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带她来到红云市那一天开始，你就一直在利用她。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认识她的母亲，可是，将她带到学校里，还让她接近盗取她的学位以及她母亲学位的人的身边，不正正都是你吗？我不相信这真是什么巧合，明显就是你刻意安排的。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柳晚枝撩了一下垂下的头发到耳后，脸容依旧的平静：“纯粹是一片好心，帮助一个想改变自己命运的女孩制作希望，就不知道哪里做得不对，会令你这样怀疑我？我觉得我所做的一切是完美的才对。”
“就是那天在学校，你故意在我，唐玉和陆之晴面前说起了那个科举作弊的故事，看似是在调解，实际是在给唐玉暗示她的学位的事是背后有人在搞鬼，从而引导唐玉去翻查这个事，而且你还有意无意地给她提示了作案的手法，慢慢诱导她，令她差点成为了你摆布的刽子手…”
听着听着，柳晚枝轻笑道：“这样也被你看穿了，我还以为没人看得出来呢…”
“我起初是真没看出来，纯粹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到后来，我们到女生宿舍找唐玉的时候，你明明说不认识赵子朗，却能说出他是有钱人，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认定你有问题。”
柳晚枝拍了一下手掌，颇是欣赏道：“你头脑果然不是一般的好哦。不过，有一点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就一口咬定我跟那帮侏儒有关呢？我可不认识他们呀，还是说，因为是夕草的关系，所以…”
“即便没有她，我也敢肯定你跟那帮人有关系。你可记得那天商场出事后，你一直跟和曦在外头的，那时候你们在观光梯那边等着我们出来，却听到爆炸。你当时说了一句‘还炸了观光梯和货梯’。”
这是事后有一次闲谈的时候，和曦无意中提起的，所以她才知道
柳晚枝侧着头想了想，有点记不清了：“过了那么久，我都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即便真说过这样的话，那又怎样？听到”
“当时，大家都守在观光电梯那边，一般看到的都只知道是观光梯被炸了，即便听到第二声爆炸是从地底传出来，顶多就会说停车场，谁会想到是货梯被炸了？恐怕知道的就只有那帮无头男的同伙吧，因为这就是他们原定的计划设定的情节。”
“原来这样…失策了…”柳晚枝并没有心虚，更没有慌张，只是低头呢喃：“无意间说出的话就成了破绽。既然你能注意到这点，那千御晨也肯定早就看穿了，不用说，他也早就怀疑上我了吧。唉，果然在聪明人面前是真不能说太多的…”
这话听上去似是在暗嘲自己的失策，可她脸上的笑容醉人且冷静，像是看破了一切，满不在乎，让百里苗看着有股寒意，浑身不舒服，嘴唇微微颤抖道：“小玉可是打从心底把你当亲姐看待，为什么你要这么对她？还差点将她推进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为什么？”柳晚枝不以为然道：“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因为无聊呀。”
“无聊？！”百里苗难以置信地瞪眼看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晚枝低声叹了一声，说话的语气倒像是云淡风轻一般无所谓：“我刚刚不是说过吗？因为活得太久，对身边的一切都看腻了，就找点乐子调剂一下，否则这日子就太无趣了。”
“调剂？！乐子？”百里苗双眼迸出满满的怒火：“你居然把小玉她当成乐子！！！没想到这世上居然有你这样的人！你该不会连老爷子也当成乐子吧？！”
“哦…”柳晚枝像是大梦初醒一般愕然道：“对了，你不提起我也差点忘了，还有这个人存在过呢。说起来这人还挺不错的，起码他是帮了我不少忙。”
对她这种完全与自己无关的态度，百里苗真是怒火中烧了。
她压住胸口的那股愤懑，直直盯着她：“既然你觉得他是不错的人，那干嘛还要把他杀了？他都替你揽下了所有罪名，被送进监狱，你就不能让他好好活着吗？”
“我怎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呢？”柳晚枝一脸委屈地看着她：“他不是在拘留所自杀的吗？怎就变成我杀人了？”
