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啥意思？小正完全没听明白。
“她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千御晨这样问着。
小正看了看手机的时间：“醒来已经有四个多小时了。”
“那她有跟你说过什么吗？或者提到什么人？”清晖是最紧张这个事。
小正低着头，目光有点游移不定：“没…没有，她啥都没说。”
忽地，李夕草猛地回过头看着他，脸上满是惊讶，暗忖：“这小子...我真是太小瞧他了。之前我跟他说了那么多真是白费了。其他不提也罢，可姓和那个女人的事，他干嘛只字未提？该死！我还想借机脱身呢…不对，这小子，该不会是想去找那女人当面求证对质吧？要真这样也不错的，反正到时候只会坐实了我说的话，说不定到时候这小子还成了咱这边的人呢。”
想到这里，她嘴角隐隐翘起一丝阴森的笑意。
可下一秒，她不经意瞥了那个金发男子一眼，立即转过头去，装作没事人一样，心底却在盘算：“现在最麻烦的就是这个男人。原以为只是昨晚那个警官过来，好应付。可没想到现在来的竟然是他，姐她可是经常提起过，这人可不好应付，总提醒我无论什么时候碰上他都不能正面冲突，避之则吉，可现在我根本没法避，眼下该怎办呢？”
而千御晨微微蹙眉，一眼就看出这两个人的气氛颇为不对，特别是小正，连正眼也不敢看他一眼。摆明是心虚了。
不过他忧心的并非小正不坦白，而是担心这个李夕草到底跟小正说了些什么来着。
尽管光线阴暗，他还是能明显看到李夕草刚刚那短短一瞬的那抹阴笑，背后绝对有什么阴谋。
这回，倒是尚清晖来了个干脆：“李小姐，还记得我吗？上回可是在那个法官的家里与你切磋过几招的，记得？”
单单是他那把红似烈火的头发，就让人难忘了，又怎会不记得
不过李夕草只是冷漠地瞅了他一样，没有哼声，只是若无其事地继续抱膝坐着。
千御晨没有插话，只是跟小正悠哉地站一边看他到底要搞哪一出。
清晖走到那张铁板床的床沿，两手横叉胸前，轻笑道：“真没想到咱们还这么有缘，没过几天又碰面了。也许这是老天爷安排，一次又一次让我见到你，就连死了也要你活过来，说不定就是有什么指示，要我亲耳听到你说出真相吧。”
“呵！”李夕草冷哼一声，微微侧过头来瞥了他一眼：“真相？哪门子的真相？我哪里有什么真相要告诉你们？难道说我没死这事吗？这个…可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啥会死而复生，可能像你所说，是天意，是老天爷认为我命不该绝，让我再活一次吧。”
清晖眼角抽动了一下，依旧保持笑意：“你这档子事，是天意，还是人为，你自个应该比谁都要清楚。你昨晚用的假死药分量也是极少，说不定还有剩下的吧，现在恐怕是藏在哪个地方了，你也不像蠢人，绝对不可能藏在那位女法官的家里头，那会不会是在柳晚枝那里呢？”
从他嘴里听到“柳晚枝”三个字，李夕草不由得僵住了，却没说半句，只是心生慌乱，纳闷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认识柳晚枝。
可很快，她就恢复平静，把脸别过去，淡淡回了一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想到她会这么嘴硬，清晖努力压制住胸口的那团随时要爆发的愤怒，依旧笑着：“不知道？那你和她身上的一样的香水味是哪来的？”
此话一出，千御晨发现，李夕草虽然看似没有发硬，可双肩微微颤抖了一下。
李夕草故意冷嗤道：“你这话还真搞笑，身上的香水味一样就代表认识？那世界上不同国家的人，只要拥有相同香味的岂不都是一家人？”
尚清晖却淡定道：你应该不知道，我职业是个化妆师，接触过无数不同的女人，他们身上所带的各种香味我深有研究，柳晚枝身上的香味虽很独特，我一嗅便知，那不是市面上卖的香水，明显就是自制的天然花香。而第一天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身上的香味跟她身上的一样，同样很淡，可叫人难忘。你可别说你也是自制的香味，要真这样，你能说出做法和配方吗？”
