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苦衣好像不愿接受这样的现实。
她掏出手机，扫机器的二维码，再次付钱，抓娃娃机再次启动，许苦衣按下按钮，抓钩却空掉了……失败。
她又扫码付钱。
又是失败。
“嗨，美女。”
“你一个人吗……”
不仅如此，在她使用抓娃娃机的短短十来分钟里，就有不下五人朝她搭讪，却无一例外，全部失败。
旁边和方行一样，还有观望的人。
美丽女孩的吸引力，未免太强，方行暗忖。
他倒也很理解男同胞的心情，许苦衣脸蛋漂亮，身材窈窕，光是背影就足够吸引人，更不要提还是独自一人。
但她没有对任何人做出回应，只是冷漠地说了两句什么，搭话的人便识趣地离开。
方行没有要和她搭讪的想法，但看到她一直尝试，却一直失败的模样，沉吟一番，还是忍不住走过去。
“喂，我说……”
“不好意思，我……是你？”
许苦衣眉头一皱，正要说什么不客气的话，扭过头来，看见方行的脸，不禁一怔：“……你怎么在这里？”
“买完东西，正要出去。”
方行指指旁边的出口，表示自己只是顺路，然后又道：“你要抓娃娃吗？要不要试试别的办法？这些盒子太滑了，可以尝试着去钩标签。”
许苦衣闻言，眯细双眼。
“刚才发生的事情，你都看到了？”
“嗯。”
“那你是在偷看？”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方行回避了她的眼神。
她的背影很漂亮。方行无法否认，刚才那名为欣赏的观察了她十多分钟的举动，的确是偷看。
不过好在，许苦衣没有追问。
她只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方行的脸，然后把目光再次移到面前的娃娃机上，口中说道：“……那你觉得，要怎么抓才方便？”
“就像我刚才说的，不要去抓盒子本身，而是要瞄准标签。”
标签孔虽然细小，但一旦勾住，就不容易掉落。
见她放过自己，方行也顺着她的话题往下说。
“就算只抓标签，也不容易。”
“那也没办法，只能多尝试了。这种机器的设计就是这个样子，不会让你那么轻易拿到。不过找到适合的方法，成功率应该会高一些。”方行摊开双手说。
在商场里不能动用武力。
如果想拿到这些玩具，那么只能按照规矩来。否则的话，一旦上了商场的黑名单，那么会连带也不能进入其他商场。
“你说的，我也知道……”
许苦衣面带困扰，说道：“但我想要的东西，在那些盒子下面。”
方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淡蓝色的盒子，压在许多盒子下面。方行看到上面有小剑的图案，可能是一柄剑之类的玩具吧。
“旁边不是也有吗？”
“它们的造型不一样。外面看起来类似，但里面是不同的……”许苦衣欲言又止，一副另有隐情的样子
方行思索一番，说：“那，需要我帮你吗？”
“……你帮我？”
“我看你好像不是很熟练的样子。”
方行把刚才观察的结果报以说明：“如果你想拿到那个玩具，只能先把其他的去掉。有我帮你的话，效率应该更高吧？”
买东西也不急在一时。
方行见邻居在这里遇到困难，决定出手相助。
许苦衣却沉默不语。
“啊，你放心好了，我没有其他意思。”
见她缄默其口，方行解释：
“我不是来找你搭讪的，只是路过而已。刚好看到你有麻烦，我又比较擅长这方面，所以就提个建议。要是你不愿意，直说就好，不必在意我。”
方行说着，看一眼商场的时间，九点四十七分。
许苦衣沉思不已。
在她考虑期间，方行手指摩挲，安静等待。
他刚才说的都是心里话。尽管许苦衣在漂亮的女孩中，也是难得一见的级别，但他不打算借这样的机会去接近她。
方行是个男生，他的确想在漂亮女孩面前表现一下自己。
不过此刻他心中更多的，是良知感。
许苦衣是他邻居，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
许苦衣昨天给他烤的饼干都还在家里，要是在目睹女孩陷入困难的情况下一走了之，方行恐怕会良心不安。
“……那好吧。”
许苦衣沉思良久，最后扬起脸蛋，用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那清而闪亮的黑色瞳仁认真瞧了方行一阵，最终点了点头，往旁边挪动，让出一半位置给他。
这明显包含接纳意味的举动，令在暗处观察的其他男性大惊失色。
大概是想破了头都想不通，方行是怎么赢得这个冷漠女孩的好感的？
这实在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方行走过去站在控制台前。
两人的距离只有四、五公分。
许苦衣身上的玫瑰气与柑橘香气更清晰了。方行能从侧面，看到她细而浓密的睫毛正微微摆动。端正挺直的鼻梁，与鲜亮饱满的樱色嘴唇，勾勒出浅显却精致的轮廓。
这么好看的脸，称她为美人也不为过。
难怪有很多人想接近她。
方行默默移开被她清秀白净的颈项所吸附的视线，尽量不去在意她给自己带来的在五感上的冲击。
“那就开始吧。”
许苦衣好像没觉得有什么，只是注视着那个玩具，对方行说：“我来出钱，只要能拿到我想要的那个玩具就好……谢谢你。”
许苦衣轻声说着，有几分真挚的意味。
方行摇头，说道：“没事，你现在说谢谢还太早了。我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拿到你想要的东西。可能要等一会。”
“没关系，一起等就好了。”
她是认真且诚实的人，自然不可能把方行一个人丢在这里。方行对她的性格算是有几分了解，不再赘言。
两人将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机器上。
许苦衣扫码付钱，给方行递去一个眼神。
方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观察着这台娃娃机的结构。
这是一台普通的单爪娃娃机，爪子是三钩的。装的都是小型商品，有包装盒的那种。商品都在右侧，而出口在左侧。
方行看到包装盒上面还有细小的穿孔，但没有标签，应该是都去掉了。
难怪许苦衣怎么尝试都是失败。
这台机器，如果用正常的方式去抓取，几乎是百试百失。周围有很多抓娃娃机，但只有这台机器面前有人使用。
看来大家对这里的困难程度十分了解。
也不知道，许苦衣为什么偏偏钟爱这里的玩具，非要尝试。
方行脑海里闪过许多念头，一言不发。最后，在上方的抓钩运行到某个位置时，轻轻按下按钮。
抓钩张开爪子落下来，巧妙地穿入某一个商品盒上那细细的标签孔，只不过，却在返回途中掉了下来。
第一次尝试，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