变,忙向陈锦柏说了声公子稍待,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留下了陈锦柏一人好生懊恼,关键时刻却被人搅了,听这婆子说可惜了,难道郑何儿出事了,或是被人赎身不在万花楼了,陈锦柏的心里混乱的猜度着。

足足等了一盏茶的工夫儿,婆子才转了回来,不过笑脸变成了无奈的黯然,进屋后强笑道:“劳公子久候了。”

陈锦柏和颜悦声说着。“没事的,婆婆适才为什么说可惜了。”

婆子哦了一声,面现婉惜道:“老身说可惜了,是因为这琼玉双节两位姑娘运道太差,在五年前因双双染病的花龄凋萎了,如今她们早己是妓子了。”

陈锦柏一怔,问道:“染病?染什么病?”

婆子轻叹道:“在这里能染什么病?是一种无药可医的脏病,听人说六年前,她们接了一位俊雅的文士,从不留客的她们,破例让那文士留了宿,结果那一次就染了病,实在是够冤够倒霉的。”

陈锦柏一怔,讶然:“这琼玉双节难道只接一次客吗?”

婆子点头哈腰的说着:“是也不是,在秦淮河真正出名的红倌,是很少出卖肉相的,尤其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更是身价极高,一旦破身成了人人可陪的红倌,那身价会暴跌数倍还不止呢,当年琼玉双节十五岁以才艺无双出的名。

至十七八岁时更是名冠秦淮,她们想破身这老鸨子们还不愿呢,一旦被破身就会身价大跌。不过那次的文士出价三十万竟要了她们的初夜,可惜接客之后,她们染病的事情传了出去,自那以后再无客肯问津了,老鸨子开始遍请名医救治,一年后见无药可救,就命人将她们送到城外小镇,任她们自生自灭,是生是死我也不知。”

他走出音月楼,因有三夫人之约,他只好先放下此事,匆匆赶去了青花茶楼。

到了青花茶楼,依旧由一名婢女引入了祁王府长史家宅,这一次穿过后花园到了前宅一处练武场,陈锦柏被婢女带到了这里,很是纳闷不解。

却见练武场内,有一名黑脸汉子正在场里舞刀,有一名俊雅中年人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中年人身旁玉立着美丽的三夫人。

三夫人见陈锦柏来了,柔笑的目视点点头。陈锦柏忙拱礼相还,他估计俊雅中年人,就是祁王府的长史罗大人。

回礼后他也看向场内,见那黑脸汉子将一把雪亮钢刀,舞动的风雨不透,寒光闪烁,突飞旋猛扫出十数刀,威力煞是惊人。

“好一招秋风扫落叶。”俊雅中年人朗声赞颂着。

黑脸汉子刀势一收,抱刀拱礼道:“多谢大人赞誉。”

中年人一笑,忽转头看向了陈锦柏,陈锦柏忙走上前,拱礼道:“下官陈锦柏拜见罗大人。”

“陈兄弟客气了。”罗长史大笑着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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