“没错，表面上他是自杀，可实际上，就是你逼他上绝路的！”百里苗愤愤地这么说着。
“我逼的？这怎么可能！百里小姐，我说你是不是看电视看太多了，所以把里头的剧情跟现实混到一块了？他人在拘留所，我人在外面，怎么能逼他自杀呢？更何况，我养母对我那么好，我要真是逼他死，我养母岂不是伤心得要死吗？我怎会那么做？”
柳晚枝无奈一笑，看上去就像是个被冤枉的无辜者，不认识的都会站在她在这边。
她还真的说得很合情合理，可百里苗只是轻笑：“你怎不会这么做？虽然你编出的关于你和你养母的故事十分的完美感人，可是很显然你是个虚情假意的人，一点都不顾及他们两人曾经对你的好，一心只想抹掉这一切，斩草除根。不仅是老爷子，现在就连你养母你也不放过。”
柳晚枝摇了摇头，不紧不慢地回应：“百里小姐，你似乎是越说越离谱了。我怎会害我养母呢？她现在只是病了，才住进了医院，可我几乎天天都去看她，生怕她有什么事…”
“你是怕她跑了吧！”既然她都现出自己的真面目，百里苗说话也就不用再遮遮掩掩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在背后搞什么鬼，可是，你不可能白白浪费了一个试验材料，与其将她直接杀了，倒不如用在你们的试验上，就算失败了，也能得到更好的数据继续研究。”
“试验…”柳晚枝倒是一派淡然：“这听着有几分意思，你继续说说，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因为在医院最近的手术名单里头，我看到了你养母的名字。”
百里苗可是记得很清楚，在上次小正从医院的机密系统你导出来的资料里，就有一份是近期要进行手术的名单，她全记住了。这几天在千御晨调查柳晚枝的档案上，就看到了她养母的名字，正正与那份名单上其中一个名字对上了。
“我记得上次你说你养母是优思过度换上了厌食症，有必要做什么手术吗？而且还有个事很奇怪，那手术时间是写着一周后，却没有写清楚是哪一天。试问一下柳老师，这样的安排不知是代表什么意思呢？”
百里苗这话，分明就是在挑衅她。
柳晚枝侧头想了想，微微笑道：“这个嘛…我也很想知道，看来要问问医院才行呢。反正医学上的事我也不太懂，医生说什么，我这作为家属的也只好配合。”
“不懂医学上的事？”百里苗又开始挑她话里的毛病：“我看是你过谦了吧。连假死药也能单凭一张配方就能做出来的人，又怎可能不懂医学？”
柳晚枝出乎意料地“噗嗤”一声大笑了起来，周围的人不约而同朝她看了过来，百里苗更是给她吓到，完全不知道她为啥会有这种反应。
很快，柳晚枝就止住了笑声，向周遭的人说了声“不好意思”，然后掩嘴细声道：“想想也知道不可能！我这种只会读书的人又怎懂做？那个药可是当年我在和曦的实验室拿出来的。原本还以为是长生不老的药，可慢慢才发现这药那么厉害的，居然可以让人假死。你要想知道这药到底确切是怎么做出来，最好还是问问你的和医生吧。”
百里苗眯眼看着她，佩服她竟然可以从头到尾都不用一个“偷”字，而是堂而皇之地说是“拿”，还说得很是气定神闲，不知道的人确实很容易信以为真。
不过，对她刚刚的那番话，百里苗一点都不意外，反而多了点厌恶：“少跟我扯这一套了，你确实是从和曦的实验室里头偷走了一瓶药，可那不是假死药，而是一瓶凝血剂。”
这下，柳晚枝怔住了，随即莞尔一笑，真是够迷人了：“我不是说了吗？我根本不懂医学，当初完全不晓得到底是叫什么名字，也许你说得对，就是叫凝血剂吧，可那确实也是我给夕草的假死药。你们不也是看到她活过来了吗？”
其实百里苗从刚才开始，就觉得她的话有点奇怪。
李夕草没回去，她能猜到是被警方抓到，是情理中事。不过她居然这么肯定百里苗他们都知道李细草用假死药后死而复生，就有点说不通。
百里苗回忆着当晚在场知道这个事的人，无非就是千御晨他们几个以及张总两夫妇。
千御晨几个自然是不可能透漏给外人，而为着孩子的安全着想，张氏夫妇也是不敢张扬。
难道是张家的管家佣人说的？抑或是当时的某个警员看到了就说了出去？
除此之外，百里苗又想到一个可能性：“还是说，柳晚枝能像和曦能监测到自己身体数据那样监测到李夕草的状况，所以才会知道这些事？对了，那天他们原是来公寓你找教授‘谈判’，可将近中午他们才来电话说有事没来，而小正说过那天李夕草醒来是接近中午的时候…该不会就是那个时候发现她身体出现了变化…不对，就算这样，也只知道她什么时候用了假死药，什么时候醒过来，为什么知道教授和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