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该坦白了

顾潮让秘书将证据摆在叶怀夕和秦沉的面前,等他们大致看完以后,又冲保镖抬了抬下巴。

保镖收到指示,踹了踹林特助,“说吧, 老实点别耍花招。”

下一秒,林特助颤抖着身子,声音吞吞吐吐:“所有...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安排的。”

“昨天叶怀夕和商陆找上门来,我就想这么干了,这样既可以惹怒你们对东方集团下手,又可以杀了叶怀夕这个女人,简直是一举两得。”

叶怀夕疑惑不已:“你为什么那么想杀了我。”

闻言,林特助突然大声狂笑起来,用手指着叶怀夕,“为什么?因为你该死,因为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大小姐模样。”

“你看不上任何人,性格骄躁,与人为恶。”

听到这,叶怀夕真的很想吐槽甚至打断他没头没脑的话。

性格骄躁,与人为恶,高高在上?

这是一向与叶怀夕关系不佳的顾潮听了,都要笑掉大牙的程度。

“都是因为你我才会有这样的结局,你就是个灾星。”

秦沉神色冷冷,嗤笑道:“说了这么多,一点重点也没说到,我不介意再给你加一罪。”

林特助却毫不在乎,而且笑得越来越疯:“叶怀夕,你果真是个狐媚子啊。大学时你就靠着你的脸和你的家世背景参加了不少竞赛,后来又被保研。”

“可这些本来都是我的,都是因为你,要不然去参加竞赛的会是我,保研的也会是我,都是因为你抢走了我的位置,害得我只能回了老家。”

“所幸,我进入了东方集团,而后凭着我的努力,一步步爬到了特助,本来我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可你突然回来了,我的工作和生活再次变得岌岌可危。”

“后来我就遇见了钟总,我替他在东方办事,他给我想要的地位和财富,有人撑腰后我也不怕了。”

“可你又来了,这么多年,你依然是那个目中无人的大小姐,你不仅没有记住被你毁掉的一个努力向上的人,甚至也不将他放在眼里。”

“所以啊,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机会,我当然不会放过你啊。”

“可现在你居然还是没死...不过没关系,我现在就送你上路。”

林特助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猛然站起身朝叶怀夕冲了过去,可手还未碰到床杆,便被秦沉一脚踹飞。

他撞上墙壁又倒在地上,嘴角慢慢溢出血丝,可以看得出来秦沉踹的这一脚有多重。

身上的青紫又多了一些,俨然在来医院之前就已经受过伤了。

他挣扎着还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了。

叶怀夕神色复杂地望着他,撑着床坐正了身子,声音冷然没有一丝起伏:“林特助,抢你参赛资格和保研名额的那个人从来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任何一次大赛,参赛人员都是经过学校的考试严格挑选出来的,你没有被选上,不是因为谁抢了,而是你自己能力太差,过不了考试,连门都碰不到。”

“你说你的保研名额被我抢了,可你知道我是本硕连读嘛?京大的保研名额是以每个人的学期成绩和奖项为标准的,那么多号人里你不能脱颖而出,不是因为别人靠关系靠身体得到了名额,而是人家比你更优秀比你更努力。”

“没有了保研名额,明明还有考研这一条路,一个足够优秀的人,从来不会因为失去这个名额而落选,俨然,你失败了。”

“你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无关于任何人,是你只知望洋兴叹、自怨自艾,不思进取,只愿活在你为自己建造的虚幻的乌托邦里。”

“你这样的人,凭什么可以获得别人呕心沥血,多少个日夜熬夜苦战得来的成就。”

叶怀夕顿了顿,声音嘲弄,“还有,我确实不认识你这号人物。你也别太过于自作多情,我待在泽江和你八竿子打不着。”

“生活是自己的,路也是自己选的,那些磕磕绊绊从来不是外人所施加的,是你认不清了。”

病房的一众人俨然没有想到往日娇柔好脾气的叶怀夕会说出这些话,真是又刷新了他们对她的认知。

就连收到消息,立马从商陆的病房赶来的何宴衍都有些怔愣。

他其实在林特助自白的时候就已经到了门口,自然将所有的话都听入了耳中。

林特助一脸颓败,眼神中却还饱含着对叶怀夕愤恨和不满。

顾潮见他已经坦白的差不多了,也适时出声打着圆场,“既然真相已经大白,那这人就交给你们处理了。”

他站起身向外走去,快走到门口时定了定身子,又补充道:“你们可不要再冤枉我了。”

语气坦然诚挚,却透着些许恶劣。

俨然,他想离开病房的打算被叶怀夕制止了。

“顾大总裁先别急着走啊,阿茹呢,她在哪?”

