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斌夫妇来到北京后，马上决定把孩子送到最好的学校学习。对于宝贝女儿商楚，更是不惜重金，送她去法国人开的圣心女子学堂读书。
商楚从小聪明伶俐，她接受的是传统的教育，一下子来到这西式的学校，恍如一只鸭子跑到了天鹅群，不知所措，成了众人的笑料。
就读圣心女子学堂的中国人都是军政部长们的女儿，看到来了一个乡下丫头。岂会错过打趣的机会。
商楚自小受到父母，哥哥的宠爱，那里受得这种鄙视，回到家后马上表示不愿意到圣心学堂上学。
贾金子便问：“为什么？”
“我的同学都讲法语，她们都会弹钢琴，这些我都不会，她们笑我是乡下来的土包子。”
贾金子一听不乐意了：“乡下来了的怎么了？张大帅就是乡下来的。照样当上海陆军大元帅。他们城里的能当吗？”
她看到商楚还是不乐意就安慰她说：“我的孩子。你放心，有娘在，她们有的你都有。你是最棒的，你一定比她们都出色。”
贾金子为商楚请来了流亡的俄国贵族，教她贵族礼仪，教她学弹钢琴。同时又请来了英国人教英语，请来法国人给她补习法语。商楚是个倔强的女子，岂能认输？没有爹拼，就拼自己，她如饥似渴地学习，埋头苦练钢琴。
商斌吸取中枢中的教训，没有留恋官场，很快又回到了东北，贾金子也想回去，又放心不下在京的儿女。
商欣看出她的心思，便说：“孩子都住校，平时难得回来，你留在京城还不如回奉天，你放心，等孩子回来了，我帮你照看，反正我也没事干。”
“谢谢姐姐，我不想让孩子和狐狸精住在一起，我怕他们学坏了。”
“荃贵只是长得美，并不是什么狐狸精。不过，她花起钱来的确吓人。这样吧，等孩子们回家了，我搬过来照看他们几天。”
“这是最好的，只是太麻烦姐姐了。”
“不麻烦，这样我才没有这么孤独。况且，你在东北照顾伯仁夫妇，我在这里照顾她们兄妹也是一样的。”
贾金子交待长子商侣要听姑妈的话，照顾好妹妹。商侣一一答应下来。她才安心地带着商佳和商仁回东北。
商氏因为儿孙都不在身边，大儿子伯仁被罚长期在东北工作，只有过年才能回来，三儿子又下落不明。所以，把全部的母爱倾注在商侣，商楚身上，白天管理典当行，晚上就听商楚弹琴，这样的日子过得也很惬意。
因为爱屋及乌，商氏总是眉开眼笑地说：“怪不得有钱人家都有钢琴，原来真的好听，哎呀，这下子我就晚上就有着落啦。”
姑母的喜欢，更激发了商楚练琴的热情，同时她发现音乐可以让她的思乡得到宣泄，当她沉浸在音乐当中，她没有了一切烦恼，她跟音乐合为一体。通过琴声她回到了故乡，与家人重逢，她感恩父母亲，没有父母亲的明智之举。不会发现自己这么优秀，同时她也感恩她的姑母，没有姑母帮助她也不会有如此幸福的生活。她与姑母不是母女却胜似母女。
既然豪门千金们看不起自己，商楚也不搭理她们，独自埋头勤奋学习，她不仅学会了一切淑女的做派，成了拔尖的淑女。一不小心还变成了全校钢琴弹得最好的一个。她的钢琴越弹越好，她代表学校演出钢琴，都是信手拈来，轻松自如。弹钢琴让她的心情和气质更加优美。也让她收获了尊重。
原来她是被孤独的丑小鸭，现在她太优秀了，又成为一个高高在上的另类。因为她个子高，皮肤黑，所以同学们就送给她一个黑天鹅的外号，因为大多数的天鹅是白色的，或者是灰色的，优秀的她成了白天鹅中醒目的黑天鹅。
高超的琴艺，让这位来自的奉天女孩儿变成了骄傲的公主，是的，论家世不差过她的同学，论才艺她的钢琴演奏是年级第一，全校第一。她又开始神采飞扬起来，她喜欢上了北京，她把北京当成了她的家。
商楚很喜欢看戏，现在终于可以安心去看戏了。可是商欣担心戏园子太复杂了。害怕商楚有闪失，不让去，商侣只想读书对看戏没有兴趣。每次都是勉强地陪商楚去。
一天，商欣高兴地对商楚说：“你想看戏就跟我到中宅去，中太太喜欢看戏，今天中宅有堂会。”
商楚迟疑地说：“我娘说中太太是狐狸精，是真的吗？”
“不许胡说，中太太只是人长得好，性格傲一些容易遭人误会罢了。哪是什么狐狸精。”
商楚听罢，才好奇地跟商欣回到中宅，给荃贵请安。商楚幼时见过荃贵，现早已没有印象，今日一见便细细打量这位传说中的狐狸精：荃贵是个标准的中年美妇，身着花团锦簇的旗袍，美貌中带有威严，手指还套着炫目而又奇怪的指套，活像一个精美的古董。
荃贵看她是一个长相平常的高个子陌生女孩，便说：“这是谁啊？”
商欣忙介绍：“她是商斌的女儿商楚，来京城读书，因为中爷不在北京，所以，没有过来和你打招呼。”
荃贵冷冷地说：“商斌现在张作霖的红人，怎么会到我们这破落户里来打招呼？”
商欣赔笑说：“商斌早回奉天去了，商楚喜欢看戏，我担心戏园子不安全，让她过来陪妹妹看戏。”
“商小姐，七八年不见，你张高了，我都认不得了，你既喜欢看戏，以后家里有戏尽管来。”
“谢谢，中太太。”
商氏问：“怎么不见老四啊？”
荃贵说：“肯定去侍弄他那宝贝了，不用管他，他就是这样子。”
商氏说：“老四还小，孩子喜欢玩也是正常的。”
过一会儿就看见一个身穿锦衣的美少年进来了，他一进门，便给商氏行礼：“大娘，吉祥。”
商欣欢喜地说：“快见过你的商姐姐。”
听到季盛怀里传出了蝈蝈的声音，商楚惊讶地说：“你有蝈蝈？”
季盛从怀里面掏出个蝈蝈，大方地递给商楚说：“送给你的，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商楚爱不释手：“谢谢，真好听。”
季盛自豪地说：“那是自然的，我养的蝈蝈的声音一定是最好听的。我养的画眉更好听，你要听，我带你去。”
“好啊。”
看到他们离去的背影，荃贵暗想：这妞真轻浮。
商楚和季盛从此成为好朋友，中宅有戏，商楚就过来听，季盛有好玩意就到商家去和商楚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