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贤妇不闲》全本免费阅读
姜蓉只觉自己神思恍惚,怎么会是他?她捂着脑袋沉思,她好像忘记了什么。
对了,那日传旨的太监所说,是秦太尉与柏相在殿下面前一同与崔恒说情!
无缘无故,政敌不可能会为同时为同一人求情。
更大的可能便是,这两人早就在同一阵营,那变法一派的官员知晓秦太尉早已与柏家搅在一块吗?
柏家,青州,贺任,姜蓉脑中突然有个极大胆的猜想,但她从未见过秦太尉,只能问问崔恒。
“夫君。”她轻拍崔恒,但他呼吸平缓,始终不见任何反应。
姜蓉只得按捺住内心的激动,躺回床上睡个回笼觉。
次日一早,崔恒依旧沉睡不醒,姜蓉这才深觉不妙,她靠着冷水与用力拍打,这才将他喊醒。
崔恒苏醒后仍神思迷离,姜蓉心中的怀疑得到证实,看来昨晚那人应当朝他吹了什么药,这才导致他陷入昏睡。
反倒是昭哥儿,只要姜蓉一醒,他便听得动静,麻溜地随着她起床,而后像个小跟屁虫,跟在她身后,与她形影不离。
姜蓉回首看着儿子消瘦的小脸,心疼地摸摸他:“怎么了,这几日怎同小时候一样粘人了。”
昭哥儿赧然一笑,抱住她的腿,小脸朝她身上一埋。
“再坚持坚持,咱们快到青州了。”姜蓉蹲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嗯。”昭哥儿闷声回应。
“夫人?”崔恒哑声唤道。
“你昨晚可听到什么动静?”崔恒拍了拍太阳穴,却只觉脑中一片混沌。他明明听到了响动,却为何浑浑噩噩睡了过去。
姜蓉环顾四周,将房门锁好后,方拿出昨晚那封信。
“秦太尉?”崔恒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眼姜蓉。他们之前整理的那份名单,可是早将他排除在外。
现在想来,若真是他,那一切也可说得通。
“这封信是何人所寄?”
“我在汴京寻的百事通。”
百事通,崔恒自然也听人说过,他看了眼姜蓉,薄唇嗫喏,欲言又止地再三摩挲手中那张纸。
“此事,咱们需暂且保密。”
“自然。”船上人多耳杂,并不是讨论此事的好时机,姜蓉坐在他身侧,替他理了理凌乱的衣角。
“身上的伤可还痛?”她轻抚着他肩侧露出的伤痕,柔声问道。
“我是男人,皮糙肉厚,这些痛算不得什么。只是苦了夫人与儿子,受我牵连,在外劳苦奔波。”
想起前段时日夫人脚上磨出的水泡,崔恒双唇紧抿,神情怏怏。
作为男子,他不但不能让他们过安稳日子,还害他们与自己一同吃苦受累,崔恒愈想,心情愈发沉重。
他的心彷如吃了块秤砣,又坠又胀。
夫人对他越是温柔,他越不知该如何面对她。都怪他不够谨慎,这才造成如今的局面。
姜蓉轻笑一声:“快了,等咱们到青州就好。多亏叶娘子之前送的药丸,对我们而言可真是场及时雨了。”
崔恒颔首应和,听她提起高勘他们,他不知为何,心中酸涩。他瞥了眼姜蓉,状似不经意地说道:“说来,咱们该称呼她高夫人才是。”
乍听见这话,姜蓉下意识用余光瞅了眼崔恒,瞬间福至心灵,她笑问:“哦?为何,我听说他们未曾成婚。”
崔恒清清嗓,低声道:“他们虽未在汴京办婚事,但我听仲卿说,他们早以天为誓以地为盟,许下了婚盟。”
“说的在理。”姜蓉点点头,似笑非笑地理了理自己的袖口。
崔恒并未敢直视姜蓉,还以为她果真赞同自己说法。他心下窃喜,犹豫半晌后,朝姜蓉期期艾艾地伸出了手。
他想,这船舱内这样憋闷,出去透下气醒醒神也好。
只有一旁被忽视的昭哥儿,将爹娘的神情明明白白全看在了眼中,他背过身去抿唇暗笑,但一时激动,竟被口水呛得轻咳出声。
“昭哥儿。”听得儿子的咳嗽声,姜蓉焦急上前拉住儿子的胳膊四下检查。自然也就没有发现,身侧的崔恒那刚伸出来的手又默默缩了回去。
他轻叹一息,随即起身快步走近儿子。
再过一日,他们便将抵达青州。
情况如同姜蓉之前猜测的那样,并不妙。
等他们下了船,改行陆路后,那些解差却不带他们去衙门报道。
“张大人,请问我们该去何处安置?”