顾潮面不改色,甚至嘴角微微勾起,“小茹自然在她该在的地方。”

这是直接承认了,东方静茹就是被他带走囚禁起来了。

叶怀夕想着现在还不能和顾潮闹翻,她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却还是直戳了当道:“阿茹她该待的地方在阳光和自由之中。现在这样对她,这和她在佛罗里达的那四年有什么区别,你甚至比之更加恶劣。”

听到这里,房间里的保镖已经懂事的拖着林特助离开了病房。

“怎会没有区别呢,小茹和我待在一块有爱意浇灌滋润,自然是那四年比之不及的。”顾潮从容不迫道。

“顾潮,你卑鄙,你这个小人,”叶怀夕怒不可遏,抄起桌上他刚刚带来的花直直冲他丢了过去,“你自私的爱谁稀罕啊,那是背德,没有人伦可言,你一定会遭天谴的。”

顾潮伸手挡住叶怀夕丢过来的花,被叶怀夕这么训斥,他也不恼,语气中满是近乎疯狂的偏执,“稀不稀罕的无所谓,人在身边才是最重要的。”

说完也不管叶怀夕的反应,从容地推开门大步离去。

也在门口自然而然地碰见了一脸阴郁的何宴衍,他打了个招呼头也不回地走了。

像顾潮这种偏执狠戾的人,这件事真的与他无关么?

说实话,何宴衍是不相信的。

但林特助确实谈不上是替罪羊,刚刚杨叔带来的消息也证实了他背后之人的的确确是钟帆。

或许他们借的是那股东风吧。

秦沉帮叶怀夕顺了顺背,安抚道:“夕夕,别气坏了身子,你好好养伤,这件事交给我...我们。”

叶怀夕深吸了几口气,才将心口的烦闷和怒火平息下来,她声音轻轻:“嗯。”

见叶怀夕安稳下来,秦沉为她倒了一杯水,目视她喝完,扶着她躺下,又替她掖了掖被子,叮嘱了两句便出了病房。

秦沉扫了眼仍在门口的何宴衍,朝走廊尽头扬了扬下巴。

何宴衍心领神会地同他走到了尽头处。

秦沉开门见山道:“关于东方静茹的事情,还需要你的帮助才行。”

何宴衍眉头一挑,沉默,并没有急着回答,他本以为秦沉是找他聊关于对林特助的处理,以及对幕后黑手的反击。

可没想到会是这件事。

秦沉倒不是不在意车祸和火灾的幕后黑手,因为他早已暗自安排下去。

对这种‘小老鼠’不能操之过急,得养着,把身后的‘蛇王’引出来,一窝端了才行。

何宴衍在想,这件事情不过是要多花些时间和精力罢了,秦沉何德何能需要找他帮忙呢。

呵...

或许只有那一个原因吧

——叶怀夕。

秦沉似乎并不想让叶怀夕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可叶怀夕对此可不是一点未知呢。

他从不喜欢多管闲事,可想到叶怀夕是商陆的好友,他有了一丝动容。

或许他可以帮他们一把吧。

思及此,何宴衍坦然接受了秦沉的提议,又暗戳戳地提醒道:“秦先生,要注意把握好分寸,毕竟,过满则亏。”

闻言,秦沉神色一愣,察觉出了一股不明的意味。

何宴衍不再停留,留下一句耐人寻味的话便潇洒离去。

被留在原地的秦沉思踱着何宴衍话里的深意。

倏地,他瞳孔微睁,猛然一惊,难道她已经知道那些事情啦?