李夕草已经别着脸，没有看她，语气依旧不屑：“这算什么证据？也许我就是不知道在哪里跟她偶然擦肩而过，然后沾上了也一点都不奇怪。”
“对，沾上了是不奇怪。可是…”尚清晖淡笑一声：“她身上的香味是特别的幽淡，即便跟她走到一起，也不一定能沾上，可是跟她接触过，例如，握手，甚至是拥抱就容易沾上这种香气。那试问，不是很熟悉的人又怎会有身体接触？而且，你昨晚应该是特意换了一身的夜行打扮才到张家的吧，可你身上依旧隐隐带着她的香味，说明你出门前是跟她在一起的，那么她不就是对你昨晚去张家的事很清楚咯？那她就是你的同谋。”
“同谋”二字一出，李夕草依旧没转脸过来，只是背着他们微微咬了咬唇，然后故作淡定道：“你以为现在是演电视剧吗？以为单凭你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就能证明什么？现在做什么都要讲证据。香味能说明什么，我家里就有这种香水，也有这香水的制作方法，我记不住，不代表我不会。恰巧做出来就跟你说的那个人的一样，难道你就不允许世上有巧合？”
都已经说到这份上，她的嘴依旧这么硬，清晖又想怼她。
不过，这时倒是千御晨开了话：“李小姐，你确定你是不认识柳晚枝的吗？”
“不认识就是不认识。”李夕草依然坚持。
“那…”千御晨不咸不淡地到：“你现在所租的房子是谁介绍你去的，你记得吗？”
这回，李夕草一动不动，可也没应一句，只是心头咯噔了一下。
见她沉默着，千御晨冷笑道：“怎么，又想说不知道吗？还是说不记得？那我提醒你，当初就是柳晚枝介绍你给云影芝认识的。云影芝向来做事谨慎，即便她娘家父母要把房子租出去，她也要自己操办，只有熟人介绍的她才会放心让对方入住。之后我就打电话问过她，她父母是怎么认识你的，她说当初是通过海教授认识的穆教授身边的助手介绍来的，而那时候穆教授的助手就只有柳晚枝。”
“…”李夕草仍然没发一语，只是保持沉默。
千御晨还在继续说：“虽然柳晚枝只是在电话里头介绍你的，说只是以前中学读书的同学，然后你自己一个去看了房子，一个跟云影芝的父母做了出租交易，可当时的云影芝就习惯性地做了与柳晚枝的对话录音，你要不要听听？要是你坚持否认认识她，那就只能她在撒谎。按照云影芝的性子，她肯定会追究她欺骗的问题。可要是她没撒谎，是真的认识你，那就是你在撒谎。”
清晖冷冷笑道：“看来这个录音算是真凭实据了吧。”
话音刚落，周围寂静一片，似乎大家都在等着李夕草开口。
虽然过了约莫一分钟，可感觉就像过了一辈子，在等的人觉得十分漫长，被等的人却是煎熬。
李夕草挣扎了好一会，才轻轻长叹一声：“我的确不认识她，是她认错人，以为我是她的同学李夕，反正就只差一个字，我就将错就错让她以为我真是她同学，只是改了名字。她倒是好心，出面给我介绍了这个房子。租房子后，我跟她就根本没来往，连电话，微信什么的也没有交流过，这样怎算认识？”
清晖的脸立即黑了下来：“这女人还挺行的，这样生掰也能掰得像真有那回子事一样。”
“嘿！”李夕草发出一声得意的笑声：“我生掰？那你之前说那个什么假死药就不是瞎扯吗？要真有那东西，那不是很多人能通过假死来掩人耳目吗？”
“这女人！！！”清晖气得紧握拳头，咬牙切齿，就差点没七窍生烟了：“比喵喵还要能说！”
千御晨薇薇一笑，轻声道：“能说又怎样，有些事实是存在过，就不能掩盖。”
小正实在忍不住了，喊道：“你在撒谎，之前你明明就称她做‘姐’！你俩分明就认识，而且很熟，去张家以前你们就是认识的！”
清晖猛地扭过头盯着他：“你这小子刚刚果然是没有说真话！！”
他跟千御晨一样，刚刚就知道他在隐瞒着什么的，想也知道，这女人醒来后几个小时，不可能什么都没说的。
千御晨倒是很镇静：“小正，你老实说，她之前跟你说了些什么？这很重要。”
“这个…”小正支支吾吾，犹犹豫豫的，就是不肯说。
清晖狠狠瞪着他，犹如阎王看小鬼一般：“你可是公职人员，还是警察，她说过什么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你就是在包庇嫌疑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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