一路过来,倒是与这解差相处地还算和平,姜蓉也就大着胆子道出心中疑虑。
那张头尴尬一笑,指了指城门对姜蓉道:“本来,咱送你们到这就算任务完成。可奈何汴京贵人叮嘱,务必要将你们送回家中才好。”
“家?可是官署?”崔恒插话道。
张头摇了摇头,实话实说:“老实说,我也不知这司马一职究竟该去何处点卯,崔大人你之前也当过知县,想来城中何处接纳这官职,您心中应该门清。”
“这家,自然是崔夫人的娘家了。”
“小河村?”
张头点点头。
夫妻俩相视一眼,心中也明白接下来的落脚点只能是这里了。
看来,是有人想让他们回村出丑。
能够回家也好,待在这城中,人生地不熟,他们身上也无过多银钱可以损耗。
“娘,你家在这里吗?”昭哥儿好奇地朝街道望去。
“是呀,昭哥儿小时候还来过呢,你可还有印象?”
昭哥儿点点头,扑进姜蓉怀中。
姜蓉轻轻拍拍他的后背,随后与崔恒商量起等会要做的事来。现在夫妻俩只得庆幸,之前趁着修缮祖坟的工程,将院子的围墙与房顶都已修整一遍。
青州春夏多阴雨与狂风,若是房屋不牢,怕是他们连安稳睡觉都成问题。
几辆马车缓缓驶入宁静的乡村,待看得那几名解差身上的官服时,路边的村民均议论纷纷。
等他们看到身着布衣的姜蓉一家时,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阿蓉?你们怎么回来了?”
“是啊,你们的马车和仆从呢?”莫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那几名解差见将人送到,也就将他们的东西扔给崔恒,收回马车。
“崔大人,咱就送你到这儿了。”
“多谢各位一路照顾。”
“再会。”张头拱手回礼,无视村中的纷纷扰扰,喊人驾着马车离去。
沉默,便已是他能为崔家做的最后一件事。
按照之前那些大人的交代,务必要将他的事情宣传得邻里皆知才好。但他明白,对于心存傲气的崔大人来说,从云端跌落泥地的巨大落差,已足以对他造成巨大打击。
崔大人并未做甚伤天害理之事,他路上又收了那样多好处,实在做不来这痛打落水狗的恶事。
“头?”一旁的解差疑惑发问。
张头摆摆手,示意一行人加快速度,他们须在天黑前赶回驿站。
等几位解差一走,好奇的村民如同潮水般将姜蓉淹没。
“阿蓉,你们为何突然回来了?”
“是啊?这就是昭哥儿,长这样大了?”
“你们的下人呢?”
姜蓉看着众人,笑道:“我夫君的差事调到青州来了,也就回家住住,以后还仰仗大家多关照一二。”
“好说好说。”
“之前的族学可多亏了你们,就是不知昭哥儿以后会在这读书?”
这话里话外,便是在打听以后族学的金钱供养能否跟上。
“之前的夫子,我们都一次支付了三年的束脩,夫子们饱读诗书,重情重义,想来他们会在任期内好好教导村中学童。”
“呵呵,那就好。”那询问之人讪笑一声,上下打量姜蓉两眼,方告别离去。
“回来事多,等收拾好再跟大家叙旧。”
姜蓉将人群劝退,拉着夫君儿子进了门,砰地一声将院门关上。
回京那日,她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竟会这样快又回来。
幸好她之前新添置的锅碗瓢盆和谋生的绣架都未曾丢弃,现在捡起来还可用。
崔恒沉默着将行囊放进房中,屋里并无多少秽土,只有薄薄一层灰尘。
看着堆在角落的扫帚,他犹豫再三,将房间的门窗打开后,还是决定先去井中打点水上来。
见崔恒默默地打水擦洗桌椅床架,姜蓉便开始在房中四处巡视起来。
不对劲,她家院子的土被人动过。
姜蓉寻到自己之前藏钱的地方,仔细观察起来。
果然,她的抽屉,墙砖,地砖,都有松动的痕迹。
看来是她上次回来露财,惹了别人的眼。
不说之前听到的那什么系统与秋娘的谈话,若是被村中人知晓他们在青州并无靠山,怕是往后他们的日子会越来越不好过。
若是有机会,还是要趁早搬出村子才好。
幸好,她之前藏钱的地方,没有人发现。前世吃了那样多的苦,姜蓉自然也就养成未雨绸缪的性格,手中有了钱,她便喜欢往各处藏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现下,果真派上了用场。
姜蓉暗暗松了口气,干娘路上塞的那几张交子,面额过大,拿出去太过惹眼,若是被那秋娘的人发现,反而会引来灾祸。她之前藏的钱,现在也不是拿出来的好时机。
为今之计,他们夫妻俩得想办法赚些钱维持生计了。
他们自己吃不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