秦沉眉峰紧皱,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将会寸步难行。

……

秦沉再次回到病房时叶怀夕已经睡过去了,方才何宴衍的话还未消散,他的心上又多了一重疑惑。

她到底知不知道呢?

如若她已然知晓,他自是愿意同她解释清楚的,

可若是她全然不知,他若贸然提及,只会影响两人的关系和他的计划。

心里两个不同颜色的小人一直在争论,他的脑子越来越乱,心也是。

烦闷...

犹豫...

挣扎...

困顿全身...

此刻他真想抽一根烟舒解一下,可却想到了什么,默默剥开一颗柠檬糖塞进嘴里。

却不是滋味。

淡黄色的柠檬糖在口中缓缓化开,酸涩渐渐被甜蜜所替代。

就连心中两个小人的争论也停止了,而最后获胜的是那个通体雪白清澈的小人。

傍晚,叶怀夕幽幽辗转而醒,入目最为显眼的是饱含深情爱意的那双黑色桃花眼,仿若深不可测一望无垠的神秘深蓝色大海,海水带着漩涡将叶怀夕卷入其间,深陷,沉溺,难以自拔。

烦...

真是个男妖精,还是个老男妖精。

叶怀夕在心中默念了几遍清心咒,可千万不能叫他就这么‘萌’混过关了。

那些事情还没解决了,想都别想。

秦沉倒是没注意这么多,自顾自地将床位调好,将桌子和晚餐摆好。

“夕夕肯定饿了吧,快先吃些饭,补充补充能量。”

叶怀夕坐起身,听话的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嘴里嘟囔着:“突然这么殷勤,事出有因必有果。”

声音虽小却毫无遗漏的全部被耳力极佳的秦沉听见了。

他轻轻揉了揉叶怀夕的脑袋,宠溺一笑:“乖乖吃完,待会告诉你一个秘密。”

叶怀夕眉心一紧,秘密?难道他是要主动坦白了?

叶怀夕心底疑惑重重,平日里细嚼慢咽的,现在却是风卷云残般消灭了桌上的食物。

她才不会承认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她饿了呢。

看着叶怀夕的吃相,秦沉笑出了声:“慢点慢点,不用这么着急,我跑不了,秘密也是。”

叶怀夕抬眸剜了他一眼,又扑向面前的食物。

未几,叶怀夕打了一个饱嗝,她惬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哈,终于吃饱啦。

然后随意擦了擦嘴巴,张着一双秋水般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秦沉。

好似小狗向主人讨要玩具的模样。

真真叫秦沉笑得开怀。

叶怀夕显然不管他这么多,不悦地拍了拍他的手,又抬了抬下颚,“快说。”

她倒要看看这次他又要如何辩解,是继续欺她骗她,掩盖真实目的,还是真正做到坦诚相待。

秦沉敛了敛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叶怀夕,沉声道:“夕夕,其实我并没有断干净以前的往事,我现在仍是熙和会的掌权人。”

说完,他又瞟了一眼叶怀夕的面色,见她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

果然,她早就已经知道了...

从别人那里得知与自己亲耳听到主人公的话,是不同的意味和区别。

亲耳听到秦沉的话,叶怀夕还是不免有些伤心,一切从不是空穴来风,终是有迹可循。

果然,她自以为甜蜜的爱恋,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颗棋子。

她神色有些黯淡,却掩饰的很好,没有叫秦沉看出来。

“夕夕,我知道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但我...”秦沉抬起低垂着的头,担心叶怀夕以为他心虚,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她,“但我想把一切的往事诉衷于你,这不是为了掩饰什么,也不会再有欺瞒。”

“不可否认,一开始默许你的接近,确实是因为你的家庭背景,我想利用你完成我的复仇计划。”

“我默许你的亲密接触,配合你的小心思,答应你的告白,都是我的计划。”

“可后来...后来我的心动了,我要放弃了这个计划,我只想宠着你爱着你。”

语气越来越弱,声线染上一缕心酸与轻颤,

“对不起,夕夕,之前我不愿和你坦白,全是…我自以为是的不想让你知晓我那不堪的往事,我...我害怕你会因此离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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