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1 章(抓虫)

时间飞快,沈佩当上安平王的老师已经近四个月了,当然之前安平王藏着匿着他是不知道他的水平,只觉得安平王并没有众人想像中的不学无术而已。安平王客套有礼,两人之间的师生关系总隔着层纱,美感是有了,但其实挺疏远的。而现在两人关系在他锲而不舍(每天想办法来蹭饭)的努力下有了极大的改善!

安平王府的厨子确实很牛啊,沈佩优雅地吐出鱼骨头,这沙锅鱼头不知是怎么弄的,带着股从来没尝过的新鲜辣味,真好吃。

“小东,等下午我回去时让厨房给我多做一份沙锅鱼头啊,我要带回府!”沈佩毫不客气地对一旁伺候的小东说。

小东傻笑,眼睛偷瞄在沈佩对面坐着的安平王,果然毫不意外的看到安平王一如以往的黑脸。

蹭了早餐不够还蹭中餐,你吃不了还要兜着走,真是岂有此理!小东在脑海里脑补着安平王的内心真心话。

吃饱了的沈佩打了个哈欠,笑眯眯地对李湛说,“我下去休息一会,你记得将文章背了,下午我来检查。”摸了摸满足的胃,沈佩毫无形象地打了个饱嗝,小东很机灵地铺床去了。

吃了睡睡了吃,你以为你是猪啊!李湛瞪他一眼,这混蛋明明家里离王府很近,中午回去吃饭睡个午觉完全来得及的,但他偏偏为了午饭赖他家了,若不是他晚上还回家睡,李湛怀疑这王府都改姓沈了,啧,看他支使他家仆人那叫一个自然!

李湛努力背书,他对经史的理解挺生疏的,没什么基础,毕竟他上辈子不是以当官跟人斗来斗去当职业的。李湛叹了口气,他上辈子学的不是佛经就是医学对正统的经史学识极为有限,但一些装13的事,例如茶道和礼仪倒极有天份,一学就会。

上完一个时辰的课后中途休息,刚好可以喝茶,这也是沈佩最喜欢的,王府茶叶好点心味道正啊,安平王很喜欢喝茶,收集了不少好茶叶。

李湛泡茶时动作如行云流水,沈佩不由得露出欣赏的目光。李湛向沈佩介绍着自已难得的好茶叶,声音渐渐由鸭子叫变得悦耳起来,还带着几分磁性,颇为动听!

怎么看都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如果不是知道他名声糟透了,谁能想到眼前的少年是安平王。

沈佩不由得又叹了口气,究意是大家都眼残了还是安平王伪装得太好。

沈佩接过好茶,这叫碧波新绿的茶是贡品,平时还真没机会喝到。沈佩陶醉地闻着茶香,对李湛泡茶的功夫赞不绝口,李湛果然一副喜色,喜欢被人夸,真可爱!沈佩偷偷窃笑。

李湛得意洋洋,心道上辈子这种风雅之事他可努力学了不少,做和尚也要做一个有文化有礼貌有气质有追求的好和尚,一个看起来飘然若仙的和尚跟一个猥琐的和尚相比,自然是像仙人的装起神棍来更有说服力,当然装起神医来也一样。他上辈子的目标原本就是一代神医,就算是装都要装出神仙风采,因而学的东西多且杂,只可惜他离开大庆时才十四岁,很多东西都还来不及学。

李湛上辈子到处奔波逃命,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能谋生手段少得可怜,活得最惨的时候丢掉了很多东西,包括到欧罗巴时丢掉自已和尚的身份,那是一片对宗教十分狂热的土地,但同时却又对外来宗教极为排外。

这里的子民所信仰的神自称是最高的神,也是唯一的神,除了他没有别的神,别的神都是异端,而异端都被拉去当柴烧了!

佛教本就是比较宽容的教,李湛没法理解,但他不想被人当柴火棒,毅然放弃和尚的身份,留长头发,将自已的五官丑化想尽办法生存下去。

无论去到哪个国家李湛都记得自已来自大庆,东方的古国,无论活得怎么辛苦他都没有丢弃刻在骨头里的文化和礼仪,所以对于沈佩的夸奖他没有丝毫的谦虚!

“今天我们开始练字吧。”沈佩微笑说,之前他问过以前教过安平王的老师,都说他极为讨厌写字,所以沈佩一直给他上以讲故事为主的历史课,以免他反感不学。虽说后来知道安平王不像外人看到的那般不学无术,但李湛故意涂鸦的笔迹自然不能入他的眼。

“要用你自已的真实笔迹,之前那种小孩子涂鸦的笔迹就不要弄出来献丑了!”为免这有前科的坏学生再糊弄自已,沈佩赶紧补充说。

已经没必要在沈佩面前装什么了,李湛沉下心写字,入笔、行笔、收笔纵是有所不足但却有一种流动的韵律美。

沈佩忍不住惊疑,这不是初学者,转念一想又气愤,这死孩子装蠢扮呆上瘾了是吧!?

然后沈佩拿着安平王刚写出来的字,呆住了,久久不语。

“沈老师…”李湛在他眼前挥挥手。

“无事,我今日有些累了。”沈佩努力维持安之若素的风度。

李湛当然知道为什么,人说字如其人,沈佩这样的人物自然可以从一个人的字里看出很多东西。他心知肚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来自已真正的打算沈佩很快就知道了,唉,到时只好又拉他下水了,不坑你坑谁呢!

沈佩拿着他的字惊疑不定的退下了,急冲冲回府的他连沙锅鱼都忘了。

“将沙锅鱼给沈府送过去吧,顺便今天府里的饭菜多做一份送过去,点心也别忘了,沈佩弟弟喜欢吃桂花糕。”李湛吩咐小东说,最近皇庄里送过来的鱼很多,这些天厨师们一直挑战各种鱼料理。今天晚餐是全鱼宴,里面有一道烤鱼,是按小花的说法做出来的,各种难得的作料也是小花调制的,分外鲜美,就是不知沈家两父子还有没有心思吃了。

李湛望着窗外灿烂的盛夏夕照微微一笑,良久又重新拿出一张上好的雪花纸,慢慢默墨,提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他写的行书已有了几分火候,严整而有风骨,但又不失清逸雅丽之内涵。

李湛有些不满意地看着自已写的字,上辈子奔波的十年,他很少练字了,现在的身体写出来的字还没达到上辈子的水平。

还得多练啊,李湛又拿起一张雪浪纸慢慢书写起来,直到夜幕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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