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守株待兔,再逢贵公子

存储香皂的仓库,也在城南。

距离当初试制香皂的院子不远,突出一个低调不显眼。

旺儿出发到仓库,一直到夕阳西下,才等到贾赦派去的移交人员。

是几张陌生的面孔,从没在贾府内露过面,旺儿再三核对过信息,才办理移交手续,带着大兵小兵父子,绕道一圈,回到制香皂的小院潜伏下来。

等到天色擦黑,在宵禁之前,贾琏带着阿彪和昭儿,从东边角门出来,早有一个闲汉等在不远处,带着一行人走进僻静小屋。

“见过小主。”

大兵单膝跪地,神色肃穆。

贾琏将人扶起,笑道:“辛苦了,说说情况。”

原来,香皂销售爆火后,出货的车辆虽然都是趁夜出行,却拦不住有心人。

从月初开始,就有好几拨探子都查探到了城南的库房。

只是看到库房门口隐晦的荣国府标记,多数探子都自觉退去了。

有那不死心的,也不过是远远的观察,打得主意是想通过库房,找到制造香皂的地方,探查香皂工艺罢了。

对于这些人,大兵假装看不见,只是给府里呈递过条子汇报了一番。

可事情在三日前发生了变化。

大兵肃声道:“有一伙儿人,是外地口音,趁夜蹿上库房屋顶,想用迷烟偷袭,被识破后快速逃离。因担心库房有失,不敢追击。”

贾琏惊疑一声:“不是说找到个舌头,拷问出消息吗?”

大兵忙解释:“我在那伙儿贼人身上留了追踪香,趁着白日寻踪,在街尾找到个闲汉,是京城本地的混子,给人带路的。他了解的不多,原以为是外地来的客商,帮着搭桥卖货赚点银子花,却不想被胁迫着参与偷盗。”

一旁的昭儿插话:“审问的消息,几分真几分假?”

大兵默不作声,见贾琏也探询的看过来,才答道:“十成真。”

旁边的阿彪在贾琏耳边轻声解释:“大兵祖上是锦衣司的拷问官,号称能打开死士的嘴。家学渊源,极擅长审问罪囚。”

贾琏瞪了昭儿一眼,阻止他后续的追问。

作为随从,插话本就是越界。

近段时间疏于管教,昭儿放肆了许多。

大兵接着道:“已知的贼人分两伙,一伙儿城外来的带着明确的恶意,一伙是京城内部的势力只想着趁浑水摸鱼。此外,不知小主和老爷是否另有布置,暗中还藏着一伙儿不明势力,明显是向着府里的,曾出手帮忙抵挡贼人。”

贾琏闻言,心中好奇起来。

在东院正厅,贾赦说得清楚,家里暂时是没有余力支援的。

那暗中帮忙的,又是谁?

勋贵老亲?可能性不大。

勋贵之间,遇事儿搭把手不算什么,但人情都会做到明处。

我今日帮你做了什么,往后你得再帮回来。

没有暗中出手,做好事儿不留名的道理。

贾琏正想细问,却见大兵和阿彪猛然间做出攻防姿态。

阿彪护着贾琏缓缓后退,腰间的长刀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

那大兵却不退反进,耳朵贴在墙边,似在倾听。

屋子里安静下来。

“隔壁有动静,小心隔墙有耳。”

阿彪的声音很轻,一双虎目瞪视着旺儿和昭儿,眼神中满是戒备。

这屋子,是昭儿亲戚的。

今晚潜藏在此,是旺儿安排的。

阿彪有理由怀疑,这两人中,有人可能叛变了,让小主陷入危险的境地。

贾琏却摇摇头,低声道:“是巧合,昭儿和旺儿不会背叛我。事情未清楚之前,不要内乱。”

阿彪却是不管,依旧将贾琏护在身后,眼神示意除开大兵的三人都退到另一边,其中包括小兵。

昭儿和旺儿本是满脸困惑,反应过来后愤怒异常,迎上贾琏安抚的眼神,才平静下来。

只是看向阿彪的眼神,却恨不得要吃人……你才跟琏二爷几天?我们打小就跟着二爷讨生活,岂有背叛的道理?

团结好内部后,贾琏将目光放在大兵身上。

却见大兵轻手轻脚的在墙边游走,到一处半人高的地方停下,右手伸出三指并拢在一起,插入墙中。

土墙像是嫩豆腐般,被挖下来一块。

见此,大兵掏出一个纸包,安静的等待着。

“对面在墙上掏洞,可能会有迷烟吹进来。”

阿彪低声解释:“那包里是多种解毒散的混合物,常用来防备宵小之辈的偷袭。”

贾琏颤动声带低声问:“要吹迷烟,去房顶掀起瓦片岂不是更简单,为何要在墙上掏洞?”

阿彪也不明所以,只能猜测道:“或许是想出其不意?毕竟,走江湖的,都会防备门窗和屋顶,极少留意墙壁的。”

“嗉”的一声,一根细长的铁签穿破墙壁,突出的一头带着弧度,像是大号的挖耳勺。

贾琏见此,忍不住暗赞:“越狱神器啊!老安要是有这工具,哪用得着几十年才逃出肖申克。”

铁签从大兵挖出的地方探出后,停顿了一会儿,才迅速收回去。

墙体厚度和预测不符,知道是出了变故。

“我们并无恶意,让能做主的出来答话。”

对面的声音透过小孔传过来。

大兵回头看了一眼贾琏,对着小兵招招手。

小兵凑上去低声回应:“我是荣国府的管事,负责驻守此地,你们是谁?”

“帮你们的……”

“滚开,让我来!”

对面发生混乱,又很快平息下来,但听一道年轻的声音传过来:“北坡故人,邀请琏二爷上屋顶叙话,就你我二人,可敢赴约?”

贾琏笑着回道:“有何不敢,请指教。”

顿时,两边屋子都响起劝阻声。

“公子不可。”

“让我等护卫在侧。”

“小心有诈。”

……

贾琏抬手安抚住屋里众人,看向若有所思的阿彪笑道:“阿彪负责把控局势,见机行事……我是相信三舅的。”

虽然只是短短一句话,贾琏已听出对面的人是谁——当初在北坡三岔路口,和吴破晓一起被追杀的公子哥。

疑似王子皇孙!

“我身上的兵部员外郎虚职,能不能往上升一升,就看这位贵公子是否给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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