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很快就吃完饭，在互留了联系方式后，各回各班上晚自习了。
黎若漫不经心地听着老师在上头唾沫横飞，手里拿着之前的那只铅笔，继续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是方小月之前给她的那几张地图，她已经完整地画了好几遍，来确保自己会一直记得这些东西。
如果想打好某一款游戏，就必须对它有足够的了解和熟悉，推及于此也一样。
晚自习在学生的昏昏欲睡和黎若的奋笔疾书中结束，黎若刚走出教室，就让陆眠溪拦下了。
“是黎若吧？你有时间吗？我现在带你去拿校服。”陆眠溪看样子是一下晚自习就赶来的，呼吸声有些急促，衣服上还蹭了点灰。
黎若眼睛里涌动过些不明的情绪，最终应了声好，留下戚莫一个人去。戚莫什么都明白的，他知道，她也什么都明白。
他的小黎若最是聪明。
“早点回来。”
黎若没有回头，在戚莫的注点视下，跟着陆眠溪一点消失在深深夜色里。戚莫再也支撑不住，靠着墙角，闭眼缓了很久。
他没有看起来那么刀枪不入，这些年来不算太良好的作息和进入游戏之前高压的生活，对他的身体带来了不可避免的影响。如果黎若知道他这些年来为她背负的，会难过的。
喜欢她是他一厢情愿，对她好也是，所以不愿再让她背上那份歉疚。
黎若跟着陆眠溪一路到了学校仓库，仓库位置本就偏，这个点更是显得荒凉。铁门前已经落下了层灰，踏上去能留下显眼的脚印。
陆眠溪身材娇小，这身校服穿在她身上大了不少。黎若看着她的背影，任由思念在心里滋生疯长。
仓库里有些响动，黎若以为陆眠溪碰倒了什么东西。
陆眠溪什么也没说，取了套正合她身的校服，没有过问尺码。
“学姐，你什么都没问怎么就知道我穿多大的码啊？”黎若抱着校服往女生宿舍走，试探着问出口。
陆眠溪忽然严肃起来，停下脚步看向了她。
“怎么了吗陆学姐？”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陆眠溪声音很小，带着一丝痛苦和请求。
黎若反倒懵了，不明所以地看着陆眠溪，等待着她的下文。
“我好像记得你……我确信曾经见过你，可我好像没有……就像有两个人的记忆都在我脑子里……”陆眠溪捂着头，“我已经不知道我是谁了。”
“我们没有见过。”
一句话，耗费了黎若所有的力气。
“也许是你听说过我，把梦境当成现实了。”
也许陆眠溪是真的，没有死，她的意识活在了这个游戏里。可是这不重要了。
“是吗……抱歉，给你带来困扰了。”陆眠溪低着头，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黎若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走出仓库，望着星空，也笑了。
她掏出手机，给纪野凌发了个消息。
［R.黎］我看到的陆眠溪，是她的意识吧？
［纪野凌］？
黎若没有解释，她知道纪野凌身为管理员，肯定能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纪野凌］是她的意识没错。
［纪野凌］小姐，你不觉得你太自以为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